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照初次接触,哪里知道妖孽的心思,见他逼近,不由自主向后一步:“呃,其实我是想给你变个戏法。”
慕容钰卿摇着折扇踱步笑道:“好,戏法呢?”
“呃,不是戏法,其实是个游戏。”再退。
“恩,游戏呢?”再进。
两人相距不算近,但花晚照却感觉额前有冷汗滑过,压力骤然而至。对方步步紧逼,我方节节后退,这样下去相当不利于剧情发展啊!
“停!”花晚照伸出一只手阻止某人再进一步的趋势。
慕容钰卿挑眉,似笑非笑地站住。
花晚照镇定,轻轻嗓子:“这个游戏叫做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游戏规则是,大家都闭上眼,我数到三时谁都不能再动,谁动谁就输了。”
没料到她真的想出了个游戏来,慕容钰卿意外,却依旧点点头表示同意。唔,这小丫头又想玩什么花招呢?
原来这家伙这么好骗,花晚照窃喜:“好,现在我开始数数,一……”
“等等,”慕容钰卿打断道:“我们都闭上眼,怎么看的到谁动了?”
花晚照语塞,但很快接道:“没十五分钟,呃就是一刻钟可以睁眼看一次。”哼,十五分钟后本小姐跑的影都没了。
慕容钰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一,二 ……”
“等等。”
花晚照无力:“你又怎么了?”
慕容钰卿道:“那游戏输了怎么办?”
“我赌一根黄瓜!”
“黄瓜?不好,不好。”慕容钰卿眨眨眼睛,认真道:“死物怎比的上活人好,不如就赌自己?”
花晚照一心只想快点逃离这尊大神,不疑有他:“成成。那我现在开始数了,再打断就算你输!”
慕容钰卿闭眼表示同意。
“一……”某人小心翼翼向后跨出一步。
“二……”某人再跨出一步,没发出声响。
“三!”某人掉头就跑,拔足狂奔!
“哎呦!我的腿!”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花晚照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大呼小叫。
“花姑娘,你没事吧?”耳畔传来慕容钰卿吃惊的声音,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你!你使诈!”花晚照怒目而视,刚刚明明是有什么狠狠撞在膝盖窝上!
慕容钰卿苦恼:“在下刚刚明明闭着眼睛的。”说着眸中一亮,指着旁边的树藤道:“姑娘刚刚一定是绊着那藤了。”
花晚照顺着指引瞧过去,果然有枯藤趴地,横在黄土上。
慕容钰卿“啊”了一声,笑道:“姑娘输了,这怎么办?”
“……”某人开始装傻,不说话。
慕容钰卿蹲下身来,手指和玉骨搭配出清脆的旋律,铃音乍响,他倏地收扇,扇柄微挑花晚照的下巴,使之被迫与他对视,美目含笑,风流尽显:“姑娘把自己输给了在下,可是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该如何是好?”
花晚照紧张,面色忽红忽白,她一掌打落那扇:“不好意思,本小姐对花花公子没兴趣。”
慕容钰卿也不恼,坏水而暧昧地眨着晶亮的双眸,修长的睫毛忽上忽下:“这么水灵灵一大姑娘,浪费了多可惜。既然姑娘不喜欢在下,那在下也勉为其难不喜欢姑娘好了。”
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虽然脾气差了些。长的也不咋滴的,但卖到迎春楼里去端端茶水还是可以的。”
咱果然是脑子浸酱油了才会刚刚和这货玩游戏!
花晚照忍无可忍,手握成拳就往近在咫尺的俊颜上招呼。
慕容钰卿当然不会被打到,他一个旋身,起身,轻松躲开了袭击,理了理衣袍:“啧啧,姑娘可真是薄情。怪不得秦兄不喜欢。”
“可惜了,在下也只喜欢温柔的女孩子.”说罢,摆袖像要离去。
花晚照怒了,忍着隐隐作痛的膝盖爬起:“喂!你我无冤无仇,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慕容钰卿回过头来,折扇掩面,含笑的目光在方才招呼自己的拳头上来回扫视,正色道:“啃,有谁敢欺负花大姑娘这个弱女子,在下一定不会轻饶他!”
