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琪很是一副要跟他辩出个子丑寅卯的架势。她转过身去把我家闺女小心翼翼的交给婉然,然后转过来就要捋袖子教训十三。
听说妍琪没当八福晋之前可是相当的彪悍,皇城里但凡是她看不顺眼的,不管是黄带子还是红带子那是说收拾就收拾,绝对没二话;我家十三怎么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被妍琪收拾这绝对是赔本的买卖,坚决不干,当即就陪着笑脸儿道:“我错了,八嫂,好歹今天弟弟我当阿玛了,您就看在琦珞的面子上,饶了弟弟呗。”
婉然也笑道:“知道你这个八嫂厉害,可十三弟今儿也是当了阿玛,就看着珞丫头的面子上吧。”
妍琪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得,今儿看在四嫂和珞丫头的面儿上,这笔账先记着。”
十三如蒙大赦般跟妍琪作揖,又跟婉然道谢。她们俩见天色不早了,把孩子交给乳娘后就都告辞了。
送走了她们俩,十三还是回到了这件产房,并吩咐吴顺儿一会把自己的晚膳也送过来。
我瞅一眼坐在床边看着我傻笑的某阿哥一眼,“你不回听涛院了?”
“这一个月你在哪儿爷在哪儿。”某只阿哥傲娇的回答我。
呃,我在哪儿他在哪儿,这不是就意味着这货这一个月都要待在这间产房里?我立马拒绝,“不行,满府里你搁哪
儿住都行,就这儿不行。”
“为什么?”他很是不解。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呢?不知道男人不能进产房吗,血腥气重。
不过我把这话告诉他的时候,这货很是不屑,又很委屈,“头前你生的时候就不让我陪着你,现在这一个月你又想把我赶到别处去,我偏不去;再说,什么血腥气重,不吉利,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没辙了,只好把他留下来。
一夜过后,十三福晋头胎生了女儿的消息满四九城都知道了,几家欢喜几家忧啊,比如说我那挂名额娘之然害怕我头胎生了闺女会就此失宠,毕竟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例比比皆是,欢喜的自然是巴不得我倒霉的,恨不得我立马就被十三忘到脚后跟儿去。
可是千古一帝同志,我只是生了个闺女,况且你也不缺孙女,至于我家十三大早上跟您汇报的时候您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巴不得立马出宫来看您这刚出生的孙女儿,不过还是被一班大臣以刚生产完,府里血腥气大给劝住了,无奈之下我这公公只好上了不少的好东西和补品,另外还有一句口谕,叫我俩别着急给这孩子起名字,他老人家要赐名。
不过老康的这一表示,到时给我省了不少的麻烦,不管是欢喜的还是发愁的,一见国家元首对一个刚出生的小丫头表现出了这么大的兴趣还有恩宠,只好一个个都按下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静观其变。
但书,赐名啊,只有嫡子或者是特别受宠的庶子才会有的恩宠,我家这个虽说是嫡出,可到底是个丫头好不好,怎么就能混上个国家元首亲自赐名的待遇,这还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洗三这一天,因为我在坐月子,所以这回事儿我家老公拜托给了婉然。作为嫂子,婉然自然没二话,一大早就和老四来到了府里,留下老四给十三招呼,自己进来后院找我。
此时,我正在和嬷嬷据理力争。作为封建权贵,我是不需要自己来给我家闺女哺乳的,所以并不需要喝很多的汤水。只是我家这位嬷嬷明明知道我这一现实情况,每天还是鸡汤鱼汤鸽子汤的做,时不时再来一盅猪脚汤,一天三顿饭,汤都不带重样儿的。人家熬的勤快,我可是喝得叫一个辛苦,昨晚的一盅油油的鸡汤,我只看了一眼就没有一点食欲,连骗带恐吓的让十三给我喝了,只是今天早上这一盅猪脚汤实在是没人帮忙了,某只爷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感知到了危险,大早上起来跟后面有狼撵他似的,麻溜儿的拾掇完自己就去了前院。
等到我看见这只汤碗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喝汤的替身居然早就遁走了。
好你个十三,没义气,关键时刻扔下我就跑了,看我今晚让你不让你进门。
只是眼前这个比较棘手,嬷嬷舀起一勺汤,我迟迟不张嘴。
“福晋,您还是喝点吧,不然怎么能养好身子。”嬷嬷做语重心长状试图打动我,骗我喝下她碗里的汤。
我苦着一张脸,“嬷嬷,不是我不想把自己个儿的身子养好,实在是这汤我是喝不下去了。”
