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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怒 章十七 无道子

这简直就是仙境!

张生呆立在洞口,瞪大了双目,紧紧地盯着眼前之景,似是忘却了脚步的移动。

地洞里,山峦叠起,溪水长流,瀑布倒挂悬崖,青藤连枝遍地,五颜六色的飞禽穿梭云雾中,自在遨游。浓郁的树林遍布各地,色彩各异,缤纷至极。其间,各种不知名的小野兽奔来往至,好不热闹。

张生望着这一切,惊喜之余却是感到格外的不真实。然而,自他一踏入此地,他便完全相信了,不由自主的,仿佛被迷住了似的。

不过,当张生进入地洞后,洞口处隐约看见有波动,似涟漪一般荡开。而张生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因为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不能自已。

游走在山洞里,张生似是进了仙境一般,这儿流连,那儿忘返,比之初到龙血山的神情与举止,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此时山洞里的景象的确值得他如此,人间仙境这般的词汇怕是也难以形容。

张生尽情的欣赏着洞里的景色。突然,他的丹田内无端升腾起一股莫名之火,紧接着,他感觉全身仿佛被火灼伤了一般疼痛,且愈演愈烈。渐渐地,张生的脸开始变红,继而扭曲起来,额头上也不时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终于,张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体痉挛似的乱动着,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烤熟了。

临倒前,张生不经意的睁开右眼,余光瞥了下地洞。然而,那一刻,他又再次怔住了。

究竟山洞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一刻,仙境变废墟,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山洞里,先前的世外桃源景象居然瞬间荡然无存,不留丝毫痕迹,只剩下一处空荡荡的地洞。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没有飞禽,没有野兽,连一棵树的影子都见不到。除了几根漆黑色的石柱,这里只是一片空无一物的地洞而已。

不过,此时正被无名火炙烤而痛苦不堪的张生已是无暇顾及于此。

“小鬼,你丹田内的那一缕黑火是何来历?”

蓦然地,地洞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霸道且浑厚。

说来奇怪,当这声音响起时,张生突然发觉被火烧的感觉在慢慢变弱。约莫盏茶的时间后,那种灼伤感才完全退去。之后,张生挣扎着站起来,脸上除了忍痛的汗水,还有难以言说的惊异之色。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景象一下子全没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象?”

“刚才好像有人在说话?”

……

就在张生举足无措之际,那个声音又响起:“小鬼,老夫问你话呢?”

“是谁?是谁在说话?”张生四处张望,却是不见人影,不禁大声问道。

那个声音忽然戏谑的笑起来。张生循着声音,又往洞内多走了几步。当穿过两根黑色石柱后,在第三根石柱的背面,他赫然看见一个身影。确切的说,是半个身影。因为身影的下半身已经与石柱融为一体。张生见此,不禁有些诧异和疑惑。

但是,由于这处地洞内的白光不强,使得身影看不清楚。于是,张生不得已又走近了些。

当张生小心翼翼的来到那半个身影的前方时,突然,那半个身影抬起头来,满头蓬松的灰白发遮挡了他的脸面,让人辨不清楚。张生略眼看了下,不觉有些害怕。

只见这人的上半身不着一物,枯瘦如柴,肋骨根根可见。而他的下半身却被埋在石柱里,不见踪影。另外,他的双手还被绑缚在石柱上,动弹不得。这人全身上下,唯一能动怕是只有那颗人不人,鬼不鬼的头颅了。

“你……你……你是谁?”张生颤颤巍巍的低声问道,声音有些发虚。

然而,那人在听闻张生的问话后,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突然的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苍浑,霸气外露,响彻整个地洞。张生见此,不觉惊惧的后退几步,满脸疑惑的望着这个古怪的人,心下不禁暗自忖道:“这人莫非是疯子?”

“多少年了,终于见到活人了。”那人忽然收住笑声,叹息的感慨道。

张生听了,又是一头雾水,却也是不敢多问,只得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小鬼,想知道我是谁,你得先回答我三个问题。”那人突然这样说道。

张生点了点头。

“你听到没有?”那个声音似是没见到张生点头似的,有些不悦的大声问道。

“听到了。”张生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千魔宗的掌门是谁?”

“你的丹田内怎么会有一一缕黑火?”

那人问了这三个问题后,又微微晃了下脑袋,将右耳朵稍稍对向张生。

张生听后,忙开口回道:“我叫张生。千魔宗的掌门是血云老魔。”

还未等张生说完,那人便张口截道:“血云老魔?难道连林风清那小子和玄阴老鬼都没能逃出去?”原来,这怪异之人问的千魔宗本宗,而不是无眉所在的第二宗。

之后,那人继续侧耳,催促张生回答第三个问题。

然而,张生迟迟没有回应,最后被逼得不得已,方才回了句不知道。

“小鬼,你若是胆敢欺瞒老夫,我就再让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那人狠厉的威吓道。

张生闻言,顿时一惊,眼角还闪烁着一丝惊慌。

因为,他原以为那是自己丹田内的黑火所致,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人弄的。所以,张生才如此的惊诧和不安。

“这人到底是谁?”张生在心里问自己。

见张生又没什么动静,那人又追问道:“小鬼,你真的不知道那缕黑火的来历?”

“我真的不知道。”张生回道。

“真是怪异,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的火种。”那人低声喃喃的念道。

“什么?”张生以为那人在问自己话,没听清楚的问道。

“也罢,知道了又如何?”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便又晃了晃脑袋,对张生问道:“你可以问了。”

张生闻言,犹豫了会儿,然后开口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鬼,在千魔宗内,你可曾听说过无道子?”那人笑了几声,没有径直回答,反而如此回问道。

“没听说过。”张生如实回道。

“无道子就是我。”那人笑着回道。

之后,张生又向无道子询问了先前的疑惑。而无道子似乎也颇有兴致,一一回答。许是多年没有和活人讲过话了。原来,这处地洞被无名幻阵所遮掩,初入此地的人就会和张生一样,被幻阵迷惑心智,无端看到仙境一般的洞府,然后踏入其中,不能自已,直到葬身于此。

至于这幻阵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被封印其中的无道子。但张生没有过多的相问。

而张生被火烧,则是无道子用其强大的神识操控了他,想让张生清醒过来,不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但是,令无道子没想到的是,他的神识却是惊醒了张生丹田内的黑火。黑火不由分说的吞噬了这部分神识,霸道无比,让无道子颇为吃惊。

不过,当张生问及无道子与千魔宗有何干系和为何被封印在这里时,无道子显然有些不悦,言词厉声的回绝了,吓得张生胆战心惊,还以为无道子又要惩罚于他。

但是,无道子是千魔宗的人,这点张生很肯定。因为当他说出自己的师父是无眉老魔时,这位无道子前辈颇有些激动,还问了些他的情况。张生自然是如实回答。

最后,张生又开口问了个问题:“无道子前辈,您知道这儿的出口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