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一阵闷疼促使我从噩梦里醒来,“绿儿……咳咳……”下意识的唤着绿儿的名字。好难受,又闷又疼,五脏六腑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小姐,喝点水。”一只柔软的手扶起我,冰凉的杯沿碰触到我的嘴唇。温顺的张嘴,让液体顺着口腔滑下。
胸口的火像是被水浇熄了一样,渐渐缓解,当痛感不再明显,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绿儿……这是哪里?”绿儿的脸在我的眼前出现,可是房里的摆设却不是我所熟悉的了。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绿儿收好水杯,又坐回床边。“我们被带到了冷家堡。”
噩梦成真……
对房间摆设的好奇不再,我的目光被桌上摇曳的烛光吸引。“现在已经是掌灯了?”
“已经是亥时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的时辰)。”
都亥时了……也就是说我们到了冷家堡至少三四个时辰了。“绿儿,我们走……”
“走?小姐?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怎么走?”
“就是夜深人静才要走。”我就着绿儿的手向床边挪动,或者,叫磨蹭也可以,因为以我的速度来看,说挪动都是侮辱了这个词。
“小姐,我们……”
“病秧子,你想走去哪啊?”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那个清秀少年……不,是个少女,她女扮男装和江晨哥哥比武,而且赢了江晨哥哥。“你就是冷家堡五小姐冷雪?”
少女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绿儿,她也正低头抿唇轻笑。“冷家堡六兄妹,老大冷炙桀,现任冷家堡堡主,掌管堡中所有事物。老二冷霜,庆岭镇第一绣女,掌管冷家堡绣坊的所有绣女,冷家堡的绣品大半也是出自她之手。老三冷炙云,管理着冷家堡在庆岭镇外的生意,举凡收租纳税交际应酬全部都是由他处理。老四冷炙风,庆岭镇怪医,喜好流连烟花之地,却有着一身起死回生,与阎王夺人的妙医术。老五冷雪,深居简出,恪守小姐之仪,及竿之日才过冷家堡求亲的人已经快踏平了冷家堡的门槛了。老六冷小小,年未及竿,却听说是个灵巧可爱的少女,想必及竿之日也会是众多少年的求亲首选。”
冷雪嗤一声,不屑一顾的看向桌边,“市井流言,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现在我知道了。”我就着绿儿的手再饮一口水,“别人的流言也许是真,但是对你的,绝对不是。”
“哼。”冷雪再次轻哼一声,转头看向绿儿,“绿儿姐姐,夜深了,你该去休息了吧。明天早上你还要跟大哥一起去药材铺呢。”
去药材铺?我好奇的看向绿儿,“绿儿?”
“小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为明天准备一下。”
张张嘴,察觉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我又合上了嘴巴。“嗯。”
绿儿走到桌边,放下水杯,试一下茶壶的温度,转身走出房间。这是绿儿的习惯,因为我从来不让她服侍我休息,所以她习惯在桌上放一壶温度正好的水。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冷雪坐到床边,目光直直的锁在我身上。
“你看什么?”我转回头,迎向她的直视。
“你……你别看我啦!”她站起身,很不自在的整整衣服。
我不由得笑,怎么容的她看我,却偏不允我看她?“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尤其是每次我一看她,她好象都会很羞涩,总是不停的整理衣服。
“你比我小是不是?”她又来到了床前,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我。
“应该是的。”我点点头,又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冷炙桀的很像,但没有他的冷锐,
眼神也没有他的沉稳,还透着一丝的迷惑。“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犯不着这么迷惑,我身上没有什么秘密。
她一怔,“难怪那么像……”她失神的自言自语。
“像什么?”
她回过神,猛的摇头。“没什么!”
话未说完,人已经冲出了门。
呃……至少帮我把门关上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想冻死我吧?
胸口又像火烧一样,叹息一声,我拖着身子,勉强撑着下了床,床和桌子之间不足三步的距离我愣是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到。从壶中倒出一杯水,刚拿起水杯,眼前忽然一黑。
唉,好歹也撑着让我喝口水啊……
软软的倒地前,我无奈的叹息。
“大哥,她是谁?”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好像离我很远,却偏又清晰的像是在耳边。
“郁忧蓝。”低低的声音,很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一只大手拭去我额角的汗水,“醒了就睁开眼睛。”
我也想……可是眼睛好涩,眼皮好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醒了吗?没有吧……”那个女声依旧轻轻柔柔,好像绿儿哦……
“我感觉她醒了,不过,”大手摸着我的眼睛,我又沉沉的睡去,感觉他的叹息,“又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