“可是奴婢做的不和福晋的胃口。”这下这嬷嬷可就慌了,急忙放下手里的碗做低头听训状,看的人好不可怜。
我实在不忍心责怪她,毕竟人家也一顿饭一个汤的尽心伺候着,总不能说人家做的不好,那我也忒难伺候了。
“嬷嬷,不是你做的汤不和我胃口,实在是着每顿饭都喝这么油的汤,实在是太腻了,不想喝了。”我踌躇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确定措辞无误这才说了出来。
谁知这嬷嬷普通一下就跪那了,“福晋,都知道刚生产完身子虚,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不吃些有油水的东西,怎么能把身体养好。”
呃,谁规定身体虚弱就必须吃有油水的东西,冲着这句话,我马上就跟这位嬷嬷开启了辩论会,婉然进来的时候,我俩正你来我往辩的热火朝天的,末儿在一边,冷汗顺着脑门儿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不知道是不是我家末儿觉得我这个主子今天是抽风了。
婉然笑着问我们主子奴才争什么呢,面红耳赤的,我只好当了一遍复读机,复述了她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且声情并茂唱作俱佳的表示了这汤已经不想再喝了。
听了原告自然还要听听被告,婉然听了我说的,又问了嬷嬷的意思,一边是我坚决表示不想再喝了,一边是资深的嬷嬷表示一定要这么进补,一时间婉然也不知道到底谁有理。
她一边劝着嬷嬷,一边安慰我稍安勿躁,然后对着自己的大丫鬟吩咐把老康留给我的几名太医请来。
太医来诊过脉之后,统一表示既然不需要哺乳,那这些油腻的汤就不用再喝了,又开了几个药食方子,说吃这几种就不错。
等着这些人都打发了出去,婉然笑着点着我的脑袋,“看着挺聪明的丫头,收拾起来十三帝招数都是惊狡恐怖的,怎么这会就只知道认死理儿了?”
呃,是啊,明明这样更省事嘛,偏偏我非要费口水打嘴官司,难道说我真的要傻三年?要真是的话,那我太惨了。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洗三仪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的,我猜如果不是因为是嫡女估计根本不会办这个,因为我听婉然无意中说起他们府里的侧福晋李氏生了老四唯一的女儿,结果就是因为是庶出所以就没有办过洗三,甚至连满月都是简单的不行,据说知道我家闺女要洗三,这位侧福晋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和婉然说着闲话,不经意抬眼看见了大格格站在门口。
我招手叫她来到我床前,她慢步走过来,先给婉然行了礼,然后眼睛盯着我,跟小鹿似的目光晶莹剔透,“额娘,我又有妹妹了?”
婉然摸着她的发辫,柔声道:“是啊,大格格有了一个弟弟,现在又有妹妹了,高不高兴?”
她用力点头,粉扑扑的小脸儿笑得很是开怀,“好啊,以后除了弟弟,还有妹妹跟我一起玩。”
逗着大格格说了几句话,又看着她用过了早膳,这才叫嬷嬷把她带出去玩。
“你对着孩子还真是不错。”婉然帮我掖了掖被角,“瓜尔佳氏还关着吗?”
“其实我早都不关着她了,那个小院子已经很久没上锁了,我也跟她说过要放她出来,是她自己不想出来。”这件事情我是很无奈的,我都不怪她了,她自己还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了。她说她做了很多对不起十三和我的事情,我放她出来,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十三,怕又跟以前一样偏执,所以就不出来了。
婉然很是唏嘘,说即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十三,难道说自己的两个孩子就不管不顾了?
我也很是没辙,怎么全都不听,我也就慢慢地不劝了,自己想不通,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前院突然热闹起来了,我瞄了一眼自鸣钟,这才几点,怎么就来客了?婉然也很疑惑,按说要是来了客人,总会有女眷到后院来啊,可是只见前面热闹,后院还是一样冷清,这不科学啊。所以婉然就去前面刺探军情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婉然就回来了,只是不是她自己回来的,她还带来了德妃和宜妃。看见这俩人的时候,我差点没躺住给栽下来,幸亏自己把持住了,不然可就吃亏了。
德妃算是正经婆婆,又是老四的亲妈,即便我对她或者是她对我有任何的不满,这明面上我俩都还是好婆婆和好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