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试图从萱枫脸上找出点什么,终是无果地收回了手。低眉凝思,轩辕彻对她是愈发的疑惑重重了。
萱枫再次醒来,是在第三日的午时。摸着重重地头,萱枫揉了揉眼。明黄,明黄——入眼一片明黄。怎么回事?
面具男人?嬷嬷?人呢?
萱枫赶忙下了床,朝外殿走去。正欲掀开明黄的帘幕,突地停了下来。隔着纱帘,萱枫听到了轩辕彻的身音。
“那老狐狸自以为兵权在手,便不安一世。孤王倒要走着瞧,他要得意多久。”
“王上,依微臣看来,王后娘娘不能再留了。无论她是不是司徒泰派来的棋子,都是那奸人的女儿。再留在王上身边,恐怕会生变。”这是一陌生的声音,略微沧桑。
“孤王自有打算,苏宰相就不必担忧了。送去军中的粮饷如何?”沉默片刻,轩辕彻的声音响起。
“已暗中派人扮成劫匪,劫下了。”陌生地声音,再次响起。
“丢了军饷看这老狐狸如何与孤王交代,哈哈哈——”轩辕彻一阵张狂地笑,渗得萱枫有些打颤。这男人笑得好得意啊!
“微臣想来,这司徒泰必会缄口,全力追击劫匪。断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让王上有机可乘,杀了他的锐气。”陌生的声音,极是稳重,字字温和。虽未见到人,萱枫也猜得到,那该是个稳重温和的中年男人。
“不久的将来,王上就可将军权全部握在自己手中,不用再顾及司徒泰那奸人了。微臣期盼那天早日到来,请允许王上让我亲眼见到那奸人血溅,为我的然儿报仇。”中年男人的声音微颤了起来,充满了极大的怨恨似的。
萱枫倒也听明白了,外殿的两人正在谋划着,要杀了司徒泰呢。确切的说,是要杀了她老爹吧。
咦——不对,刚才他们似乎也在说要杀了她。萱枫一怔,退了一步,撞到了一柱子。
这一声音,刚好能被外殿的两人听见。萱枫急忙爬上床,闭上了眼,欲装睡。轩辕彻使了个眼色,让苏肃不再做声。苏肃拧眉,殿内有人?
她醒了吗?轩辕彻进了内殿,床上的人儿,安稳地躺在床上。胸口一沉一浮,微微均匀的呼吸声。看来还没醒呢?伸过手,将丝被往上扯了扯,小心的帮床上的女人盖好。轻轻划过脸侧,将掉落到脸颊的发丝,往后挪了挪。
萱枫心里早已万鼓敲响,男人温热的指尖划过,温柔至极。这男人怎么了?不是要杀自己吗,现在干嘛对自己这般好?
长长的睫毛如扇般开始颤动,轩辕彻看见,差点以为萱枫醒了。好半天,睫毛又恢复了平静。只见萱枫吐着鼻音,轻哼了一声,嘟了嘟小嘴,似呓语一声,便安静了去。
轩辕彻好笑的看着床上不安分的女人,睡这么久了,还不肯醒吗?在做什么梦呢?这么不安分?
“王上,内殿有何人?”轩辕彻一出内殿,苏肃急忙问道。
“王后。”两字吐出,再无他字。
苏肃一怔,王后怎会在王上寝殿?“王上,为何不趁机杀了她?”
“那么有趣的一枚棋子,不使使岂不是浪费?”嘴角微翘,眉眼抬起,俊朗的脸上,冰冷无情。
苏肃看着这样的轩辕彻,不再吭声。他,还是那个王。冷酷无情,却充满霸气绝决的男人。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毁了王权抱负吧。
“嫣儿很好,孤王会好好照顾她的。苏宰相只管放心。”嫣儿,即是端妃苏嫣。
苏肃颔首,“那微臣先行告退。”
轩辕彻摆了摆手,允意苏肃退下。
“来人。”唤了唤。
“王上,有何吩咐?”小全子公公,忙小跑了进来。躬身问道。
“孤王有事,今晚就不留在景阳宫了。派几个顺手的宫人,好好照顾娘娘。若她醒了,直接送回昭华殿也可。”轩辕彻吩咐好,转头看了一眼内殿那端,倏尔便大步流星而去。
六月初六。萱枫生辰。
刚听嬷嬷提到时,萱枫吃愣。她在这个时代竟才十八岁。
为此萱枫高兴了老半天,没想到穿了一回,竟年轻了六岁,这已经算赚到了。
今日的王宫很热闹,不逊色于大婚那日。照样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一片。王后寿诞,举朝欢腾。这热闹中,尤属昭华殿最为闹腾了。
“不行啊,娘娘——这衣服你不能穿。”
昭华殿内,忽的传来吃痛地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许无奈。只见昭华殿的几个宫人正无奈地看着爬在桌子上的女人。女人黑发如瀑披散,身上罩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白色纱衣,纱衣下摆成燕尾蓬起,衣内一杜鹃花正隐隐盛开。再看下面,长腿白皙如雪,玉足尽露。半含半露,似青烟缭绕。任谁见了都会贫血,难怪这昭华殿的宫人不肯呢。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萱枫!
“为什么???你们宫女的衣服不还露胸吗?本宫露露腿怎么了?”萱枫撅着嘴,愣是不肯让小芽等人帮她换回准备好的宫服。
天,娘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宫人们对萱枫已是越发的招架不住了。自这位娘娘进宫开始,花样稀奇古怪。今日本是寿诞,自是该穿得正式隆重点。可是娘娘非要穿自己准备的衣服,说是难得的寿宴,非要穿那个礼服。
当萱枫拿出那件礼服时,宫人们死的心都快有了。一朝王后怎么可以露腿,打扮得如此暴露。要知道在景王朝女子是不能露腿的,连脚丫子都得好好藏着。现在可好,全被娘娘打破了。这成何体统?
“小姐——”小芽又羞又无奈,什么叫露胸?景王朝自开国开始,女子就是穿成这样的,这并不是什么禁忌。为何在小姐说来,她们的穿着才是不成体统了呢???
“是啊,小姐。您真不能如此穿着,王上会怪罪的,这不合规矩。”吴嬷嬷也是无奈。对萱枫,她剩的只是心疼和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