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肃穆之感。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皇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月白光洁散落于宫前,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两旁漆黑一片,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绿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宫殿上红色匾额上书“凉凤宫”三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霸气横生,当真配得上当今皇后池樱凉的作风。
一声清脆的鸟啼声响亮破空,在夜间凄凉恐怖,几个蹑手蹑脚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向凉凤宫而去。
凉凤宫,皇后的住处。
“娘娘,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细细的声音,听起来三十多岁,却不见声带有任何粗。
被唤做娘娘的美丽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拥有绝美的容颜,亦拥有丑陋的心灵,而她好像毫不知情。
她不似其他女子那样暗送秋波的杏眸,而是拥有一双狭长的凤眸勾魂般,鼻梁高挺,眉如弯刀似月牙,肤如桃花媚而不娇,唇不朱而赤,眼神高傲如同女王。
“嗯…”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放下摆弄的发簪,狭长的凤眸眯起:“这便是冰蚕?”
有着细长嗓音的男子又一次扯着难听的声音道:“回娘娘,这正是冰蚕!”
传闻暮雪狼华这种高等魔兽出没的暮雪天山独产此类冰蚕,万年难遇,稀有指数堪比雪灵芝,倒是被他给遇上了。
若是仔细听便可分辨的出,他的声音如同宦官,便是当朝皇帝浅重雾身边的甄公公。
听到甄公公又一次的保证,探究的目光才收回。伸手接过雪色玉盒,只见流出一丝灵力,转眼幻化成小小坚韧的保护罩,保护着她的手。
打开玉盒,一股属于暮雪天山的梅香益处,好像腊梅怒放于眼前。入眼的事物是一只小小的,白白胖胖的,呃,大虫子……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脸抽了抽,一抹怀疑从眸中划过:“这便是冰蚕?”
甄公公正沉浸于香气中,忽然听见池樱凉冰冷的声音,心跳漏了半拍,顺顺气道:“回娘娘,此物的确是冰蚕。”
这是天然冰蚕,幻术师所幻化的冰蚕自然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低眸仔细瞧着冰蚕,同体发着蓝色荧光,亮而不刺眼,胖乎乎的雪色身体,豆大眼睛亦闪着渗人的寒光,嘴巴蠕动,仿佛很是饥饿。
看着蠕动啃咬的嘴巴,心底发凉,幸亏有灵力幻化的小小保护罩,不然她的手怕是完了。
“嗯,你这次好的很好。”
手指缠绕发丝,声音从鼻子哼出来。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甄公公呵呵一笑:“那,娘娘……”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满脸贪欲。
“呵…”丹凤眼写满不屑:“这是自然,小之。”随口唤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宫女端着一个珠宝匣子,迈着六寸金莲步缓缓而来,甄公公脸上的贪欲更甚。
“公公笑纳!”毕竟只是小小的宫女,与人家四品高官是无法比拟的,当即跪下低头举高匣子。
看见匣子,甄公公的眼睛都瞪直了,笑呵呵的抱起,打开,里面珠宝价值连城,个个珍贵无双,甄公公只差流口水,眼睛冒粉泡泡了。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这次,连同与宦官来的其他人也跪下谢赏赐了。
池樱凉冷酷无情的眼神,沉溺在欢喜中的人们当然是没有注意到的。
“本宫累了,尔等退下。”
于是一众人退下,小之自然留了下来。
待人走后,池樱凉斜斜看着小之,冰冷的眼神似乎要将小之冻结,慵懒的倒在贵妃塌上,没倒的,却是属于王者的压迫:“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之低头应着:“奴婢知道。”
摆手,小之行礼罢退下。
“甄公公,今天收获真是不少啊!”
说话者穿着青衣,眼睛里满是贪心,另几个人奉承到:“是啊,甄公公,咱们贡献不比公公少,是不是……?”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但各自心里有数,都会其意。
甄公公瞪着说话的两人不语,但手底下将珠宝匣子往怀里拢了拢。
“哼,之前你们从我这里捞到的好处也不少,怎么?不满意?”冷哼一声,抱怨道。
“嘿嘿,看您说的,您是四品宦官,我们小小的隐族侍卫,怎么能跟您比?”
说到宦官二字,加重了语气,似嘲讽。
这话说到了甄公公心里,甄公公一脸享受,又突然冷下脸:“怎么?你们隐族还养不起几个大活人了?”
第一个说话的人是急性子,当即怒了,手一紧,正要动手,却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摁住了他。
疑惑转头,却看到另一人对他摇头。气呼呼扭过头。
便听到他悠悠道:“公公说的是,我们隐族,可不是摆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甄公公:“我们走!”
“呵呵,跟我斗,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别人吃里扒外,自己何尝不是!
又是一声鸟鸣声,甄公公吓得猛然一抖。不在这个是非地多留,快步走回自己的住处。由于太快,他根本没有看到身后,池樱凉冷笑如幽灵的身影。
“呵呵,跟我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重复了甄公公的话,隐族众人出现在池樱凉面前,跪下。
“小主!”
“原计划行动,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是,小主!”
“哈哈哈——哈哈——”
笑声响彻黑夜,没人能听见。这笑声中包含了多少报复的爽快,就包含多少怨恨,不甘。
“纤汐羽,你活着,是我的噩梦,死了还要留下两个孽种来害我,你害我还不够惨么?”
真想让她摸摸她的良心,看还在不在,如此颠倒是非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然这后宫,各自名与利,各自得失只有自己清楚。
站在她的角度,她没有错,甚至还是可怜人,毕竟只是为了抢夺自己的丈夫宠爱罢了。然而换个角度思考,她便十恶不赦了。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夜,月色昏暗,宫内,谁都是步步惊心,谁也不比谁可怜,谁亦也不比谁残忍。
要怪,只能怪男尊女卑,只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