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75年8月15日,农历,节日月圆,也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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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发现了墓葬!很大!要发财了!四毛已经睡不着了现在,估计是想老婆了,念叨着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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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塚!三具青铜棺塚!墓室中央很多明器,完好无损,这是钱啊!
啊!鬼!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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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眼睛好模糊,好累,真不该来这一档掘金的,好想家啊,好想念儿和小崽子啊,居然是三王星塚!失策啊!】
合上手札,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篇简短的手札是我的爷爷年轻时留下的,也算是家传之宝,按照父亲的说道,这是爷爷年轻时掘金写的心得。
掘金,在我们这里在这个行业里统称为掘金士,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不过我并没有什么世俗风俗概念,也许是家族的影响,反而我对这个行业产生浓厚的兴趣,不过由于父亲的缘故,自己也一直没有接触这个行业,毕竟我还是很听父亲的话的,至少他是我尊敬的人。
掘金,掘金,通俗的意识就是挖掘金银财宝。那么,掘金自然是一种地下工作的岗位,长而久之,衍生了掘金士这一奇异不为世俗理解的职业行当。
掘金士,长年行走于地下,探阴墓穴,走阳纳阴,窥探古人墓穴,洞悉前人风水墓穴,摸得一手金银,拾得一身富贵!
怅然若失,我不禁对掘金士这个行业更加感兴趣了,犹记得先前爷爷在世时给我讲的那段贵山探墓,也就是这段手札的发生地点时间段。
40年前,贵山地界,一处洼地,五个掘金士[盗墓贼]正蹲在地上,围在一起,噤若寒蝉。
“怎么会这样?!”五人盯看着刚刚从土里拔出来的洛阳铲,洛阳铲带着厚厚的土层,却如同渗血的棉花一样,犹如刚刚用鲜血浇灌了一样。
竟然还夹杂了大量的人体发丝,黑的渗人,还带着蠕动,活如蠕动的虫蛇。五人个个面色苍白,大气不敢出。
“二爷,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这能下去吗?”手持洛阳铲的四毛,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不宁的看着蹲坐在跟前的三四十岁的男人。
男人叫二爷,是这队掘金士亲切的称谓,二爷皱着蹙眉,略有所感的看着带上来的血腥的泥土,面色很不好道:“恐怕下面不是善地啊!多半有血尸和禁婆!”
“血尸?禁婆?啥玩意罗,给它娘的几梭子全都归家喽!”一旁的稍微魁梧的大汉二柱紧握着三八大盖,突突的示意,毫不在意。
啪!
四毛直接一巴掌拍在二柱脖颈,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爷是侬怂包瞎讲的吗?二爷出来个掘金,侬还在娘胎肚子里打滚哝!”
二爷倒也不生气,咳咳几声,带着笑意呵呵的看着揉着后脑勺的二柱,寓意深长的道:“瓜娃子初出茅庐,不知道这地下的规矩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地下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自成一界,要是真碰上血尸和禁婆,我看来,这档差事我们还是草草离去!免得惹祸上身!”
“二爷,真的个那么差事吗?下得去不下?”四毛似乎也不太相信,毕竟刚刚还看到了墓穴形体,就差眼下的钻洞打眼掘金喽,怎能个说走就走。
“是的喽,二爷,二柱虽然莽撞,但是个眼下这么大的宝贝就在个眼前,这么走......二柱不愿意!”二柱脖子一梗,端着个王八大盖,打死不走的姿态。
二爷直接一个爆栗敲在二柱额前,“瓜娃子,毛都没长齐就充大人,有多少能耐砸你,血尸和禁婆是你能搞的啊。硬气也要的挑时候,跟你那个叔叔样,死了二爷替你扛尸还是咋的!都是你教的,上有老下有小,一窝子的反动派!”二爷指着四毛奚落,四毛自然是这二柱瓜娃子的叔叔,远方叔叔。
四毛悻悻的点头哈腰,拍着二柱的后背小声嘀咕责备,使使眼色。
二爷点着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看着周围天色道:“这样,呆会四毛和二柱打门,三娃和大牛把门,拿着这虬龙绳在上面,一有动静就拉,我先下去探探路,你们听我喊声再下来。”
安排妥当,四毛领着笑呵呵的二柱拿着掘铲挥舞打门,打门:掘金士里的一种术语,意思就是掘开墓穴大门,打通一处盗门。
不多时,在二人的费力之下,终于打通了一处数米见深的盗门,灌着阴风阵阵,呼呼地直吹,磨人的神经,不禁打哆嗦。
“叔,叔,俺也要下去摸金。”怀抱着大捆虬龙绳的三娃似乎不乐意了,看着他们都能下去摸金,自己个和大牛留在上面放哨观风,心里自然不乐意,长这么大,还没有下过墓穴摸过死人明器,那可是发财的东西,怎么的也得自己摸上一件。
“娃子,你还小,就在上面和大牛观风,叔下去给你摸件金腰牌玩玩。”四毛按揭这掘铲,安慰三娃,不让他下去,毕竟阴灵之地,阴气太重,对着小娃子身体不好。
“不,二柱哥都可以下去摸金,为啥俺不行!俺不小,俺也要摸金,金腰牌俺要自己摸!”三娃子来了脾气,一掷虬龙绳,重重的摔在地上,打死不干。
二柱倔脾气也上来了,冲过来揪着三娃的耳朵,咬牙说:“娃子,你再脾性,信不信的老子把你揍成一团,把你丁丁剪喽的,让你变花姑娘砸!”