“你!”花晚照语塞,颤抖地指着他:“小人!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
慕容钰卿道:“啊!那在下多谢大人大量的花姑娘了。”
抬脚继续向廊里走去。
花晚照就想不通了,秦笛和慕容钰卿,两个性子截然相反的人怎么就凑到了一起去呢?
“喂!别走啊!你还没说我今晚住哪呢!”
头一次被一个姑娘“喂”来“喂”去的叫唤,慕容钰卿很是无奈,突然想起秦笛方才那句“哪里有你这样的姑娘”不禁感叹,此女果然极品,人家姑娘再怎么着也会有点小女儿情节吧,可这位……唉……
收了心思,他难得正经地挥了挥衣袖,斜立于月下,一身傲然:“在下有名有姓,可不是姑娘府里的下人,凭何认人差遣?”
花晚照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矫情。
“要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好吧,好吧,那劳烦慕容公子带路可好?”
慕容钰卿反倒不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花晚照尾随其后。穿过中庭和前厅,他在一间厢房前骤停。
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住,花晚照险些撞了上去。
“怎么停下来都不说一声?”抱怨。
“姑娘为何跟着在下不放?”
“谁想跟着你了!”花晚照翻了个白眼:“你又不告诉我住哪里。”
“噢,是这样啊!在下本来是想告知姑娘的,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在下是小人,而且非常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思忖半响,为了维持如此高大英明的形象,还是忍痛决定不说。"
扇柄击打掌心发出闷响,语调里带着七分认真。
花晚照郁结,怪不得人家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这会子真理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花晚照开始装无辜:"唉,这大半夜的,慕容公子怎么忍心让晚照这么个柔弱胆小的女孩子一个人独自流落在外呢?"
慕容钰卿避而不答:"在下是坏人,姑娘是好人。这么晚了,姑娘还总紧跟着在下...似乎有所不妥吧。"
花晚照不假思索:"非常妥,非常妥。"
慕容钰卿恍然大悟:"莫非姑娘改变主意打算喜欢在下,所以想跟在下进房?"
谁TM的喜欢你,想跟你进房!
花晚照怒,七窍生烟。
慕容钰卿毫不在意,打定主意就是不开口,对来自某人的愤怒更是全单招收。
妖孽惬意的笑,妖铛惬意的响,好,绝,配。
然而这样的僵持并没维持多久。
水灵灵的眼珠子突然一转,花晚照怒极反笑:"慕容公子意思...已经到了您卧室门口?"
慕容钰卿不语,瞧她的笑容有点古怪。
"甚好,甚好!"花晚照肃容,抱拳:"此刻天色已晚,晚照就不打扰慕容公子休息了。所以嘛……再见啦,晚安!"
说着,狡黠一笑,做了个很现代化的再见手势,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神速冲进面前的房间里。
“咔嗒”一声,门干脆利落地落了锁。
又一会,屋内亮起了明黄的灯火。
慕容钰卿眼中闪过一道讶然,似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姑娘居然堂而皇之的霸占了男子的房间?
月亮冰冷而寒切的高悬,照不亮他眸中此刻变换的神色,于地上投下一片阴影。为剩扇坠上的铃铛被风随意地舔舐,清亮的响着,一下又一下。
“不知秦兄对这戏码满意否?”慕容钰卿缓缓转身,笑容不变。
身旁的廊道里有人去而复返。
秦笛的脸上难得现出几分欢愉,但更多的却是讥诮,他学着花晚照的调子道:“甚好,甚好,甚是满意。”
秦笛笑的幸灾乐祸:“真是一物降一物,我原先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慕容钰卿一反常态没有接话。
好看的眸子微眯,徒留那铃声夹杂着奇特的音色弥漫在月下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