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成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不明白老人为什么邀请自己去城郊风波亭。
甚至,连风波亭在哪儿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这个事情,江成却是深深地记在了心上,没有跟任何人透露。
“老人既然约我到城郊,很大可能就是不希望被外人知道。如果我四处宣讲,泄露消息,他若得知,必然震怒。此事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江成思索道。
白天里,江成打听了城郊风波亭的具体所在,之后坐着公交转了三次,最终来到了城郊的一个水库的大坝上。
风波亭便没入在大坝旁边小山坡的顶端。
山坡青松苍翠,曲径通幽,空气清新,鸟鸣啾啾,倒是个放松心情、缓解压力的好所在。
江成顺着狭长曲折的石子小路沿途而上,一共爬了九百九十步,方才爬到山顶!抬头一瞧,一个雕梁画栋的方形四角亭台端端正正地矗立在面前。
亭台檐前,是一个朱漆亭牌,上写三个鎏金大字:“清风亭”,篆书,木刻,笔力苍劲,古韵浓厚。
亭台边,也就是江成的腿边,立着一块石碑,也刻着几个字:“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这两句话的题词,意思是极好的,贴切周围的风景,也挺风雅,但是这字体的风格就比较奇怪了。——怎么看都不像用毛笔写的字,但是却极为俊秀。
出于好奇,江成蹲了下来,仔细地瞅着这个石碑上的字,又发现石碑下有一些白色和黑色的粉末和碎屑。
捡起这些粉末和碎屑仔细一看,江成身躯一颤,惊道:“棋子?这碑文是用棋子击出来的?”
看来曾经刻写此字的人一定是个武功高手,本领了得。
“老大爷把我喊到这里来,会不会是见我喜欢武术,所以特邀我到此交流呢?”江成思索道。
但是到底交流什么呢?一时还真是难以了解。
……
转天过去,江成一大早就起了床,直接打了个的从大学赶往城郊风波亭。
早晨风清气爽,环境清幽。
坝边山坡的青松和野草还留有晶莹的露珠,在晨曦辉映下,闪闪熠熠,如宝石珍珠,诉说朝阳的柔美。
刚登上风波亭,江成迎面就见老者早已到来,心中甚是惊讶。
老者满面怒气,甩袖而走,只给江成留下一句话:“与老人相约,却迟于老人,真不像话,明早再见吧!”
“哎,大爷,大爷,您别走啊!我今早其实起来的挺早的……”江成还要解释,老人已经不再搭理,沿着另外一条小径离去。
江成不由得一屁股坐到了亭内条凳之上,无可奈何,郁闷无语。
“与老人相约,却迟于老人……明早再见。”
江成反复琢磨着老者的话,又将自己搀扶老者在花园两个凳子间来回奔波的事情结合起来,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历史上发生过类似之事。
“张良进履!”江成猛然想道。
西汉名臣张良曾经只是一个落魄韩国公子,因国仇家恨而请了一个大力士于博浪沙椎击秦王嬴政,事发未遂后,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逃亡。
一日,在下邳之地,张良于沂水圯(yi,音宜)桥头遇一朴素老翁。此公其实是大名鼎鼎的高士黄石公,他故意丢鞋命张良捡,又命张良帮忙穿上,最后不仅不谢,反而仰面大笑而去,行百八十米后留下一言,着五日后相见。
五日后的鸡鸣时分,张良赶至桥上,但黄石公故意提前到来,而后忿忿然斥责张良,并再约五日后相见。又五日后,黄石公再次提前到来,又斥责了一顿张良,再约五日。这第三次,张良可就学乖了,索性半夜就赶到桥上等候,终于等来黄石公。
这份至诚和隐忍精神,黄石公十分欣赏,遂送给张良一本《太公兵法》(一说《素书》)。自此之后,张良发奋学习,终成无双国士、一代名臣。
“难道,这位老大爷是要我效仿张良进履之故事?”江成自语道。
细思先前经历,二者之间的确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如此看来,这个老人很可能是一位民间高人。
至于哪方面高,暂未可知,不过有一点肯定,就是老人已经有心要考验人了。
“好吧,大爷!你放心,我不会让您老失望的!”江成对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坚定道。
这一整天,江成没有回校,临到傍晚之际,江成在水库周边吃了份快餐之后,便来到清风亭等候。
闲着无聊之际,便拿出吃快餐时顺手买来的一副廉价的棋盘棋子和几根蜡烛,坐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与自己对弈。
早晨四点来钟,日头还没东升,冷月依旧高挂天空。朦胧地晨雾笼罩着小山坡,笼罩着风波亭。
噔!噔!噔!
细碎而缓慢的脚步声起。
江成当即收起棋子装入黑色塑料包装袋,将自己的身体挺得更加笔直,面容也更加庄严。
约莫四五分钟后,依稀可见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而来。
江成离座而起,走到石桌旁边,整肃装容,恭敬而立。等到人影来到近前,果然是那位老人,江成当即鞠躬施礼。
“小伙子,你今天来得这么早啊?”老人略略有些惊讶,许是没预料到江成能来得如此之早、等得如此彻底!
江成恭敬道:“昨日相约来迟,晚辈诚惶诚恐,所以不敢怠慢,在当天哪里也没去,就在这水库附近逗留。傍晚八点时分后,开始在此等候,直至此时此分。”
“呵呵呵,好!小伙子,孺子可教!褥子可教!”
老人高兴道,从容地走过来落坐长亭。其走路,神态,仿佛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气质都好多了。
江成也跟着坐在了对面,静静地看着老人,心中在想:这老人之前的孱弱肯定是装的。
“小伙子,你这一个星期都在打拳吧?感觉自己打得怎么样啊?”老人问道。
江成想了想,如实答道:“还行吧,我觉得!”
“嗯!拳怕少壮,你的拳打得的确很有力量,很有威力。但是你所打的这个形意拳还不够精深,所学的招式套路也都是武校里较基本的功法。如果你想成为在武术上面有所精进的话,还必须要深加研究。”老人说道。
江成明白了,这老人是个武道高手,可能还负有一身绝学。
“老前辈,我当然想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只是自从出了校门之后,一直得不到高人指点。若前辈不嫌弃,我想请教前辈指点一二。”
“呵呵呵,我约你来,其实就是有心要指点你的!”老人笑道。
这一句话说出来,江成心中安定了许多,也开心了许多。自己这次没有猜错,这个老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前辈请继续说!”江成道。
“老夫我生于清末民国时期,先父与武林一代宗师孙禄堂是至交好友,但武功还在其之上,只是先父不喜名利,一直隐居山林。我自幼跟随家父习文练武,并练琴棋书画,在这几样当中,我最为喜好的还是武术和黑白棋种的围棋以及连珠。通过数十年研究,我忽然发现,武道、棋道,两道虽不同,却可以相通。”
“哦?”江成开始产生兴趣起来,武道与棋道能够相通理解起来不难,但是如果要是真把他们“联通”,可就是千难万难,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