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周煜问：“家里面有谁生病了吗？”

男人点点头：“是我妻子。从小蕊出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很不好。”

钟季问：“她现在在家吗？”

男人抬头看钟季一眼一脸戒备的说：“她身体不太好，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就问我好了。”

钟季立刻笑着解释说：“您别误会，是这样的。我爷爷是老中医，我也会一点。所以我想帮您妻子看看病。您看方便吗？”

男人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话的真假。那边周煜咳嗽一声说：“殷先生，我们是警察，您还怕我们骗你么？我这同事虽然读的是警校但是医术是真的不错。再说你让她试试对您也没影响。”

男人似乎觉得周煜的话比较有道理便站起来对他们说：“她在卧室，你们跟我进来吧。”

周煜和钟季对视一眼，成了。

走进卧室就看见那张双人床上躺着脸色惨白的一个女人。她的呼吸极浅，周煜几乎感觉不到她在呼吸。

钟季走到女人身边让男人将女人的手腕拿出来，自己两只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开始诊脉。周煜吃惊的看着钟季，他以为钟季说自己会医术只是随口乱掰的，没想到他是真的会啊。

半饷钟季睁开眼对男人说：“她的情况不是没办法治，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

男人一听顿时眼睛里有了光彩说：“我配合我配合，你要我怎么做？”

钟季指指房门说：“出去！”

男人有点犹豫，毕竟还是不放心。周煜看了钟季一眼，钟季对他点点头，于是周煜起身推着男人往外走。“放心放心，我们出去等一会儿。”

待两个人都出去房门关上后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睁开眼睛死死盯住钟季：“你想怎么样？”

钟季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几乎站不起来明显强撑着的女人问：“殷蕊是你的女儿？”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殷蕊这个名字女人立刻变了脸色，她浑身发抖脸上凶狠的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钟季一样。反观钟季倒是不慌不忙。他坐到床前的椅子上下打量着这个病重的女人。

“狐？殷蕊是半妖？”钟季问。

“呲——”女人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钟季笑笑：“我没有恶意，你现在不适合激动。而且。”钟季稍稍靠近她：“你全盛时期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我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

女人犹豫的收起那副凶恶的样子说：“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殷蕊的事情。你这一身伤是因为她吧？”

女人的眼睛瞬间红了：“是，小蕊是我和旭的孩子。我是青丘狐族，500岁时下山历练碰到了旭。然后我们相爱在一起了。他一直以为我是平常人家的女孩。我不敢告诉他。后来我们结婚了，他想要个孩子，我便怀了一个孩子。你知道人妖结合怀的孩子大部分都会早早夭折。但是小蕊没有，她活了下去。但是我没想到……她都16岁了却……”

钟季看着她放轻声音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就感到小蕊有危险，就急忙赶到学校找她，但是刚进校园就有一个人过来阻拦我。他……他很厉害。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过不去，只能感觉到小蕊的生命力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我知道她死了。那个人就在那一刻转身离开了，他重伤了我但是没有要我的命。”

钟季皱眉：“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女人回忆着那个晚上见到的那个气息古怪的人，心有余悸的说：“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他的气息很奇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我不知道他究竟算是什么。”

钟季点头接着问：“殷蕊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女人沉默半响：“她是重瞳。”

“重瞳……”钟季站起来从身上拿出一个护身符交给她：“这是固魂符。你魂魄受损好好养一养吧。青丘的狐族修成人形便是半仙，那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你回青丘会好的快一些。”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去。

女人手里拿着固魂符面色复杂的问：“你，不收我吗？”

钟季脚步一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收你做什么？要你的内丹么？对别人来说也许那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说完他拉开门出去，门内的女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阵发紧。这个年轻男人绝不是口出狂言，他是真的看不上，看不上已是半仙的自己的内丹。

周煜见他出来抬眼看他，钟季微微点头。周煜站起来笑着对男人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您节哀顺变。以有消息我们会通知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

看着有些木讷的男人眼睛泛红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下楼回警局时周煜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钟季问：“有什么收获么？”

钟季点头：“殷蕊是半妖。”

周煜吃惊的问：“半妖？那是什么东西。”

“是妖和人结合生下来的子嗣。要知道人妖结合能顺利诞下子嗣是有多么不容易。半妖很稀少的。”

周煜皱皱眉想：“殷蕊是半妖的话，谁是妖谁是人？”

钟季说：“那个病重的女人是妖，狐族。”

周煜眉毛纠结在一起，边开车边问：“狐狸精？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啊。”

钟季瞟了他一眼：“你是说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吧。”

“咳，那个一样一样，不都说狐狸精很漂亮的嘛。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摸样很普通。”

钟季伸出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车玻璃说：“相由心生，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你想，要是她美丽无比，那个男人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周煜想想点头：“的确，那个男人看起还很……普通。”

“狐族天生魅惑，因此她们化形后的样子都是说不出的风流。但是她为了那个普通的男人舍弃了她最爱的美貌，所以她对那个男人……“

钟季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周煜知道他未出口的那部分是什么。他看了默默沉默的钟季问：“妖的生命是很长的吧？凡人一世只有不到百年。那等他百年之后她该怎么办呢？”

钟季笑笑说：“狐逢500年渡劫一次，她如今已是半仙，这个男人也算是她的劫吧。要是男人百年之后她放手那她便渡劫成功成为地仙。要是她不放手，那便……堕入魔道，三界难容。”

周煜听完皱皱眉：“怎么看都是悲剧啊。还是人比较好。对了她是妖，你们天师不是捉妖的么。”言外之意你怎么不捉她。

周煜伸出一直手指摇摇说：“第一，我刚说过她已是半仙，不算是普通的妖了；第二，她来自青丘，青丘你知道吧。？”

周煜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钟季叹口气接着说：“《山海经》中记载：‘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阳北。’知道什么是四族九尾吗？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

《山海经》中还有一句话：‘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这句话说九尾狐发出的叫声像婴儿，吃人。吃了九尾狐肉的人百毒不侵。

《淮南子》也有记载：‘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这里的九婴就是山海经中提到的九尾狐。后来皇帝大战蚩尤时青丘狐族站到了皇帝这一边，皇帝战胜便封了青丘为仙地，以供青丘狐族修行。

所以凡是青丘狐族要不是犯下滥杀大罪，天师一般是不会找他们麻烦的。青丘现在的那个族长胡搅蛮缠的功力在三界很出名的。第三，我出手捉妖是要报酬的，没人雇我收她我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好吧，你的理由很充分。周煜心里默默腹诽。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周煜问。

钟季看着他笑，周煜微微后仰说：“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钟季笑笑闭上眼睛养神。可惜他没休息几分钟电话铃就响了。

“喂……今天吗……不是，我最近正在忙……”钟季沉默了好一会儿，周煜看着他拿着电话的样子不觉得心里就有点沉。他知道这个电话时陈婉婷的。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现在不是……对不起！”说完这句钟季便把电话挂掉了。而旁边开车的钟季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午夜十二点，承德高中后山，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站在大墓前。

黑影一说：“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做？”

黑影二：“……”

黑影一还不死心：“我们这样真的不算是犯法吧？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黑影二：“……！！！”

黑影一：“哎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紧张。”

黑影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开口：“周煜！！！”

黑影一安静了。

因为怕引来校警，钟季不敢用灯，他借着月光绕许央生的墓一周，最后在墓左后方停下来，他用脚轻轻点点地转头对周煜说：“挖。”

周煜拿着铁锹走过来，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