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裳都笑盈盈的,一扫连日阴霾走起路来脚步也轻盈许多,看的袭燕莫名其妙“仪妃有了孩子,娘娘高兴个什么劲!”刚进了无人的沁心殿,袭燕不免牢骚。
云裳只一句话,敲醒了袭燕飞也似的奔出暖云阁。她说“去查她的孩子。”
既然尉迟枭无意立她为后,那么如何这么快便有了孩子。
每月十五,尉迟枭都会在祠堂呆上一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这月月圆天上青云缭绕,竟是越积越多,秋风阵阵,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两个内监提着灯笼,一前一后照着路,尉迟枭的心情也如这夜色阴郁,祠堂里供奉的是尉迟家列祖列宗,代代丰功卓著,只是到了自己这一辈竟然成了傀儡,叫他心中如何能平。
随同秋风送扬,耳边传来阵阵琴音悠悠相思,缱绻情殇,正是那首凤栖无。不知为何,这几夜梦里总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弹着这首曲子,他想看清楚那人模样却如何也接近不了。
然而此刻不是梦境,那个弹着琴的女子正眉头深锁的沉湎在一个故事里,剪剪瞳眸里是深沉的伤痛,他瞧得出来。尉迟枭径自坐下,内监人过来上茶。
一曲终了,云裳并未起身拜见,只是用这七弦琴接着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尉迟枭也从刚才的婉转情思中走出,随着曲调急转,湍湍如迸涧之水,急急如空谷马腾,尉迟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刻。
“嘣”的一声,竟是断了一根雪蚕丝琴弦。
云裳婉婉起身敛裙下拜,尉迟枭这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爱妃好琴技,只是不知这被四面埋伏的是谁呢?”
“自然不会是您!”云裳嘴角衔笑接着道“臣妾设了薄酒,沁心殿里共饮一杯可好?”
美人邀约自不好推辞,尉迟枭的个性,就是鸿门宴他也会欣然赴约,何况今日云裳显然有备而来,怕不是有场好戏看呢。
主动上前挽了尉迟枭手臂,云裳略快半步,走在前面,无形之中领起路来,却是向来仪宫方向。
云裳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尉迟枭也不过两个内监,摇摇曳曳两盏灯笼照着脚下方寸之地,摇下一地清辉。
愈走愈见开阔,绕过一座假山竟是豁然光亮起来,人声也瞬间熙攘开,有御林军跑跑出出,说是有人发现有刺客进了来仪宫,此刻御林军统领肖卫正吩咐人去请旨。
后宫重地没有王上旨意,御林军自然不方便搜查,可是此时擒人如救火,真叫刺客有机可乘伤了谁他肖卫脑袋都是要搬家的。
正一筹莫展时,远远看见尉迟枭走来,肖卫心下一松禀明情况请旨搜查。
尉迟枭轻轻拍了拍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纤纤素手,了然一笑,允了肖卫。
现在他只消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一顿饭功夫,肖卫真的擒了个人出来,只是看这服饰竟不是雪迟国人。随着来人接近,尉迟枭的眉头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