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剧烈的疼痛和汹涌的鲜血染红了段如思的双眼,此刻他们的马车已经离开了繁华街区正在通往南城方向的官道上,周围并没有多少行人在。
“夫人,我们被包围了。”车夫惶恐的对她喊道。
段如思强忍住疼痛仔细的看了看箭尖,光洁发亮的箭尖上还在往下滴着她的血,幸好没有毒,她松了一口气。
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冷静的面对周围将她们团团包围的黑衣人,耐不住叹息,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刚才就该将寻欢喊着一块走。
“夫人,你受伤了?”车夫急忙跑到她面前,紧张的望着她受伤的胳膊。
“无妨,对方的目标是我,你寻了机会就自己逃走吧。”
“夫人!”车夫惊呼,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段如思冷静的看了车夫一眼,皱眉轻声问:“你不是王二,你是谁?”
车夫低着头喃呢,“王二家里出了点事,我替他顶两天。”
“哦。”段如思了悟,强忍住疼痛靠在车厢上问那清一色的黑衣人,“你们将我围着,是图财还是要命?”
“钱财我们不在乎,我们只要你的贱命。”一个穿着白衣服蒙着脸的男人从黑衣人身后缓慢走出,慢条斯理的望着血流如注的段如思,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漠然。
“我的命?”段如思轻笑,抬眼看了看天上的白云,叹息,“估计暂时还不能给你。”
“哼,由不得你。”白衣男子冷笑,挥手便要取她性命。
“等一下。”段如思挥了挥手没有受伤的右手,认真看着他的眼。
“怕了?”白衣男人语气孤傲的冷嘲。
段如思朝天翻了翻白眼,废话么不是。“我想知道是谁想要我的贱命。”她特地咬重了贱命这两个字,好让自己记得清楚些。
“你不需要知道,等你死后阎王自然会告诉你。”男人自负的冷笑,不屑嘲讽。
段如思叹气,“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如果你连这个也不知道我也不强人所难。”
“你说什么?”男人怒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怀疑自己。
段如思伸手掰断箭尾的羽翎,深吸了一口气抓住箭头旁边的位置,一口气将冷箭拔了出来。倒抽了一口凉气对车夫道:“快,帮我止血。”
车夫急忙扯过她腰上的丝帕将她受伤的地方扎紧,有些无奈道:“对不起夫人,在下身上没有伤药。”
“没事,不怨你。”很疼,段如思疼得脸色苍白,却还是对车夫和煦的笑了笑。抬头望着白衣人,冷声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白衣人倨傲的问。
“不凭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知道而已,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段如思依旧靠在车厢上,此刻失血过多的她急切的需要找一个东西依托一下身子。
“你不怕死?”白衣人完全一副猫逗老鼠的闲情逸致问她。
很不幸,此刻她便是那种被好多只猫玩弄的老鼠,想要从这么多只利爪下活着回去,好有难度。“怕,生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但是对我来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一向不是什么有志气的人。”
“扑哧”一声笑,却是她身旁车夫传来的笑声。此刻见她看着自己,连忙摆手道:“夫人,在下不是故意的。”
段如思叹气,问他:“你功夫怎么样?”
“还好,还好。”
“能解决他们么?”段如思淡淡的扫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十几个黑衣人叹气,一下子来这么多就为了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些人也真是看得起她。
“勉强,勉强。”车夫还在笑,那双眼却满是杀气。
段如思淡然的靠在车厢上,问白衣男子,“我的这条贱命,买家付了多少钱?”
白衣男子微微讶异,不相信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拿钱行凶?”
段如思白他一眼,哼道:“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要不是为了钱,你吃饱了撑的来杀我?”
白衣男子轻笑,被面纱挡得只剩一双眼,但那个弧度应该是在笑吧。“你倒是聪明。”
“谢谢夸奖,说吧,我的命到底值多少银子,我也好算算你们是不是吃亏了。”
“一万两黄金。”白衣男子冷声回答。
段如思转头问车夫,“一两黄金等于几两银子?”
“夫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盘算这个?”车夫异常无语,他已生了杀心,今天来的这些人注定都有来无回,因为他不同意。
段如思呵呵轻笑,“不是想死得明白一点么,那个什么,你去先忙吧,那个白衣服的留着,我还有话要问他。”
车夫再次无语,弱弱的问段如思,“夫人,你对在下就这么有信心么?”
段如思奇怪的望着他,反问:“刚才不是你自己说可以解决他们的么?”
车夫此刻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郁闷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铁扇子,横在胸前傲然冷笑。段如思觉得很奇怪,这个车夫总给她一种很奇诡的感觉,是因为这双眼太明亮还是因为这张脸太普通?她,说不清楚。
车夫的身影以着诡异的弧度飘荡着,尖锐的惨叫声惊得她的心都一阵发颤。接着肩头一暖,抬头却见五号杀手善安将自己抱进了怀里,已经退离战场好些距离。
“善安,你来的好慢。”段如思耐不住抱怨,嘴角却是微笑着的。
善安低头看了一眼她胳膊上的伤,嘴角轻扬:“这不是来了么,夫人你受伤了?”
“嗯,被长箭刺穿了胳膊,已经止住血了。”
“疼么?”善安伸手摸了摸被血染红的袖子,问。
段如思点头,“疼,不过不会死。”然后又道,“善安,一两黄金可以换几两银子?”
“十二两,夫人怎么突然对这个来了兴致?”善安皱眉,这身影这扇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段如思轻笑,指着被车夫划得白衣变红衣的面纱男,笑道:“他说有人花了一万两黄金买我的命,我盘算着还真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