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珞微怔，又低下头。

瑞景弯起一个轻蔑又带着冉冉温和的弧度，半阖着眸子，目光偏转向小珞。

“不过，你的转体，也挺有意思的。”

轩殇听着愣了愣，脸色沉沉，捂着左腹的手紧了几分，目光凛凛。

转瞬，他笑笑：“若你不是惑血，而她。”偏头看向雨梦，“也若不是湮血。那我。便不是白流墨，而诺，便不是白流诺。”

一语双关，言出犀利。

瑞景的邪笑顿时凝重，怔过，又掀起唇角。饶有兴致地听轩殇的下文。

“也或许，别的什么人借着惑血，湮血这幅只得其表的皮囊，做什么天神共愤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轩殇的碎刘海遮掩阴佞的眸子，四周不着痕迹的光晕是治愈之术。

小珞咬牙，想冲出去。却被雨梦狠狠拽住。扭头，却是她长发捂脸，轻声说：“对不起”的可怜模样。

有些可笑。

小珞冷冷一笑，仰头不言语。

原来我真的太天真。

瑞景猖狂牵动唇角，步步走至轩殇面前。

“我想选择第三种。”

轩殇抬眸，笑意涔涔。

“今天再见，只是……”瑞景眯着眼勾唇，“想再会你们一面，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起杀残之心。”

“那又如何？”轩殇轻启唇齿。

瑞景努努嘴，却愣是没有说话。

他不明所以的笑笑，转身，走至窗台前，看不穿神情。

回眸，语气是些不清的情绪，忽明忽暗：“我期待下次见面。”

又回头，跃至窗台上，声音又清朗地响起：“有时不得不遵从心呵……你说对吧，时莫主。”

“呵……”轩殇无言，只笑，只笑。

无话可说。

眨眼间，颀长的身影消失。

轩殇舒了一口气，又一行血，顺着下颔滑下，素白衬衫又浓稠了几分血。

小珞暗暗握拳，想奔到轩殇身边，却被身后的雨梦紧紧拽住。

力不从心。

“莫……”小珞咬碎一口银牙，死命挣扎。

轩殇缓缓偏过头，浅浅绽出一个温润的笑：“我没事。”

血，如同彼岸的曼珠沙华，浸满死亡的气息。

“我不会死的，傻瓜。”

小珞停止挣扎，目光好似无奈，静默着望着轩殇。

血，满目的血，小珞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无形无影之间，只空气中微弱的波动，便能让人流下如此多，如此稠的血。

而他，明明真切的看见那透明的波动，却只笑着。挡，不挡；躲，不躲。

为什么？

从窗台上射进的阳光，明媚又温和，洋洋洒洒的在轩殇身上，带着些柔光，却是满目的殷红。

小珞有些惘然，术法，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她，原本那么天真的以为，术法是美好的一种特殊能力。

可她现在看到的只是，残杀和鲜血。

“总要习惯的。”雨梦有些低沉的声音不经意地响起。

带着一丝歉疚。

小珞感觉被禁锢的手上松了，有些不以所然的转身，却见雨梦垂睫笑着，些许无奈。

然后她，随着一阵风吧。应该是一阵风，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