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之后,他们两个立刻问道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那个男人的神色一变,尴尬地说道:“这是我老母亲在煮肉呢。”
陆展听到了一个肉字,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叫声非常大,大家都听到了。陆展和那个男人都非常地尴尬。陆展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在庄无忧家打斗了这么一番之后,他也没有赶得上吃东西,回到客栈之后,他也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就遇到了殷远。
陆展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这个时候觉得真的是饿了。
但是陆展见这个男人也没有邀请他是吃饭的意思,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毕竟,他在人家寄宿,已经给别人添了蛮烦了。
但是殷远可不这么想。
殷远故意堆起笑容说道:“哎,大哥,你家这肉煮的可真是香去,我大哥已经好到天都没有吃过饭了,你看,合不合适让我大哥去吃一点啊?”
殷远自己学过辟谷之术,就算一个月不吃东西也没有关系。但是陆展的巫术拉下了四年,四年的时间里他无法学习任何的巫术,所以这些巫师的基本功他也就拉下了。
这个男人深深地看了陆展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两人。
男人说道:“你这么饿?我看二位着装谈吐不凡,只以为是两位巫师,原来两人竟然不是巫师。”
殷远本来想要否认的,但是陆展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不喜欢巫师。也许不要说出两人的真实身份,会不让主人家那么紧张。
于是陆展轻轻地拉了拉殷远的衣角,殷远立刻知道了陆展的意思,便改口说道:“我们当然不是巫师,如果我们是巫师的话,这么点路,不是早就走到了么?何必还要借宿呢?”
殷远本来就长得好看,她这么一说,那男人立刻就不再怀疑了。
果然,两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男人就变得没有那么拘束了。这事情还真是奇怪,混元陆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地崇拜巫师的,怎么可能有人听到对方不是巫师之后,反而更开心了呢?
陆展心里盘算,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也许这个男人和巫师有过什么过节,所以不喜欢巫师。
毕竟,也不是每个巫师都值得人尊重的。
巫师,是掌握了自然和命运真理的一群人,当一个巫师要伤害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这些普通人几乎是没有还手的能力的。
男人听说两人不是巫师之后,就穿过院子,把两人带到了一件小屋。
这件小屋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是房间里的摆设就好像还是有人在这里一样。
房间里的摆设不算很好,但是该有的都有。看上去像是一个年轻人的小屋子。
男人说:“还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
两人都是贺国有名的望族,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否则刚刚说的谎不就都白费了么?
陆展不等殷远说话,自己先开口说道:“我们从西洲来,我叫云展,这是我的妹妹,她叫云远。”
男人一定两人的名字,到没有特别的吃惊,东洲和西周距离遥远,所以男人大概也不是很清楚,西洲有哪些名门望族吧。
既然陆展这么说了,殷远也之后点头称是的份儿了。
男人见两人不是什么名门巫师之后,而巫师一道最终天赋,天赋就是血脉,一些小家族的巫术和大家族的巫术那是根本不能比的。
男人果然神情轻松了说少,也介绍自己:“你们叫我铁柱就好了,我一直生活在这里。这里是赵家村,这一间啊,是我儿子的房间,你们两位今天就将就一些,住在这里吧。”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这两人也不好再如何挑剔了。
不过陆展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只是放在了心里,却没有说出来。
陆展还是觉得肚子很饿,可是那个男人似乎没有请他去吃的意思,似乎也不想呆着陆展去见他其他的家人。
既然是寄宿在别人的家里,那么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客随主便。陆展也没有纠结,倒是殷远有些不开心,抱怨自己的银子给的不值得,陆展又不会把他家的东西全部吃光。
铁柱走的时候对两人说道:“二位就在这里住一夜吧,第二天天一亮,二位就可以启程了。对了,二位今晚睡着之后,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要起来到外面来。”
殷远再也忍不住了,便问道:“为什么?”
