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极这玩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玩的,虽然段少当年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也大概玩过极速攀岩之类的,可那时候最高也就三十米,再说了,当年他泡mm的时候不是没去过游乐园,跟个傻子似的从游乐场蹦极的地方跳下来也没怎么觉得难受。
可现在他人吊在本空中,那绳子系在他两腿上,弹性那是一个好,直接将他从最高的地方甩下去,然后到最低点的时候忽然又收缩回来,他整个没被玩得个脑充血就不错了。
山谷下的风那叫一个冷,跟刀子似的刮在他脸上,还带着水珠,不到一会儿只见咱们的段少成了一个点,在下边晃来晃去的,穿过底下的烟雾跟云层,逐渐的不见了身影。
但山谷里回荡着他拔高亢奋的呼喊,一连串分不清究竟是害怕呢还是兴奋的呼叫。
段少在下面冷得牙齿直打颤,一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口,心底恨不得将上面那几个人给吃了。
马拉个巴子的,花容那货也太他妈的狠毒了,居然想到了这么损的方法来整他,不过他还能怎么样?就算被人弄成人不像人鬼不成鬼的模样,他段毅也认栽了,为了那两个一大一小的祖宗心肝,就算要他马上去死也值得了。
站在桥上的三个男人倒是优哉游哉的,每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眯着眼往下瞧那么一下,确定底下那人还没有被玩死之后便将视线挪开。
不过老实说,这边的风景可不是一般的的好,之前是某个机械化步兵团侦察连用来做训练的地方,这地方也就是个山旮旯的,方圆十几公里你就找不到一户人家,平时连车子来往都少,这地方还是当年花容跟着军区某大队的指挥员来过一次,纯属来了兴趣看看人家侦察连的训练,也当是上级领导例行检查吧。
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外那些警卫员也没敢拦他车子,四个男人的车子车窗上都贴着军用的标志,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部队当官的车,谁敢拦呀?立马将那红白相间的栏杆给抬起来让车子通过,警卫员也没忘记行敬礼的。
太子爷倚在铁桥的栏杆上,背着身子,一直手肘搁在上面,另外一支夹着烟慢悠悠的抽着,挺有心情的打量着附近的景色。
山谷下面一层层冒出来的白烟,远处的山估计是因为水蒸气蒸发,顶上也升起了袅袅白烟,附近又是一大片的青色山林,不远还能看到一条蜿蜒绵长的河流,别说其他的,总而言之这里倒是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他这些年去过好些地方,再美的风景区多多多少少都有人工痕迹,像这样自然而然的风景,太子爷心底一下子觉得舒爽许多。
林朝阳站在桥中央,打量起这铁桥,看样子也是解放之前就有的,仔细看上面倒还有点子弹滑过的痕迹,望着远处已经斜下的夕阳,他半边的侧脸也被照得熏上浅橘色,后边的身影拉成一条直线。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也快下午六点,不过因为是夏天所以太阳下山不算太早。
花容身子趴在铁栏杆上,头稍微伸出去,眯着眼瞧着底下段毅的动静,吊他在下面也快二十来分钟了,心底想着差不多也该是拉那东西上来了,虽然他心底依旧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不过下面几分钟就冷得他够受了,也算这一次给他点警告,他虽然没有资格指责段毅挖墙脚的行径,甚至可以说完全能理解他,可他花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不是看着这东西是自己好兄弟的话,他早就一脚踹他下去了,还给他帮什么劳什子绳子?就算在这里杀了段毅事后顶多说他是自己滚落山崖,再动用一点关系,也就一个狗屁事故而已。
“多长时间了?”林朝阳似装作无意的问道,眼睛却看向另外的两个男人。
花容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沉着嗓子说道:“二十来分吧。”
“是不是差不多了,等下太阳下山了,那山路不太好走。”
花容掐断手里的烟,算是认同林朝阳的话,稍微点了点头。
太子爷却是冷嗤一声,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急什么,又不会被我们玩死,他一大老爷们还能尿裤子不成?我看再多吊二十分钟才成。”
花容笑着回道:“他要是死了,你怎么跟那祖宗交待?”花容言下之意值得是焦闯那没良心的女人。
“那祖宗?草,想到这里我就一肚子的气,你说段毅他妈的走什么运,损不损啊?居然连孩子都有了,还藏着国外,那丫头倒是精明,跟段毅那狗崽子串通一气把孩子的事情掩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今天你说说,咱几个就没一个知道这事的。”
太子爷心底想着这事,整个人从铁栏杆上抬起身子,一张脸还是黑的,不是很耐烦的用手掐着自己衣领上那颗扣子,这劳什子的衣服,那一排扣子愣是扣到脖子上的,在军区你可不能随便弄成衣衫不整的样子,人家看着随便,觉得轻佻,要是被上级领导瞧见了,指不定得训一顿的。
