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霓口不停词的一个人碎碎念了半天后,终于开始安静了下来,眼睛不停的向窗外瞅了瞅,这个时候,邵振的电话突然之间响了起来,邵振随意的接起电话问道:“大伟,怎么了?”
大伟:”老大,不好了,有人要帮川冬国顶罪。”
邵振满不在乎的问道:“谁?这么大胆。”
大伟:“川冬国一个叫陈彪的保安,那保安在录口供的时候一口咬定人就是他杀的,从霍华强车里的监控录像来看的确是陈彪和霍华强一起进去屋里的,但停车场没有川冬国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司机是陈彪杀的,现在陈彪突然咬定霍华强是他杀的,川冬国的律师也到了,正在要求我们放人,看来要麻烦老大您回警局一趟了。”
邵振放下手中的电话酝酿片刻后,一脸歉意的对昕霓说道:“丫头,我有急事恐怕得先回警局一趟,我叫个人送你回去吧。”
陈昕霓嘟着粉嫩的小嘴巴,眼神失望的看着邵振,答道:“哦,没事,大叔你去吧,我自己可以打的的,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行,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阿木的公司,让他送你回去,自己人我放心。”
“对哦,我竟然把陈木给忘了,你看,都怪你、都怪你,好久不见他了,怪想念他的。”昕霓一口气说完后,邵振心里直叫冤枉,心想着这关他什么事啊,天知道陈昕霓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看到陈昕霓一下子又变得古灵精怪起来,心里倒也没去计较那么多了,就算邵振真的计较也没用,跟女人讲道理就等于对牛弹琴,自讨没趣。
下午两点,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审讯室。
陈彪一脸淡定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态度十分强硬,邵振在他对面缓缓的坐了下来,客气的问道:“陈彪,你明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这样走,值么?”
陈彪没有正面回答,傲着脸,平心静气的说道:“邵警官,你别煞费苦心了,人就是我杀的,那天我和川爷走进屋子的时候,见客厅没人,看川爷累了我就让他在客厅先休息,我便上楼找了找,没想到竟发现那对狗男女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番苟且之事,我一时难以忍住心中的怒火,所以就开枪替川爷杀了他们,免得脏了川爷的手,没想到我却害了川爷,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贱命一条,无所谓了,不要为难川爷就好。”
邵振认认真真的听完了陈彪的讲诉,不由拍起了掌声,说道:“哈哈,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这么为自己的老板着想,你家人知道吗?据我了解,你有个儿子在上大学,还有个贤惠的妻子在一家私企当工人,你真的就这么忍心丢下他们不管?有些罪不是你说承担就能承担得起的。”
说道这里,似乎触碰到了陈彪的痛处,陈彪眼睛直直的盯着邵振,眉宇稍稍的抽动了下,哪怕只是这么一瞬间微秒的变化,但还是被邵振察觉到了。
邵振见有几分起色,便见缝插针的继续说道:“你一定会有疑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实话告诉你吧,在我的大脑里,你们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都有备份,所以你们的家底对我来说已是倒背如流。从刚才你的言语中可以看得出,你是个很有情义的男人,所以以你的个性你会这么轻易的抛弃你的妻子和正在上大学的儿子么?”
陈彪仰了仰头,没有回答邵振,邵振已经捕捉到了陈彪的情绪开始在微微的变化,陈彪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了这么多年的川家保安队长,想不变化都难。
邵振也不想再跟陈彪浪费口舌,因为他如果一旦就此放过川冬国,那可能就一辈子再也没机会让他进来了,除非拿着枪直接对他脑袋一枪了事,但这恰是邵振做不到的,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还有不能放手的牵绊。
邵振起身拉开了椅子,表情神气自若,他犹如生铁浇铸的武士像一样站在桌前,那么稳重、沉着,接着说道:“好了,陈彪,大家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替川冬国抵罪他就会给你儿子和老婆一大笔钱,这样他们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受别人歧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你有没想过?那样就意味着你儿子的爹和你老婆的丈夫是杀人犯,这是他们的生命无法抹去的污点。换句难听的话,你儿子几年后可能就拿着你用生命换来的钱去吸毒票娼,也或者你老婆拿着这些钱立马和另一个男人重新开启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我问你,你算什么?伟大?光荣?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如果今天让川冬国走了出去,你只会牵连到千千万万个同胞的家庭家破人亡,你以为你做得很光荣吗?放屁,还是条汉子的话,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亲自照顾,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在邵振一语连珠的责问后,本以为陈彪会有些悔悟,没想到还是让邵振失望了,依然一样的顽固,陈彪直答道:“邵警官,你别废口水了,咱们也算同行,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可以轻易动摇一个特种兵的意志么?那你想太多了。”