铁柱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二位来自西洲可能不知道,这里离天子山不远了,所以,会有很多诡异的事情。”
这男人如果不拿天子山说事情还好,一说天子山,这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一四大家族的人对于天子山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
第二,陆展的家就在天子山的脚下,他甚至还在天子山上住过一段时间,可是却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啊。
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知道了,只怕是这个男人有古怪。
陆展和殷远对视了一眼,就算男人有古怪那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们是借住一晚,如果借住的时候要找别人的麻烦,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只要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一夜就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陆展也不可能一件一件都去解开他。
以前陆展有说不清的好奇心,但是到了现在,陆展的好奇心已经统统没有了。
他有的只不过是一颗求安宁的心罢了。
铁柱为两人关好门之后。
陆展就从轮椅上起来,四处走了一下。
他伸了一个懒腰:“啊,坐了一天都累了。”
殷远捂着小嘴,忍住不笑出声来:“陆展,你还真是奇怪啊,其他人恨不得天天都坐着,你倒好,恨不得天天都站着。”
陆展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摇摇:“你看,你就不懂了吧。你们从出生就可以走,可以站,当然不知道有双腿行动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而我呢,我被轮椅困住了四年,我再也不想坐太久了。”
想起那四年的岁月,当真是一场梦。
四年前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双腿不能动了,那个时候,他才只是一个少年,如何能成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他消沉了很久,但是消沉一点都帮不到他什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帮不了他。
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管他是开心也好,痛苦也罢,都没有人来理会他。
殷远想要倒一杯茶喝,但是被陆展按住了。
殷远不解地看着他,他说道:“你没有觉得那个男人有古怪么?”
这么一说,殷远也警觉起来了。
她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铁柱的确是有些问题,但是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不过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就算在怎么坏心眼儿,能那我们怎么样么?”
殷远倒不饿,但是她觉得口渴。
她非常地想要喝水。
尤其是当有一壶水摆在她面前的时候。
陆展摇头道:“你对外面的人心有些不了解,有时候一个人你看起来挺好的,其实快到你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陆展说的当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啦,他说的就是庄无虑那个混蛋。一开始看庄无虑似乎不是一个会害他的公子哥儿,谁知道最后会把他骗的这么惨。
陆展才不会轻易地再上谁的当呢。
既然陆展这么说,殷远也是听他的的。可以殷远又口渴。
她站起来想要开门出去。
陆展拦住她,问她:“小远,你要到哪里去?”
殷远一跺脚,急道:“你不让我喝水,可是我口渴,我要出去找水喝。”
陆展当然不准他出去,大半夜的,天都黑了,一个女孩子往外跑,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可是殷远一挺胸脯说道:“哼,你还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害怕吧,要哦陪你你就说嘛。”
他们两个以前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殷远和殷家的其他人一样,是骄傲得不得了的性格,只是这样的骄傲夹杂着善良之后,她就非常地讨喜。
陆展就坡下驴说道:“好好好,姑奶奶,算我害怕,你不要出去好不好?”
陆展也只是开个玩笑。
但是殷远立刻就高兴了,坐在桌子边上,双手撑着下巴,也不再说要出去找喝的的事情了。
她本来就有辟谷之术,就算是不吃不喝问题也不大。
过了一会儿,两人觉得实在无聊了,两人就聊了起来。
首先是陆展问了殷远的近况。
殷远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修行的生活是那么地无聊,甚至比不上陆展的精彩的十分之一。但是有的时候,陆展宁愿自己过的和殷远一样平静。
他想到庄无忧死的时候,庄无虑那崩溃的模样。庄无虑的眼睛再也没有恢复得过来,一直充满了血丝,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怨恨都在他的眼睛里了。
那个他从小崇拜的大哥,然后大哥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自己至亲杀死的,这样的狗血情节,无论是谁,可能都无法承受的。
陆展看了看殷远,如果是殷远在自己的面前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估计他也会疯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