太子爷将衣服的扣子一直解到最后一颗,让桥上的风吹着,双手搁在裤带里, 一只脚踢了一下那栏杆,发出“叮”的清脆声响。
他哼了哼:“那东西,算了,拉起来吧。”
其实不用他说这话,林朝阳跟花容也决定暂时放过段毅一马了,两人眼色一对,就将那绳子缓缓的往上收。
段少被拉上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青的,看得太子爷立马乐得吹了个响哨。
“哟呵, 看起来真是吓得不轻呀,下面的滋味好受不?”太子爷脸上堆满了笑意,干脆就蹲下身子瞧着跌坐在地上的段毅,还忒损的用手拍了拍依旧呆滞着没有回过神来的段少。
华容跟林朝阳帮段毅将绳子解开之后,段少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回过神来,立马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觉得浑身上下似乎刚从冰窟走出来,山底下的温度跟上面的温度绝对相差个十几度,下面就跟冬天一样,上面倒是回温了不少。
几个人瞧见他额上还沁着冷汗,但衣摆稍微有些结霜,各自都在心底暗暗笑着,原本想要取笑这小子的话倒是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能够看见他这幅窝囊的样子也就足够了,这小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横下去?!怕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了罢?
段少牙齿还在互相敲打着,在下面愣是被人吊了二十分钟,脑充血算是好的,主要是他身子跟冰棍似的冷得僵直,想要起来这才刚提起膝盖又给跪在了地上,旁边的林朝阳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一把拉着他手臂给他提了起来。
花容拍拍他肩膀,仍然是一副好兄弟的笑脸。“滋味好不?”
段毅呸的一声:“草,花容,以后你能不想那么损的点子么?你他妈的是真的起了杀意吧?”
花容下一刻却是阴阴的横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冷声道:“你还真说对了,可我不杀你,我就想玩死你。”
段毅咽了一口唾沫,却是给怔得说不出半句话,只能自认倒霉的跟着几个人朝着外面走去,一边扯着自己 衣领一边将这三个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这边三个男人完事了,我们来看这边某个没良心的女人吧。
焦闯这妞上了计程车,怀里端着娃跟玉瓷瓶,总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呀?结果还真的发现自己那挎包不见了,于是着急着喊着那计程车的师傅回头往桃城派出所开去。
结果下了车子她站在外面,踌躇不定,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刚才她们几个人在局子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她现在进去的话怕是要惹人白眼。
可是那挎包里面还有她的证件跟佛珠经书,她是绝不可能扔下的,焦闯也就一咬牙就进去了,白眼就白眼吧,反正拿了东西立马就走。
心底打定主意之后她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就进了大厅,果然人家还在忙着整理文件,她走过刚才那张办公桌上找了很久也没瞧见自己的挎包。
之前那女警察同志还埋着头在电脑前打字,焦闯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见过我之前过来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包包么?”
那女警察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态度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东西扔哪里了,我们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焦闯一阵尴尬只得小声的道谢转身就像离开,前边办公室正巧莫晟走出来,身上依旧是警服,瞧见她之后走过去问那女警察的。
“怎么回事?”
女警察见是大队,立马换了一个态度,柔声说道:“没,就刚才那女人说东西不见了上来找而已,不过真是的,她东西不见了就想到这里找,也不知道拿我们这里当什么,我们是警察又不是小偷,她那心理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够势力。”
莫晟没出声,反而是转身回到办公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个女士挎包,女警察见他出来就高兴的说道:“大队,下班了一起吃饭么?小刘说在那边的餐厅订好了位置。”
莫晟却是笑着婉言拒绝:“谢谢,你们吃得开心点,我还有点事。”说罢就追了出去,那女警察一阵失落又瞧见他手里的那包包,顿时闷闷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眼前的一叠资料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