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窅然年华》第七十七章
你也知道
姚窅然篇
“好。但既然你的职业并非教师，那我们就此事直接结束师生关系吧。请颜老师高抬贵手。放过我，谢谢！”说完后，根本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神色，大步流星几乎是逃了出去。
“你倒比我想象中的镇定。”他见我转身欲要走，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以为我会晕过去？还是你那些女人们都吓疯了？”呃，刚才在门外软在地上那出算不算？
他噗嗤又笑了下，今天或许是自我认识他以来最多一次，弓起精壮的腰趴在二楼栏杆处低头看我：“你走吧。不过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哪怕试图。”
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回头仰望二楼：“曾经的的确无法改变，但以后你也无权改变。特别是我。”
原以为他会继续说教，可结果在听了我回答之后，面带浅笑转身，冷酷的后靠栏杆，抬起修长手指摆摆，意思是：走吧。
这样的一幕，瞬间又将我拉回了与他初次见面的那晚，就是这样的背影，神秘到迫切想揭迷的背影。
半年了，我认识他整整半年，可仍旧一无所知，因为，这个男人深沉到如高耸无底、连绵层叠的山峦，波澜起伏，复杂无解，只要尝试去懂，便会头痛欲裂。
……………………………………
这件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月，却成了我最恐惧也是最压抑的秘密。夜夜噩梦将其折磨的有些神经衰弱，如有了杯弓蛇影，对棍棒或者刀子格外敏感。
“窅然，你还好吧，眼圈这么厉害？用不用眼霜？”婉柔关切的边涂边问。
“我没事。”打了个好长的哈欠。
“今天研究生复式，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她耐心嘱咐，换上职业装准备实习上班。这个几千人中的佼佼者，初试竟然没过，原因告诉我是没发挥好？
“嗯，能过就过，不过拉倒！”我懒洋洋的晃起身，准备欲走。
“窅然，我好像记得颜老师说过，复式官有他对不对？”婉柔突然来了精神。
“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别提他！”格外紧张的忙让婉柔打住。
那晚回来，空荡荡的宿舍黑着灯，其他人都因实习出去租了房子，所以只剩下我与婉柔。可她不知为何彻夜未归，手机关机，如果不是留了纸条，我真打算报警。直至次日凌晨，她才满脸倦意回来直接倒头就睡。
我在她醒后问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可她反问我跟颜莫止发生什么，为何不再补习。
因此，达成协议，那晚事情谁也不要再提、再问。
或许，这将是我与她之间的第一个迷。
刚刚下楼。
“窅然。”轻快的声音让我惊了下：“陆白，你怎么来了？”
“今天复试，过来助助阵。”一身正装，外加白色衬衣，外秀的格外养眼，拍拍我的肩，拉着走过去。
早上八点半，是上课考试的高峰期，绚丽的超跑已经太过夺人眼球，不时还有停下拍照，左顾右盼。
陆白的出现，帅气轮廓显然添了更加浓重一笔，谁能想到这么清秀斯文看起来低调的男人，竟是这辆车主人。
我躲在陆白身后，尽量避免遇见熟人，好不容易上了车，才松口气。
“怎么？害怕什么？”
“太引人瞩目。”我发囧的说。
“好，下次我注意低调。”他竟真的听了进去，接着又忧心说：“才半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脸色发黄，严重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的表现。”
我知道，跟医生胡说是自取其辱。诚实点头：“嗯。”
“心情低落，出事了？”他很聪明，但又不得不说，这嗓音真的很有倾诉欲，，某些事压抑太久，容易每每想起都呼吸困难。
很快的，还没聊几句，便到了，因为距离并不远。
“哦，再见。”我感觉自己身体有些飘，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的下车。
“窅然，我还没说完。”陆白笑着下车绕过来拦住我，提议：“中午一起吃饭？”
我想了想：“好。”
“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疑问，欢迎叨扰。”
只有我自己感到浑身的器官地震了下，这句话无疑在暗示诱惑，难道他知道什么？
可我不能说。不是害怕，也不是信守承诺。而是，我怕承担不起说出的后果。
来到考场门外，已经排起了队，我瘫软的倚到墙上，脑海还在不断的重演鲜血淋淋的画面，以至于跑神到考官叫了我很多遍，愣是没听见。
匆忙慌张的走进去，里面坐了五个人，肃正凛然的气氛，像极了电视中演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而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坐在中央最耀眼的男人，毋庸置疑，是半个月没见，且与他结束师生关系的颜莫止。
