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美男跌到脸让脸花了多可惜啊,一想到这里我连忙拉住他,心中腹诽自己色迷心窍,着实猥琐。眼前公子眼里现出一丝戏谑,“在下的客人喝醉了酒,在公子面前献丑实在失敬。”
说完这句后他扶着那位公子朝我做了个礼。
我笑了笑,“不碍事。”心里却骂道,不碍事个毛线,姑奶奶第一次被男的缠得喘不过气还被上下起手,该摸都摸到了。
“公子为何脸红?”他突然问道。
“有吗?”我一下子摸着脸颊,却越发紧张了,抬头看了看那嘴角噙着微笑的公子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见机行事,转移话题是我的拿手绝活,我看着他那花纹繁复的扇子上长角的雕鹰道,“这可谓蛊雕?”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子知道滂水蛊雕?”
我点点头,“这是一种怪兽,发出声音似婴儿啼哭,能够吃人。”《山海经》记载,“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想到这里,我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公子,江湖上有个传言,雪鸳圣人弟子喜握扇,且扇上画有珍奇鸟兽,据我所知落黛里与雪鸳有瓜葛的有一人。那就是传言是雪鸳大徒弟的云上仙子霏晨。
闻着他身上散发的香味,应该由萆荔蘼芜混合而成,蘼芜这种香草闻起来像兰花,混着这公子身上特殊的体香,扑进耳鼻,令人欲罢不能,当然可以忽略让我有小点过敏。
我真是色令智昏想这些不要紧的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
“公子是落黛花魁云上仙子吧!”我试探地问道,他的表情瞬间阴冷无比。
也是后来一瞬,他隐去那让人心惊肉跳的表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正是。”
我的小心肝又开始把持不住了,今天我走了什么好运遇到当今第一名妓云上仙子,况且他还是个男的!还没平息下来,便听他反问道,“公子是姑娘吧!”
我傻眼,心想这公子眼光真犀利。不过我觉得我伪装得应该挺好的呀,胸够小,说话也不是小家子气,怎么被他一下子戳破了我的女扮男装。
我突然明白玉剑英说霏晨不可能看上我的原因了。你看霏晨是落黛的头牌,说得好听点就是个小倌,小倌肯定是和男的干些勾当的,所以可以初步断定他是个断袖,断袖怎么会对女的有意思,另外一眼看穿男扮女装的我,可见其洞察能力之高。
怪不得无论我是否扮为男子他都不可能对我有兴趣。
半晌后我从嘴里艰难挤出一个字,“对......”然后瞥了他扶的那位一眼,“这位是......”
“这位是花姬公子。”他笑了笑,“在下的朋友。”
花姬!又是一个蓝颜美人,我面目淡定地哦了一声,然后摸摸自己刚刚被他抓住的地方,心想这美人刚刚还得把我再抱紧点好,摸摸摸,我给你摸!
看我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霏晨笑了,“为何姑娘知道在下扇上所绘之物是蛊雕。”我道,“书上看的。”然后想把原文背上去,却想到这时代并没有《山海经》。
“什么书?”
“杂书!”我回答得倒是十分干脆。转而打量起了霏晨公子,端详着他那张好看过分的脸,我的思维不禁再次遨游起来,霏晨花姬都是如此漂亮,那传言的空骨公子和雪鸳圣人两大美人岂不是深不可测。
霏晨看我瞅了他半天,也知道我有意把蛊雕之事搪塞过去,也并不为难我,扶着花姬拱拱手,“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哦。”我恋恋不舍地瞥了这两人最后一眼,准备离开之时又听霏晨说,“知景姑娘在落黛转悠时一定要洁身自好,落黛虎豺混杂,姑娘最好结伴而行。”
刚听完这句话我心里暗觉好笑,好歹向玉剑英学了几把拿的出手的剑术,如遇虎狼,定当拔剑出鞘,直捣黄龙使其断子绝孙,又突觉惊讶无比,这美人怎知我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把这问题问清楚时,霏晨和花姬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我转悠了半天,别说是韩香礼的影子没看到了,就连白双双的一根头发也没找到,回到楼下时,一脸醉意的玉剑英双眼朦胧,与姑娘正在玩捉鬼游戏。
他双眼蒙着布带,正在抓四处躲避他的姑娘们,我悄悄靠过去,在他的手快碰到一个躲在桌下小妓的裙带时,蹲下身,对着他的耳朵憋足一口气,大声喊道,“剑英师父!我们回去吧!”这一声可谓振聋发聩,极尽醒酒之功效,我也不知居有如此之神效——玉剑英被我吓了个踉跄。
我是深知这师父的品性的。玉剑英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滴酒不沾不说,也不爱亲近女色,今日提出去落黛喝花酒让人惊讶不说,还真和楼里的姑娘玩起来了,男人释放释放下能量娱乐消遣情由可原我倒能理解,却不知他当真卯足劲喝足了花酒,还玩得这般没有德行,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顷刻间一落千丈。
玉剑英喝醉了酒低着头,一路走下来也沉默不语。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走着走着,玉剑英突然在离皇宫最近的古玩楼“品渊阁”停了下来。
飞檐红瓦处,栋梁朱柱连成一片,金边雕栏绵延着帝王的命脉,在辽阔的天穹下,逶迤到视野尽头。玉剑英着迷地看着那偌大的皇宫,极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我觉得玉剑英有些伤心,于是放软语气唤了他一句“师父……”
他继续看着那缥缈宏伟的建筑,问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而她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的天灵盖被顷刻劈中,感从心来,思绪万千,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言语。双方沉默了片刻后,他笑了笑,“不答也行。”说完拍拍我的肩,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前行。
这时我忽然开了口,“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为他变得无比强大。”
他顿了顿,一脸愕然地望着我。我以为他会较为赞赏地看着我,然后笑道,“知景徒儿并非常人,为师实在佩服。”却发现现实与想象差距太大,他咧开嘴,对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让我险些忍不住暴打他一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