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佶自贤妃那里一回来,便接到了内侍递来的一张信笺。只见红笺上一行青字“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落款的名字倒也古怪,唤作费泪娘子。
赵佶道:“这诗也古怪,却不知这费泪娘子是谁。”略略一翻,只见红笺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迢迢湖边无穷处,故烧高烛访花枝”。
赵佶便奇了,看这诗上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找她。可大庆宫里哪有什么迢迢湖,更不要说什么无穷处了,自己可到到哪里去寻。
可赵佶不愧是熟谙诗词的人,不大一会儿就猜到了。笑道:“我已大概懂得了,咱们只到春水湖畔,离愁亭里的海棠花丛中去访她便是了。”
那内侍宋公公自是服侍他多年的人,也是敢多说几句的。道:“官家如何知道要到那里去访?”
赵佶笑道:“这还不简单?欧阳修的踏莎行中有名句: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那这迢迢湖岂不是春水湖,而无穷处定就是离愁亭了!”
宋公公笑道:“亏是陛下懂得这许多。”
赵佶道:“这故烧高烛访花枝更简单,岂不是明摆着的。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难道说的不是海棠花?”
宋公公赔笑道。
赵佶道:“朕正好闲的无事,便访访去吧。这次,朕只一个人去,尔等也不要跟着了。”、
宋公公道:“老奴遵命,便退下了。”
锦瑟在自己的眼角涂上了胭脂,一片凄艳,标准的汉朝涂法,可唯一不同的是轻巧如羽毛的眉毛被她涂的又粗又重,像是天边的一片乌云,而她丹寇般鲜红的小嘴此时却像含着血。
从粉艳的海棠花中走来,和她的浓妆不同的是,穿着一身乌黑的长裙。那是真的艳丽,艳丽的除了黑和红,都不想多做打扮。
“臣妾,参见皇帝”锦瑟弓下了腰。卡腰的长裙把她的腰衬得及其纤细,纤腰楚楚,回风舞雪。
皇帝疏离的笑道:“你既然生的这般貌美,就算待字闺中时约上一二情人怕也不为过。”
锦瑟没想到他冷不防来了句这个,不由得一惊,想那自己和萧泉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
但锦瑟知道此事万万不能失态,口中模棱两可的唱起了戏段:“星月暗淡乌云厚,回想往事泪交流。想当初指黄天百般说咒,说什么天长共地久。”
突又一转身,笑面如花的用京剧念白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姐~”
皇帝倒没有在问,横竖是勉勉强强的搪塞了过去。锦瑟笑道,继续岔开话题:“陛下怕是没有想到是臣妾吧!”
皇帝微微一笑:“倒也猜道了,必是宫里的嫔妃。”
锦瑟道:“你如何猜到的?”
赵佶笑道:“那宋总管是朕这里的老人了,向来谨慎。倘若那个费泪娘子是什么刺客?朕一个人去岂不危险。那宋公公就算不敢过多的阻拦,也要略微劝说几句的。看他这次竟没有提出异议。朕已经猜到,他是知情的。”
那赵佶又望着锦瑟道:“说吧,那宋公公你给了他多少银两,让他帮你送的信。”
那锦瑟只是偷笑,不说话。
心里想的却是。他既然这么聪明,对于当年的情事我就得另想办法了。单靠瞒是瞒不住的。若一味的模棱两可的拖延下去,非长久之计,只怕会把事情越拖越糟。
自己非得想别的办法不可,还要弄清楚向皇帝告密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