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梁香蝶一头雾水地看着夙沙琅,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对不起。
她说,他如果在意,她就说对不起。可是,这样让她怎么说?嘴巴一动,就能碰到他的。
“琅……”她最后还是打算,装蒜。好在,叫他的名字,唇还不至于相碰。
“嗯。”夙沙琅似乎特别有耐心,就这样微微俯身,贴着她。
梁香蝶瞪了他一眼,许久,他仍是不温不火的,这让她渐渐败下阵来,看似毫不情愿地开口,声音细小的如蚊子一般,“对不起。”
如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唇瓣,他才慢慢松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得寸进尺。”梁香蝶仰头指控。
“只对你而已。”他亦含笑接话。
自那日之后,便是短短七日如神仙眷侣般的甜蜜生活,无与伦比的绝宠,时有时无流转的暧昧,却从未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他完全卸下了防心,一如既往的惯着她。
真正的掌上明珠。
而那美好的一切,似乎只是过眼云烟,在他心里留下的是惊涛骇浪,而在她心里,只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感动过后,便再无其他。真正动情用心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多么可笑的一厢情愿,被她编织的假象就给骗了过去,还自得其乐的以为,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王爷,方圆三里山地已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王妃的迹象。”李重影躬身回禀,对于王妃的称呼,是王爷要求的。
未入门,她有封号。有了封号,便是王爷的人。
夙沙琅放下手中的金色蝴蝶钗,“让大家休息一下,明日,向南继续搜。”
李重影领命退下,独留他一人在客房内。
他闭目息神,夕阳的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上,厚眉,薄唇,看似薄凉的人,却比谁都重情义。
而对梁香蝶,有的只是无尽的占有欲,似乎,是天生的。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所升起的保护欲,慢慢演变成为了一种占有欲,而后,便是把全世界最美好的爱,都奉献给她。
他见到她的第一面,不是她看见他的第一面。
初遇,是在皇宫,她被夙沙璨嘲弄完了以后,把她推在了石柱上,头破血流,她自己还没什么反应,身为罪魁祸首的夙沙璨反倒自己先跑了。
他想,她头一定很痛吧,连石柱上都留下了些许血印,而她却只一个人蹲在原地,捂着头默默啜泣着,没有声音,那要多勇敢,才会想要自己挺过那样的困难。
在看到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有想要去帮她的冲动,想要把夙沙璨给抓回来,要他跟她道歉!
可是,当时的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找来了人,把她送回了家,罪魁祸首是夙沙璨,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母妃说过,要想在这皇家平安无事的生存,就只要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等他有能力了再去管也无妨。
息事宁人,明哲保身,是宫中弱者的生存法则。
那一年,他六岁,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住了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蛋。
而后,才是在花海无意间的相遇,他宠她,给了她最大的庇佑,不用再进宫,不用再忍受夙沙璨与夙沙璀的冷嘲热讽,不用再担心身份的不同而无力回击,或为父母惹祸。
“香蝶……你逃不掉的。”说着,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自信。
狂风肆虐,飞沙走石,眼前是一片黄色的沙漠,只模糊的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只骆驼,骆驼的背上还驮有一个蒙着面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
这两人赫然是离开中原,一直向西走了一个多月的粱香蝶和叶陌桀。只是,一路上,他们两个所用的名字都改变了而已。
梁月然和叶碧灵。
待这不大的风暴过去,约摸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叶陌桀抬头用手挡眼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继续拉着骆驼前行。
“陌桀,你都走了三个多时辰了,你上来坐一会儿吧,我拉会儿骆驼。”
梁香蝶此时穿着一套西域女子通常都会穿的衣裳,衣袖如纱,包裹着两只已被灼阳照射的有些微微泛黄的玉臂,淡黄色的面纱,阻挡着风沙的侵袭,两条腿被宽松的长裙包裹,脚底穿着一双丝绸布鞋。
“不用,我还可以走,驮你可比驮我轻多了,也让骆驼保存下体力吧。”叶陌桀回头微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梁香蝶拿出腰间的蓄水袋,递给叶陌桀,“你先喝口水吧。”
“没事啦,你渴了就你喝吧,我们得再节约点了,这些水就两天的量了。”叶陌桀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他已经快把口水都喝干了。
“放我下来。”
“怎么了?”叶陌桀回头询问。
“给骆驼节省体力呀,我精力充沛着呢。”梁香蝶说着,就要跳下骆驼,叶陌桀无奈,只好托着她下来,却不料她的脚尖刚刚点地,他的嘴唇上就触到一阵清凉。
“香蝶……”叶陌桀一惊之下,连名字都又忘了要喊假名了。
梁香蝶微笑以对,继续用手上仅有的水涂抹在他的嘴上,“你看你嘴巴都干成这样了,还逞强呢,我看你还是再喝一口吧。”叶陌桀哭笑不得,她怎么总是有这么多让人出其不意的动作。
“好吧……你喂我,我怕我控制不住喝多了。”边说,还未放开放在她背后的手,继续这样虚抱着她。
“娇气。”梁香蝶嘴上这么说着,嘴角也弯成了一个她没有发现的弧度,手上拿着蓄水袋喂他,“还是当初那个会害羞的你比较可爱,现在越来越坏了。”
这话说得叶陌桀差点呛到,轻咳了两下,“不坏一点,怎么让你笑?”
梁香蝶俏脸上一红,不由又说道,“赶紧走啦,我们的粮食和水都不够了。”
“好,听娘子的。”叶陌桀笑的理所当然,那一声娘子,也唤的顺口的很。
“……叶!陌!桀!我们俩还没啥呢!不是说了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准胡说吗!”梁香蝶的脸,顿时红的跟苹果似的,一时又为他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