邵振的确是想太多了,因为现场的证据根本无法证实川冬国就是杀人凶手,根据当天的现场来看,卧室门外已被人用清水冲洗过,所以这就无法判断川冬国上楼杀过人,但是,陈彪聪明反被聪明误,邵振是暂时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断定川冬国的罪名,但是他绝对可以确定陈彪在说慌。
邵振沉默了片刻,眼神沉毅的看着陈彪,道:“我是想太多了,但你比我还想得太多,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川冬国一进屋子见不到人的话他还会到客厅去翻椅子倒板凳的找么?此时若是楼上正好传来一个女人似曾相识且销魂的呻吟呢?那么川冬国还会淡定的留在客厅等你上去找人么?当天我们在客厅取到的脚印也只有三个人的,但是让你失望了,没有一个是川冬国的,所以,你口口声声说川冬国在客厅坐了一会,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我告诉你,陈彪,到此为止,想替川冬国抵罪,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陈彪身子忽地一怔,见已无法继续装下去,又怕更加连累川冬国,一时心急大叫道:“川爷是陷害的,一定是那个黑衣人,前天闯进川爷家的那个黑衣人,我还被他踢了一脚,不信你看,我的脸还是肿的,这次我真没骗你,邵警官,你千万要还川爷一个公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陈彪这么一说,不禁邵振为之一惊,连旁边的警员也竖直了耳朵,目瞪口呆的样子,邵振当然信,因为这就更验证了他当初说的话,川冬国的确是被人设计了。那个字应该就是黑衣人刻的,可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呢?和川冬国到底是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般千方百计的设计川冬国于不复之地,精心设计让川冬国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然后再让他亲手杀死,这绝对比往川冬国头上直接开一枪爽多了。
如果真想找出这个黑衣人是谁,那只能得找川冬国配合了,他一定会配合的,因为他此刻比邵振还急切想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一定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不可,至少邵振心里是这么认为川冬国的。
川冬国这个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对邵振的问话基本上保持沉默,全部用一句话懒懒散散的给以回绝了:“邵警官你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律师就好,我有权保持沉默。”
面对这样既奸诈又喜欢钻法律空子的人,再加上有点身份,还真让邵振头疼,邵振最后不得不退一步故弄玄虚的问道:“如果川爷肯配合我们的工作的话,我倒有个办法,可能会帮川爷洗脱罪名。”
川冬国一听邵振说帮自己洗脱罪名,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并未说话,而是认真的看着邵振,装着洗耳恭听的样子。
邵振继续买关子的说道:“我刚才听陈彪说其实前天晚上有个黑衣人在你家出现过,这件事你应该清楚吧?”
这听起来的确有点在替川冬国在洗脱罪名的样子,川冬国也是识相的人,加之又对设计他的这个人已是恨之入骨,当然也想尽快找到这个人来做自己的替罪羔羊,于是频频点头,竟配合邵振起来,说道:“邵队长果然名不虚传,连这都被你发现了,前天晚上的确是有一个不名黑衣人闯入我家,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望警官明察秋毫。”
邵振感觉有了起色,于是更进一步的追问道:“呵呵,我们从来都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无辜的冤枉一个好人,如果真是黑衣人所为,我们自然会还川爷一个公道。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对那个黑衣人有什么看法,想必应该是川爷的仇家之类的人吧?”
为了尽快洗脱自己的罪名,川冬国倒也不忌讳,怒气凝然的回道:“不瞒邵警官,我川冬国在外经商多年,的确得罪过不少的人,但至于像这样身段的仇家还真不多,其实当我一听到这个人的身形打扮的时候,我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邵振从川夫人的可疑唇膏与川夫人接到的手机短信开始,就早已对这个黑衣人充满了兴致,此时便是有了些迫不及待,追问道:“谁?”
川冬国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极其严肃认真起来,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丝惊恐,半天才说道:“邵警官听说过七年前有个叫夜狼帮的社团么?”
邵振凝眉一怔,点了点头,因为他的确是听过这个帮派,不光他听过,应该说七年前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帮派的,但大多人都以为是一个传说,毕竟人们都只见过黑社会帮派以收刮残害老百姓的血汗钱为生的,没人真正的见过哪一个帮派是以征收全世界黑帮帮派的“安全管理费”为生的。统领全球黑社会,这需要何等的智慧与能力?所以很多人都只当夜狼帮是一个传说,自从七年前往后就更是没有了关于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