大牛呆愣愣的上来要帮三娃,被二柱一眼瞪得愣在那里。
“啊嚯嚯,疼,疼的撒!俺不去了!”三娃垫着脚尖,昂着脖子,捂着耳朵,皱着皮肉。
总算摆平了,三娃和大牛悻悻不悦的理着虬龙绳,苦吧着脸,瞄着眼睛看着二爷他们在商量着什么。
“这样的吧,四毛二柱还是你们先下,我现在这门口观观,你们下去后打着火折子,给我点亮。”二爷絮叨一番,拿出几个火折子递给四毛二柱。
四毛二柱倒是没多想啥子,乐呵呵的就要下,这打门之下就是金山银山,哪管得来多想。满口答应,急忙忙的在腰间绑起虬龙绳,二柱端着王八大盖,两人准备下门探探那黑漆漆的地底世界。
二爷这时却是整个人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但是眼下却又不能打退堂鼓,只能硬着头皮干一回,成则为福,败则丧命。
顺着虬龙绳,四毛二柱下门,通过盗门,二爷也三娃他们巴拉在上面,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下面,想要看穿。
等了半天,也不见下面火折子亮起,二爷急了,额头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四毛二柱!”
......
匆——
两道火光骤然亮起,下面数十米深,两道火折子的光亮照着,二爷趴在洞口看清了下面四毛二柱朝着自己挥手示意,顿时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没想到这门下的墓道如此深。
“没事!可以下来!”四毛的喊声在地下回旋开来。
匆匆——
突然,火折子光亮骤然闪灭,骤闪骤灭。
啊!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喊叫刹那灌着盗门口,传到地面。二爷刹那吓了一跳,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四毛!二柱!四毛!”二爷对着盗门口大喊,瞠目卯足了劲呼喊,这可是两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光亮,一点动静都没有!
“拉绳!快!”二爷急了,连忙招呼三娃大牛拉绳!
三娃大牛也知道情势不妙,赶忙拉绳。
崩——
虬龙绳瞬间绷紧,三娃大牛一拉,才知道这绳子下面是有多大的劲在于自己对峙。
“二爷!拉不动啊!”三娃鼓着腮帮子,卯足了吃奶的劲,涨着红脸,仰面大叫。
“糟了!出事了!”二爷一拍大腿,就知道出事了,这不是常人的体重,坏了,下面估计有变故!
说完,二爷抄起一火把,点着,一把扔下盗门,通红火焰的吐舌,刹那划过墓道,映照着墓道里的一切。
嗵——
火把翻滚着坠入地下,翻腾几下。
匆——
一道白影瞬息飘过火亮区域,看不真切,只能大概的看到一丛乌黑的雾团,居然还在蠕动,促的一下隐入黑暗。
下面两根虬龙绳断截在半空,空无一物,四毛和二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坏了坏了!下面有脏东西!不是善物,你们呆在上面,我下去找他们!记住,绳子一有动静就拉!”二爷一边急忙忙的换衣服一边命令他们。
匆忙的取出剩余的火折子,一把砍刀,几块黑驴蹄子,一捆糯米,准备下门。
“二爷,小心点!”三娃哭着脸,揉着眼睛泪水花花,他知道多半叔和二柱哥凶多吉少,真的害怕二爷也出事。
二爷麻利的顺着虬龙绳,下了盗门,不住的阴风阵阵灌入脖颈,令人肌肤生寒,借着地下那火把闪闪的火光,二爷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
偌大的独立空间墓道,斑驳的石壁,镌刻着石画,脱落的石层石块散落一地,黑压压的大环境气息,透着喘不过的气,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
到底了,二爷纵身一落,熟练地落地,猫着身子,迅疾的跑到火把跟前,拾起火把,挥着照亮前方。
咯吃咯吃——
突兀的声响,磨人的牙音,犹如金属刺啦,让人耳朵生疼。
二爷借着火把照亮前方,一方大石块,一丛黑色物体摊散在地上,不尽的蠕动!
黑发!是头发!一丛蠕动的发丝!
瞬间,二爷如同吃了炸雷,大气不敢出,举着的火把悬停在半空,满头大汗,眼神怔怔的看着前方石块,手臂青筋暴露。
禁婆!
眼下的黑色发丝,如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禁婆的标志!
二爷不敢多想,此地出现禁婆,必然不是善地,有可能四毛和二柱已经被拖走寻尸!
咯吃咯吃——
磨人的声响并没有停止,就是大石块背后发出,犹如豺狼撕咬猎物的声响一样。
嘟落落——
一枚火折子从大石块背后滚落出来,占着令人惊醒的鲜血,突兀的滚到二爷脚跟前。
二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被血水染红的火折子,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滚落在自己跟前。
二爷硬着发麻的头皮,汗水不住的滴落,后背透着阴冷,耳畔生着咯吃咯吃的声响。
“咯咯——”
突兀的惨烈笑声,二爷入眼,一张惨白的脸,肿胀的犹如白馒头,漆黑深陷的眼窝没有眼白,殷虹的嘴唇泛着肉皮,一口血红的牙齿,嘴角占着血迹,扭着脑袋,披散着满头的湿漉漉黑发摊在石块上紧看着二爷。
“草他娘的!禁婆诈尸!血染阴气!祸乱群尸!”二爷破口大骂,看着眼前的禁婆尸首,猛地一拽虬龙绳,一把火把挥舞,眼前的禁婆刹那一窜隐入黑暗,咕噜噜的盯看着二爷,喉口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三娃大牛,一直紧握着虬龙绳,此刻绳子猛地被拽,二话不说,使出吃奶劲就是猛拉,三娃干脆把绳子缠在腰间。
二爷知道此档掘金出事了,惹出了不该惹的东西,得赶忙回到地上封住打门,不然这方圆十里内都将被阴气笼罩,寸草不生,生不则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