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都吃饱喝足之后,段如思让小二哥带着洛梵去隔壁洗澡换衣服,而她自己则略带无奈的坐在席沉梦的面前。沉声道:“请你以着一个大夫的心来处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激将法?席沉梦挑眉,邪佞的靠近,对她耳语,“你拿什么交换?”
段如思轻叹,退后一步反问:“你要什么?”
“你的身体。”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他要的不过是她的难堪和狼狈,至于女人的身子他则无所谓得多。
段如思略带思索,“好。”
“当真?”她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女人到底将贞操放在什么位置?
“当真。只是我有条件,我不能怀孕,你要做好避孕措施。”
“这个简单,我会配制出一种药物不让你怀孕,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放心,他还不至于会让一个声名狼藉完全不将贞操放在心上的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这般肮脏的身躯不配替他孕育子嗣。
段如思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想法,转到屏风后面伸直了胳膊,对他冷声道:“替我沐浴上药。”
席沉梦禁不住轻笑,哼道:“这么快就需要男人了?”
段如思淡然看他一眼,轻笑,“我手受伤了,需要你帮忙。”
“你怎么报答我?”
段如思挑眉,哼道:“别忘了,你是我的贴身侍卫。”
席沉梦无语,她说的也还真是那个道理,只是没想到这简单的三两句话他就将自己廉价的卖了出去。伸手脱下她身上的衣服,待取下最后一件遮羞布的时候,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惊艳而是惊悚,她的身上满是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新伤旧疤错落在她本该洁白如玉的身躯上,可见她曾经遭受过多少非人的虐待。
“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席沉梦扶着她坐进浴桶里,沉声问她。
段如思闭着眼睛享受热水的温暖,如果她睁开眼一定能够看到席沉梦眼底闪烁的浓烈杀意。
“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难道受伤的人不是她么?
“我忘了,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又有人在打我,换了好几拨人轮流打,都疼麻木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可落在他的耳中却满是心惊。
“公主,要在下去杀了她们么?”
“不要叫我公主,我已经被贬为庶民,在族谱中也被除了名,从今往后我只是一个名叫段如思的平民。”
“那,在下便称呼您为夫人吧。”
段如思依旧闭着眼睛,全然不理会他滑过自己胸脯的大手,“随便你。”名称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叫张三还是叫李四都一样,就算叫她王二狗她都没有意见。
她身上的伤口太多,多到他身上的金疮药全部用完都还没有系数包扎好。让小二哥去药铺买了好些上等金疮药回来,才将她身上所有的伤都包扎好。待她全部被他包扎好,她觉得她都可以不用穿衣服了。
洗干净的洛梵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讨喜的灵气,一双乌黑如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明亮得令人心都软了。
“洛梵,到娘亲身边来。”段如思对洛梵点头,嘴角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温柔。
洛梵走过来依偎在她身旁,却还是乖巧的保持了一点距离,生怕弄疼她身上的伤。
“席沉梦,麻烦你也给洛梵包扎一下伤口,他身上也有伤。”
席沉梦点头,脱下洛梵的衣服望着他瘦弱的后背满是鞭伤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舍得对女人孩子下毒手。
如今两个人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唯一剩下的便是段如思的手,之前洛梵虽然没有给她上药但却包扎得不错,天气虽闷热却也没有化脓感染。
席沉梦将她受伤的布条全部解开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断骨,问:“疼吗?”
段如思面无惧色,点头,“疼,痛彻心扉。”
席沉梦望着关节处露出白骨的玉手心一抽,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伤害,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伤害一国公主?“我要给你矫正一下伤口,可能会很疼,忍着点。”
段如思点头,对洛梵努了努嘴示意他将桌子上的纱布塞进她的嘴里,待一切都准备好对席沉梦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对她下手的人肯定恨透了她的右手,不然也不会让她五根手指皆断,甚至有三根手指露出白骨的地步。他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狠心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即便是邪教逼供也不会如此歹毒。
席沉梦先给她的手上药,然后取过桌子上的细竹板将她的断指夹在中间,最后才用上好的纱布裹好手指。在他裹第一根断指的时候她饶是疼得冷汗大颗大颗往下落却硬是忍着,裹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她疼得晕了过去,却又在裹到第三根的时候又给疼得醒了过来。
这一番折磨疼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待他将她十根手指都包扎好,她早已经疼得没有知觉。
“娘亲,娘亲?”洛梵紧张得眼泪直掉,刚才她的疼痛他都看在眼里。
席沉梦抹去自己额头的冷汗,这个女人比男人还要能忍,这般错骨割肉的疼痛她竟然硬是给忍了过来。这般疼痛可不比剔骨刮毒轻松多少,男人都受不了她一个弱女子却硬是承受了下来。
段如思这一次昏迷得时间有点长,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傍晚,刚醒就看到自己床前趴着的洛梵。心头一阵温暖,这个孩子果然很孝顺。
席沉梦走进屋子见她醒了,问她:“好点没有?”
她点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对他苦笑目光望着桌子上的水。席沉梦会意,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将水杯送到她的嘴边。她一口气将水喝干净,才舒服的出了一口气。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好久。”怪不得她觉得浑身酸痛,原来她已经睡了三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问:“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