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连天的东宫,也像是一座深幽凄良的冷宫,连着周围的几座宫殿也透着清冷。
珏合帝,血气方刚,皇后怀着龙嗣,自当是去其它宫妃寝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东宫虽有所出,却无一男嗣,太子之位空悬,也因如此后宫争权越演越烈,使得刚刚平息的边关战火,却又渐渐转移到了后宫。
往往后宫的争斗,是牵一发动全身,朝堂之上要求皇帝尽快,为皇家绵延后嗣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南宫珏因为大臣的施压,连日来奔波于几宫守要后妃的宫中。
“福寿。”
南宫珏坐在御书房,看着连日来滞留的奏折,随身的太监躬腰寻问道:“奴才在。”
“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福寿低头说道。
南宫珏抬眸,葱白中玉的手轻轻拿起桌上的一杯沏好的热茶,杯盖划了划浮在其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小口,声音幽幽叹道:“翻牌。”说着,凤眸悠悠看向站在身后候着福寿。
福寿拧眉,这些日子大臣们的施压,以及坊间的流言菲语让皇上十分的无奈与气恼,而后宫也是销烟战起,这几日不知怎的,东宫传出闹鬼,接连已经晕了几名宫女。对此,皇上也是派了大理寺少卿前去调查,至今也未有消息传来。
南宫珏垂眸看了看福寿递过来的牌子,抬眸一叹,幽幽问道:“朕有多久没有去东宫了?”
“回皇上,据记载离上一次已经有三个月了。”福寿赶紧抽出袖中的手抄,翻看着记录,赶紧的回道。
南宫珏鹰眸轻眯了一下,冷嗤一哼,缓缓说道:“那皇后为何表现的那镇定?”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回了桌上,负手而立一路朝宫殿外迈去,看了看屋外的阴雨,凤眸渐渐噙着一抹冰冷的讽刺,“她当年利用臣相的党羽逼朕赐死了黛墨,这些年宠冠后宫,手越伸越长了,这后宫三千妃子,但凡是怀了朕的子嗣的,多少能逃得过她的手段。”
他转身看了一眼福寿,“你说她会容许朕宠幸过的妃子,产下皇嗣吗?”
“皇上。”
福寿脑子一转,想起什么?赶紧鞠腰附耳过去,细声说道:“皇后近日派黛家势力四处寻找君千伤的行踪,皇上咱们的人来报,近日东凌湖上偶有画舫经过,或许那位姑娘一直就在东凌某处,不妨明日前去会会?”
南宫珏赞赏的看了一眼福寿,负手渐渐朝皇后的寝宫而去,这一去,他只是装模作样给臣相的眼线看而已。
明月楼
凌墨坐琴前,雪白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美妙的琴音温婉绵长,似少女心怀缅甸,似少妇深闰愁怨,曲意美妙,心境奇佳,让听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曲罢!
凌墨手摆在琴上,凤眸浅勾,问道:“不知千伤此曲,白羽公子满意否?”
白羽垂眸浅思了一下,再抬眸,目光落在眼前的凌墨身上,暗暗思忖,她心思沉浮,明朗却幽暗,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好琴音,比上一次意境增广不少,说明千伤姑娘心境有些变化。”白羽抬手划了划自己的下鄂,凤眸渗杂着深意,悠悠赞赏道。
“哦。。。这么说明月楼开业,公子也在。”凌墨当日倒没有注意太多,一心只想着南宫家的人。
“非也,本公子在屋顶,无意间听到的。不过,那时你的琴音固美妙,却充满戾气,如今嘛!你似乎静了许多。”白羽继续笑道。
凌墨一愣,没想到白羽竟然也懂琴,更加看穿了她迫切复仇的心思,有到是知音难寻,她到是对白羽又多了几分好奇。
正际年少,却已是坐上了幽冥宫宫主的位置,想必他身上的故事,也不会比她的少吧!
“知音难寻,不如就请白羽与千伤合凑一曲可好?”
凌墨说着,缓缓将手放在琴上,白羽抬眸与她相视一笑,“就看在知音的份上,本公子献丑了。”
这时,白羽忽然从袖中抽着一根白玉萧,手持白玉萧,凤眸渐渐转向窗外的夜色之中,雨水哗哗啦啦的轻响着,与幽暗的长夜共鸣着。
凌墨挑动了琴弦,随着天赖的音色,渐渐琴音悠扬婉转流长,扫去一切恩怨情伤,与这漫漫长夜容合。
窗外的寒风吹动着白羽的边发,墨色衣袍仿佛与夜色合二为一,合着平静美妙的音律,眼底却渐渐覆上一寒霜,相比琴音之下的清雅,他的萧声音中多了几分难以平平的戾气。
“想不到知音此刻也不能平静。”凌墨的声音透着七分清冷,三分真心,在这烦忧的夜雨里,琴萧合鸣,让人浮想连连。
“你倒是平静的像一块冰,失了原有的温度。”萧声嘎停,屋外渐渐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白羽凤眸轻挑淡笑,冷冷道:“看来你也有平静不了的事儿,你托我办的事,已经替你办到,如今只怕这几日已经搅得整个后宫人心惶惶了,今日一曲盛过千金,有人来了,我先离开了。”
窗外一阵风掠过,仿如白羽从未来过,可萧声依留在耳,人却已不见踪影。
门被人推开了,凌墨浅浅一笑,“王爷只身前来,就不怕在明月楼附近碰上他的狗脚子?”
南宫爵睨了一眼凌墨,坐在她的身旁,自然的拿起还有余温的茶杯抿了一口,俊美的脸上渐渐噙着一抹冷笑,“他查我行踪,但眼下他应该更加急迫的,忙于在那个女人身上留个种,爱妃你说是不是?”
凌墨起身甩了甩衣袖,倾城绝艳的脸上勾起一丝不解,轻咦而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