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之下,少年飞身上吗,一手持弓,一手攥着缰绳,双腿用力一夹,身体便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颠簸起来。混吗在校场内奔跑了一圈少年目光如炬,一手放开缰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上背着的箭筒之中抽出了一直羽箭。
身体仍旧在颠簸,但是手上的弯弓已然拉满,蓄力完成,便在移动之中瞄准靶心,毫不犹豫地就放出了第一支羽箭。还未等众人看清楚第一支羽箭的落点,第二支羽箭、第三支羽箭便接踵而至。
少年的那双手就像被机器操控这一样不停地抽箭、上弓、发射,无论是力道还是气势,都无可挑剔、无懈可击。待到施法羽箭统统射完,众人才看清楚了靶子上的情况。
让众人惊奇不已的是,靶子上竟然只有一支羽箭射在中心处,其余的羽箭全都不知所踪,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而更让他们惊奇的还在后面。一个小太监赶紧跑到靶子跟前,将地上散落的羽箭纷纷拾起来,又赶紧抱着羽箭转身疾步跑到了皇甫熙的跟前,将那些羽箭呈递上去。
皇甫熙看了一眼太监呈上来的羽箭,也是震惊不已,赶紧拿起一支羽箭仔细瞧起来。准确地说那已经不能称作为是一支遇见了,仅仅只是半支而已。再看看其它的羽箭,也都是如此,每一支羽箭都沿着中心轴线被硬生生地破成了两半。
“好!好!不愧是周袁志之子!”皇甫熙激动地连声叫好,不住地赞叹着场上的少年,少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又退下。
马上箭术比试完之后,紧接着就是要比试兵刃了。箭术比试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被淘汰出局,剩下的十六个人每两人一组,共分八组进行比试,每组的胜者再分四组进行比试。依次如此,最后剩下的两名胜者则是要以肉搏战决一高下了。
毫无疑问,周子易以最轻松的姿态毫不费力地就进入了最后的角逐。然而他的对手既然能够战胜其他高手,自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况且一同学武十载,周子易怎么会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这场决斗,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心儿,这次自已可算是遇上对手了,那个少年可不是一般的侍卫。”在皇甫念惜看见周子易对手的时候,心里也生出不少畏惧。
“那又怎样?周子易那小子也不是一般的侍卫,他可是周大将军的儿子。”皇甫心惜虽然嘴上这么这么说,但是心里也还是没什么底,也为周子易捏了一把汗。从小皇甫心惜就听父皇说过,周大将军是羌国历史上最厉害的一员大将,为了保卫羌国不受敌国的侵犯而欺辱,常年在外征战,最终却被人算计陷害,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此父皇还哀悼了很长一段时日,举国哀悼。周子易,便是周大将军的独子,为承父志报效国家,四岁便入宫学习。不过可惜周子易最终还是未能敌得过皇甫心惜这丫头的古灵精怪,被拐了去当她的护花使者附带玩伴兼职习武教练。
同样英姿飒爽的两名少年,在决斗场上虽然仍旧是平常面色,冷峻之中却隐藏着两颗激动异常的心。互相抱拳行礼之后,场上便是另一番情形。剑光火石之间,燃烧着的是少年的雄心。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不相让,少年的好胜心有增无减。
周围的众人原以为周子易那一招即可定乾坤,却不料对方身法灵巧,转换间又扳回了形势。两人不相上下,直到皇甫心惜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直到场上的两人都已经掩饰不了自己的筋疲力尽了,却也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两人都即将触发到对方的要害,却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好!今天朕甚是满意,就点到为止吧。”皇甫熙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周子易皱了皱眉头,眉头上的汗珠跟着滑落。听见皇甫熙的声音,两人都住手,纷纷恭敬地立在皇甫熙的面前。
“看来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们羌国的武士,以后羌国就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啊。”皇甫熙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是怎样的,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羌国能够一直太平下去,自己心爱的儿女们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如此,他便是放心了,才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王后。
