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屠夫今天又早早出了门,虽然他无比担心还在牢里的程英,不过竟然段二狗说大牢里的他都上下打点过,隔几天就可以出来,那么他也就放心地等着了。
不过问题也来了,程屠夫在外面吃饭,段二狗并没有打算煮早饭,所以一时半会儿顾惜风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哎,不巧,今天咱们铺子还真没早饭,你就先饿着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吃个中饭成不?”段二狗死皮赖脸地笑着。
顾惜风拍着肚皮叹息道:“忙了一夜连口热乎的都没有,哎,可真是苦了你了,默默奉献无人知。而且连这个小混蛋都敢无视你!哎呀呀,亏你还帮他那么多忙。”
段二狗满脸黑线,无奈地说道:“好吧,别抱怨了,我现在去煮点。”
“不用了”顾惜风突然说道,段二狗以为他又要搞什么鬼,没想到顾惜风又说道:“听到声音没?”
“声音?”
“脚步声,年轻女人的脚步声,在院墙那边。”
段二狗侧耳听取,果然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向院子里走来。随后便是敲门声响起,一个清脆而温柔的声音隔着门喊道:“二狗,来家里吃早饭吧。”
顾惜风笑笑:“走,去你丈人家吃早饭去。”说着起身就走,留下段二狗在院子里嘀咕“这事他都知道?娘的,顾老头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顾惜风拉开大门,一张黑脸笑得跟花儿似的:“小姑娘不错,是个好媳妇的料!”说完也不管惊讶的马瑶,径直推门走进了隔壁豆腐铺子,一边走一边跟院子里的马老汉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打着招呼:“早啊老马,吃啥呢?”
马老汉也跟马瑶一样瞪着双眼迷茫地看着这个突然一脸笑意地跑进来的黑老头,压根反应不过来。
段二狗扯着马瑶的手走进了豆腐铺,看见老马那溜圆的眼睛就知道顾惜风又开始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指着顾惜风侧脸介绍:“这个黑脸是我老家的大伯,他有点那个,见谅见谅。”
马老汉恍然:“哦,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你大伯!”说着又看顾惜风:“不介意我就叫你老段了,喝茶老段。”
“喝什么茶,赶紧吃饭,吃完了回去好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段二狗很愤怒,老混蛋太能吊人胃口了,说了一半要吃饭,饭还没吃又过来找人聊天,真是他妈妈的。
马瑶使劲地掐着段二狗的胳膊,小声说道:“跟长辈说话呢,礼貌点。”
段二狗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道:“边吃边说,我等不及了。”
顾惜风吸了一口马瑶端上来的稀粥,不慌不忙地问道:“老马哥哥,您对城南孙家怎么看?”
“孙家?孙老虎?”老马疑惑道“城南一霸,现在孙老虎本人倒是躲起来念经了,不过他们家儿子女儿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连我家这个小铺子每个月都有三两银子的月钱要交呢。”
“他们家儿子出点什么事呢?”
“谢天谢地。”马老汉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硬是把没发生的事意淫着得意起来。
“多谢老哥哥”顾惜风三口两口将一大碗稀粥倒进胃里,抹抹嘴唇,对正在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段二狗说:“还记得我昨天怎么说的?”
“取而代之,还有合理利用规则。”段二狗想了想之后说道。
“你想过成为下一个孙老虎么?”
“黑老大啊?可以啊。”
“你就别想了,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地头蛇都算不上。”顾惜风无情地嘲讽道,随后又从后腰拔出他那风骚的折扇递给段二狗道:“拿上他去找冀州巡捕衙门的捕头刘进喜,让他把程英放出来。然后,带上程英去老安家找我,快点去,我等你去做中饭。”
冀州巡捕衙门,矮矮壮壮如同车轴的刘进喜抖开段二狗呈上的折扇看了两眼,合上后问道:“顾捕头让你来是为了何事啊?”
“顾捕头?”段二狗暗中嘀咕了一下,没想到顾老头儿还是个捕头,也不知道他是哪门子捕头,打扮得比土匪还流氓。
“顾捕头是让我来给大人递个口信,顾捕头说:程英那傻子都喝糊涂了还能偷人钱?长了脑子的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你去让刘进喜那老混蛋把人放了,还有,让他把手底下的小喽啰们给管好了,别到处乱伸手,下次让我看见非得把那些混蛋的三寸丁切下来喂狗。大人,这是原话。”
刘进喜迷茫地问道:“程英?我们捉了这么个人么?”
“在死囚牢里,我进去见过他。”段二狗严格按照顾惜风的要求不卑不亢地说道。
“死囚牢?他妈的他得罪谁了?快快,咱们赶紧去看看,去晚了估计又要赔汤药费了。”刘进喜听说程英被关在死囚牢就明白下面有人收钱搞事了,当即跑出衙门,跨上自己的马,伸出手来对段二狗说:“来,上马,我带你去。”
段二狗笑笑:“不麻烦了,我有马。”说完用力地出了声口哨,随即一匹正在远处树下啃食着树叶的高大白马奔了过来,热情得像狗一样伸出温`热的舌头舔着段二狗的脸。
刘进喜惊奇地看着白马,突然发现白马身上就只着了一副鞍具,竟然没有马笼头都没有。段二狗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笑着解释说:“这是我抢来的马,自从我帮他告别了上任主人之后它就对我特别信任。所以,我就不给他上马笼头了。反正要往那边走拍拍他脖子就行。”
刘进喜咽了口口水:“好马!”
二人来到冀州大牢时候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主要是来自囚犯方面欢迎他们的传奇段二狗的,段二狗一路挥手致意:“出去了找我喝酒哦!”听得刘进喜直想把他按倒在地五花大绑了扔进某间小号关上半年,以防他进行规模犯罪。
死囚牢里,程英正跟着刀疤脸在瞎比划着,看样子似乎是动了学武的心思。段二狗走过去,敲了敲栅栏轻声喊道:“程英。”
刀疤脸和他的小弟们惊喜地看着段二狗,隔着牢门纳头便拜:“大哥!”
段二狗吓得跳了起来:“谁是你大哥?”他这么一跳一直站在他背后的刘进喜就出现了,刀疤脸连忙道:“刘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放了我们把!!”
刘进喜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不发一言。刀疤脸四个也发觉这么恶搞没什么意思了,乖乖地爬了起来,走到角落里坐下。
程英缓缓走来,带着一丝明媚的笑容,低声道:“二狗,怎么了?”
段二狗冲远处招了招手,喝道:“黄四儿,过来开门!”
黄四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先谄媚地跟刘进喜打过招呼之后又讨好地看着段二狗,段二狗指着死囚牢的大门说:“开门,放人。”
黄四儿询问地看了看刘进喜,刘进喜点点头认同了段二狗的命令。
不一会儿,程英站在了冀州大牢外的阳光里贪婪地吸吮着自由的气息:“外面的世界真美好啊!”
“走,我们去找安大夫商量点事情。”段二狗打断了程英对自由的感慨。
“安大夫?”程英艰难地爬上马背“你要骟了这匹白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