“丞相啊,听说你家的千金今日也是来了的,怎么不见她人,传闻美人倾城,郑也未见过一眼,众位可都是一直好奇得紧。”玉宁轩爽朗地笑了笑,对着落渊说道。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还有便是将所有的尊贵凝聚于自身。他坐在主位之上,眸色深邃,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满堂,有的说着话,又有的时而将视线瞟向自己与他的几个皇子那里,着实觉着像是他们是什么珍贵非常的物品一样,真是哭笑不得。
本来是想替他的几个皇子找正妃这一点倒是不错,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一个适合的。要真是找了找了她们,还真只不准自己的宫里就再也没了清净。攀慕皇室,这等事她们可是乐意之至。
落渊望着玉宁轩波澜不惊的脸色,他便心里清楚了。皇帝的年纪没有他大,而且在皇帝登上王位之前,他便就已经认识他了。晓得他是有心玩笑,但他却也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一遍,有浓妆艳抹带笑的,有华衫锦裳着身的,可就是没有她女儿平日里打扮总喜欢的素衣白裳,整个人都有些仙逸的味道,如果说真的到了,恐怕也是个极其显眼的存在吧。
他向玉宁轩轻轻做了一揖,沉声道:“小女还……未到,定是又在哪儿贪玩了。”
玉宁轩闻言挥了挥手,脸上依旧带着笑:“此事无碍,等会儿她来了你也别责怪于她,难得出府,对很多事抱着新鲜感也是好的。倒是郑的六皇子怎么还没到,老四,他与你同来的,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玉疏云听到自己被人喊到了名字,但也倒没有那么急躁。手中拿着的是一只白玉茶杯,其中的茶水还是刚刚斟上的,所以触上去还微热。水色清透嫩绿,其上泛着淡淡的光。他执起茶杯,轻品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入嘴,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微微勾起嘴角,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惑人的笑。公子如玉,便是这样的。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也毫不失优雅。接着便是听他道:“疏云也不知,不过约莫是在宫里的某处逗留了。”
他的回答简略,玉宁轩也是清楚他这个儿子也只不过是在应付着他的问题罢了。他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个皇子,同样却也是他最操心的一个孩子。果然,以前对玉疏云所有的解释,他还是无法释怀的,就如同一个人如果说和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你是真的会觉得好笑还是愤怒一般。为了补偿他的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可以将一切好的事情全部灌输到他的身上,连今日说想为皇子选妃,也只是想他能有个知心人伴着罢了。不过心知这个孩子心里傲得很,怕是除了以这个天下为礼,恐怕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说来也挺巧的,刚被议论到的人很快就到席了。玉允看着玉疏云以一脸淡然的神情喝着茶,只是对着他略是瞥了眼,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玉宁轩的身边,道:“儿臣参见父皇。”
玉宁轩随意点了点头:“快些入座罢。”
难得觉得自己竟然没有被他一向严格的父皇批责,他愣了愣,慢慢来到玉疏云右边空着的位置坐下。本来没什么的,但忽地听到玉疏云口中所言,让他顿时就想到了刚才的一幕,女子容姿绝色,清淡的笑容里满是温和沉静,在她靠得自己很近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得到女子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玉允的脸瞬间泛起了一丝的红润,只因玉疏云调侃的一句:“看你来得那么晚,莫不是因女子缠身?”
“四哥,你怎么知道的?”默了片刻,玉允叹了口气问。
“身上女子独有的胭脂味都染上了,你也无知觉。”玉疏云不紧不慢地道了句,抿起的笑意浮现于脸,随后看了眼玉允不自在的神情,最后无奈言:“只要你以后莫要受了别人欺骗就好。”话毕,他还不忘让玉允转过头,朝着那些个大臣的千金那里看去。有几个眼尖的女子瞧见他们两人的视线,尤其是因为玉疏云,立刻就摆出了一个自认为特别完美的笑容,还带着些微微的娇羞味。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就如同玉疏云口中所言,会被外貌所欺骗,而失了自己的内心,太不值得。
想了想,只听玉允低声喃喃了句:“她……不一样。”
玉疏云浑身一怔,他从来没有听见他的六弟这样说过。
“父亲,女儿来迟了,真是抱歉。”绕过前面几个也正在往设宴的地方走的人,也不在意他们忽然转头看到她时带着的那种奇异的眼神,她直接就来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
这个声音让玉允的眼前一亮,回过神抬头一看,只见入目的秀颜,脱口而出说:“是她。”
玉疏云握着杯子的手蓦地一滞。
宿离因为六皇子玉允的事情倒是的确耽误掉了不少的时间,以前在仙界作为宿君的时候,她对于时间的观念也似乎并不是怎么好,而且也并没有太多的人来注意这些小事。可现在刚到到了凡界,反而是簌簌一直都在提醒着她。这次就算是被落渊絮叨几句,也不算过了。
“潇湘,以后可不要这样了,还不快来见过皇上。”落渊打小宝贝这个女儿,也知道她生性就不似是应该被拘束的笼中鸟,便也一直都由着她去。
“是的,父亲。”宿离慢慢地勾起一笑,如沐春风的暖意。她略是俯下了身,道:“潇湘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玉宁轩望着她,满意地笑了笑,示意她起身。这也正让宿离可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似是有三十七八岁左右的帝皇,原来这就是簌簌所辅佐的人。明黄色的龙袍,象征着尊贵繁华,这样的气度风范,宿离倒是觉着簌簌已经满了她的职责,如果真的就那么简单。
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还隐隐地听见有人对她时而的谈论,甚至还发现有官宦男子竟然还有很想娶她为妻的意思。她却自在地笑了笑,好似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美人一笑,值千金,宿离就是格外了。
只不过世人皆在乎于皮貌,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