“谢陛下,这是臣下应尽的本分。”周子易同另外那名少年再次行礼回话。
“今天甚好……甚好……就赏你们黄金百两,贡锦三十匹。”皇甫熙对自己所喜爱的臣子是从不吝啬的,更何况还是在他正在兴头的时候。
“谢主隆恩,臣下定当竭诚尽忠,报效皇恩!”两位少年年龄虽不大,但是礼数却丝毫都不敢不周全。
这次的比试总算是圆满结束了,皇甫熙也因为国务繁忙不便在此久留,早早地就离去了。周子易一边擦着汗水一边从校场中出来,心中还惦记着方才的那一战,拿着汗巾的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喂!死周子易!”皇甫心惜的咆哮声瞬间上场,周子易硬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周子易一回头,就看见了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的皇甫心惜和皇甫念惜,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从皇甫心惜和皇甫念惜的身旁走过了。
“请皇子公主恕罪,属下当真是没注意。”周子易立马蹲下身道歉认错,为自己的过失懊恼,不过心里想着的也还是刚才对方所用的招式。
“你竟然敢无视我……”皇甫心惜现在的样子不是生气,反而是伤心了,这大冬天的,两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挂在脸上,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不……不是……”周子易这人本来就嘴巴笨,这个时候见皇甫心惜哭得梨花带雨的,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什么武功招式、路数,一下子全都抛在脑后了。
“不是什么呀……明明就是,不理你了。”皇甫心惜还越哭越带劲儿了,那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止也止不住。皇甫心惜话刚说完,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周子易身边走过。就在刚好与周子易擦肩而过的时候,皇甫心惜这才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不过这个调皮的微笑也只有一旁的皇甫念惜看见了而已。
皇甫念惜仿佛明白了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的意思,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要跟皇甫心惜一起和着伙儿欺负周子易,那个既高大强壮,年龄又比他们都大的老实人。
“是卑职惹公主不高兴了,卑职任凭公主处置!”周子易看着哭得正“伤心”的皇甫心惜,既是心疼又是懊恼。他这个人嘴巴笨得不行,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来哄皇甫心惜开心了,每次只要遇到这种情况,他周子易就只有“任凭公主处置”这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貌似也挺奏效的,虽然他可是被那个没心没肺的鬼灵精皇甫心惜给整得够呛。
“任凭我处置呀,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的哦。”皇甫心惜强忍住笑意,转过身子看着正低着头等待处罚的周子易调皮地强调着。
“绝不反悔。”周子易从小就是经历的“君子”教育,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不会反悔的了。况且就算是他想要反悔,也得他斗得过皇甫心惜才行的啊。
“好啊,那就罚你当本公主的跟班。要记住,不是贴身侍卫,是跟班哦。”皇甫心惜很是认真地对周子易说道。虽然说周子易本来就是她的贴身侍卫了,但是因为周子易本来就是名将遗孤,又深受父皇的喜爱垂青,成天也要去学习各种军事政治方面的事情,还要去练武,在皇甫心惜身边的时间就少得不行,这个贴身侍卫根部就算不得是什么“贴身”了。
“卑职遵命!只是不知道公主想要卑职做多久的跟班。”周子易仍旧如往常一样回答着,对皇甫心惜也很是恭敬。就算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周子易自然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个嘛,就得看本公主什么时候心情好咯,等到心情好了,自然就会放过你的啦。”皇甫心惜故意将时间说得不清不楚的,她也并不是想要故意为难周子易,只不过是想要有人能够多陪陪自己玩儿而已。毕竟在这皇宫之中能够交心的好朋友就极少,父皇又忙于国事,皇兄也得成天跑到上清院去学习,她的心里其实也是蛮孤独的。
“卑职必然按公主的意愿行事。”周子易谦卑地回答道,仍旧没有抬头。
皇甫念惜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唉,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