永远是那副傲娇到不可一世的模样，双眼幽寒，淡眉微蹙，润唇浅抿，手指不停把玩曾一面之缘的不菲签字笔，绝非善类的内心，偏偏是张勾魂脸。
他明明只是安静坐在对面，可我却有种被死神扼住脖子的窒息挣扎感。
“进去坐吧。”老师见我傻呆在入口处。
“哦。”我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过来抽签。”久违的阴沉声，他向旁边的老师伸过手示意什么，这老师露出迷茫表情，将原本手中的签默默递了过去。
我当场明白，他又要谋划什么！
慢慢走过去，强忍不去看他，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连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低头随便抽了一张。题目竟是无比熟悉的：if you had the opportunity to change your subject, what would you do with it?（假如有机会让你换专业，你会选择什么？）
看到这个题目，瞬间震住，扎扎实实的瞪了他一眼。
巧合吗？
难道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给我泄题了？
就像英语辅导说不帮忙，可做了件比帮忙更刺激更有效率的事情。
这算是什么？
作弊，续？
上演第二部？
这么多签中，他怎么知道是哪个？
靠！不带这样的！
颜莫止，众目睽睽，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不过，人都杀的轻松，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好像看懂了我的眼神，可又装作不明白，习惯的掌心向上，食指中指弯曲敲了敲桌子，铛铛！提醒：“这位同学，不考试了吗？”
在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我深呼吸，视线散光的磕磕绊绊背完全文，结束后，旁边的老师都看向颜莫止，显然是想让他拿主意。
“how are you mood today?”他说了一句看向我，指尖轻点桌子。
无比熟悉的手势，多少坑就是这样挖的。
“my mood is very terrible.”
既然当场问我心情怎样，那么就如实跟他说非常糟糕。
“好，下一个。”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在纸上唰唰写下什么字，其他老师看了之后，也分别写了什么。
现在我已不想关心什么结果了。因为这个问题，今天真真感觉糟透了！
晃荡着出了考场，陆白果然还在等着，他还真是好脾气，欢喜的向我招招手。
“怎么样？是不是没问题？”陆白绅士的给我打开车门。
都泄题了，还有悬念吗？
“凑合。”
陆白给拿了瓶水，细心拧开递给我：“中午想吃什么？”
我泄愤的大口灌下半瓶：“火锅，爆辣！”
“听你的！”他坐在车里，可没有动作。
“不走吗？”我疑惑。
“复试你没看见莫止？当然是一起。”陆白不解的说。
老天，要我命吧！
“你们去吧，我先回宿舍了。”说完就要下车，却被陆白手疾眼快的摁住，距离暧昧拉近。
“为什么总排斥他？怎么说也是你导师。即便躲，上了研究生之后还是要见的。”
我强压住莫名高起的火：“没躲，就是突然不想吃了。”
“难道…….之间……？他又吓唬你了？还是欺负…..了你？”他说的很含蓄，但又恰恰说到了点子上。
“没有，真没有，陆白，我要下车走了。”不行，还是不行，时间一长，我以为淡化了，可现在已经恶化排斥到连他名字也听不了。因为只要听见，就能联想满地尸体。
“窅然，窅然。”陆白好像看出了什么，下车几步就把我拉了回来，抓住肩膀，弯腰耐下性子，温柔安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我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拼命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担心。”
“他是不是犯事了？”陆白迟疑的吞吞吐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试探说了那么几个字。
谁能想到我无比惊悸的表情，这是比在看现场版杀人更加惶恐。
他反应极快的扑捉到我的反应，原本微笑的脸，逐渐变的僵硬，慢慢松开了手直起腰，好像十分纠结挣扎的来回走了几步。
突然顿住杂乱无章的脚步，扭头瞧瞧我，又继续不敢置信的委婉问：“当面，当着你的面？”
我不确定他跟我想的是不是一件事，尝试弱弱点头。
“这个家伙！”向来十分优雅的他狠斥了一句，让我诧异他的快速变化是不是同一人。可刚刚说完，他接着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转变笑脸恢复温暖：“没事，别怕。”
还没事？
还别怕？
我感觉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世界了！
你与颜莫止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在这种事情面前，竟自然到如天要刮风下雨的自然规律和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