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才人,皇上召你今晚南乾宫伺候。”
李福全的声音响起在莫离的耳边,旋即,便是莫离的轻声浅笑和奉承。
“李公公,进来坐会吧!”
“嗯,你们都下去吧!”李福全支开了身边的人,不知道想要和莫离说什么。
“公公,这个请收下。”
说着,莫离就朝着李福全的手里塞去了一大包的好东西。莫离虽然出身乡野,可是,年纪也不算小。自然,也就是懂得这些人情世故的。
“才人还是自己留着吧!以后,怕是还有更大的用处呢!”
李福全似乎是话里有话,可是,莫离却并未听出其中的意思。她又不是圣人,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这一时,倒还是极的宠幸的,可是,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可就不知道了。
“公公的意思是?”
既然不明白,就要问个明白。这一点,李福全有时候还是蛮喜欢她的。
“才人,那冷宫里的顾若溪小主子,可是您的姐妹?”
“是,莫离一直想去看看,可是,皇上那边,臣妾怕。。。”
“既然是姐妹,就应该好好照应的,何况,才人您如今也今非昔比,乃是正五品的才人主子了。”
李福全说出这一番话,倒是叫莫离极费思量。这李福全,是皇帝身边的心腹。那这一番话,是皇帝的意思,还是李福全的意思呢?若是南宫宇宸的意思的话,那莫离这么久也没去冷宫看顾若溪的话,那岂不是在南宫宇宸的心里大大的打了折扣?
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尽快的去冷宫,搭救出顾若溪来。尽管,这话不是出自南宫宇宸的口,可是,借了李福全来说,自然是,便如同南宫宇宸说了一般。
次日,受过临幸之后的莫离,就又该来安宁宫向皇太后请安了。之后,才是去凤寰宫请安。汐盛向来如此,没有受到临幸的妃嫔们,只需要向皇后请安。然而,受过临幸的妃嫔,则多了这么一道工序。
“臣妾给圣母皇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离头上髻着金步摇,穿着一身崭新的藕荷色衣服,在宁宇皇太后的面前盈盈一拜。
“免礼,免礼。赐坐吧!”
“谢太后。”一声谢过之后,莫离又款款的落了坐,一直的,都极其的大方。看在宁宇齐兰的眼里,还是十分的满意。
“以后,就随皇帝叫母后吧!最近看皇上时常宠幸于你,也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
宁宇齐兰高高夸了两句。莫离还没有里得及一番羞涩的推迟,便看见门外的侍女急忙走了过来。凑到宁宇齐兰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莫离坐在一边,虽不敢正视,却也是悄悄的瞟到,宁宇齐兰的脸上,变得阴暗了起来。她怒吼一声:“放肆,没有本宫的意思,她敢私自走出来?”
莫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吓了一吓。她紧绷着神经,心下想着,这会,自己只能先告退了才是。正欲要说出口,就被突然的形势给吓了回去。
“不用通传了,哀家已经进来了。”
‘哀家’莫离听到这两个字,竟也被吓了一跳。在这后宫里,不是只有一个皇太后的嘛?不是只有皇太后才能自称哀家的嘛?这时来的人可是?
只见一个身着极其朴素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着打扮十分的素雅,可是,还是掩盖不了女人身上的霸气和庄严。
“母后有客人,臣妾就先行告辞了。”
“不用了,不管你是那宫的妃子,留下来做个见证也好。”
莫离正要走,就被这个女人的话,给吓住了。宁宇皇太后也没准她,她也实在是不敢轻易的走动。
“不要以为你是先皇的仁德太妃,就可以在哀家的安宁宫放肆。”
宁宇皇太后手重重的拍在一边的扶手上,‘啪’的一声,和着那重重的口气,让整个安宁宫的温度,直直的冰冷了下去。
原来,擅自闯进来的人,是仁德太妃。如此冲动,倒不像是她的性格。虽然以前也冲动过,可是,安静了这么久,倒是头一次。她明白,一直以来,在宁宇齐兰心底的深处,还是对她有着一丝畏惧的。所以,她才如此的。
“哀家,不过是有事情求圣母皇太后。随便,请她做个见证,皇太后无须动怒。”
当做莫离,宁宇齐兰始终都还是有意要维持自己的颜面的。这也是仁德太妃非要莫离留下来的原因。
“说吧!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哀家都答应你。”
“好,冷宫犯妇顾若溪,在冷宫里,常常遭人戏弄,捉弄数回,哀家想请圣母皇太后的懿旨,调回她来。哪怕只是做个卑贱的宫女,哀家也不愿看到她在冷宫里受欺负。”
仁德太妃要请求的,竟然是顾若溪。顿时,莫离也想起,昨日,李福全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然而,她看着宁宇齐兰那面带为难之色的样子。便挺身站了出来。
“母后,太妃娘娘怕是心善,也不是故意冲撞了母后您。那冷宫里的顾若溪,本是臣妾的好姐妹,臣妾斗胆,求母后给臣妾一个薄面。”
莫离轻轻的跪在宁宇齐兰的面前,微微的察言观色的说道。她倒是个机灵的人,一看宁宇齐兰和仁德太妃那水火不容的样子,便心下明了了个一二。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既随了李福全传话的愿,又解了这皇太后和皇太妃的结,让她们都各自有了台阶下。
“这顾若溪果真是你的姐妹?”
听着宁宇齐兰的话,莫离心下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回母后,是。”
宁宇齐兰眉眼微微一抬,从仁德太妃的脸上一扫而过,便道:“那好吧!哀家就看着你们姐妹一场,分散六宫,就如了你的愿。不过,哀家倒是可以放她出来,不过,她之前始终是秀女被皇上贬逐冷宫,哀家也不好让她回到原来的位置。做个宫女,倒是可以的。至于什么地方,你去安排就是了。”
听着这话,莫离的心里,倒是乐开了花。不管怎么着,她也算是把这个好姐妹先给捞了出来不是。然而,站在一边的仁德太妃的心里,倒是没有一分乐观的。几十年的相处,她太了解宁宇齐兰了。虽然表面上,她是答应了莫离,可是,在她的心里,这个恩怨,是记在了仁德太妃的头上的。
“谢母后恩典。母后,不如,臣妾就让若溪妹妹留在臣妾的身边吧!”
“好,准了。去吧!给皇后请了安,就去把你那若溪妹妹给接出来吧!”
莫离得了令,就欢喜的领了身边的侍女告了辞,欣喜的走了出去。
然而,这下的安宁宫,倒是只剩下了宁宇皇太后和仁德太妃了。
“哀家还以为,这么多年,你身处冷宫,已经活得明白了。可是,却没想,你竟是一点也没有变。看来,哀家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这天下如今,到底是谁的天下。这后宫,到底是谁的后宫。”
宁宇齐兰的话来,带着极度的戏谑。曾经的她,虽然被眼前的女人踩在脚下面。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圣母皇太后,是这后宫里最大的领导者。是仁德太妃命运的主宰人。
“臣妾早已知这是太后您的天下,您的后宫。然而,你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不就是为了逼我出手吗?臣妾明白,这么多年以来,你虽然不过问,可是你心里却一直都有疙瘩。现在,你谋害这个一个冷宫里的犯妇,不就是为了看我到底还有多少良知吗?我可以告诉你,你如愿了,我的确是见不得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姑娘受苦。所以,我冒死前来为她求情。既然来了,我也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臣妾先行告退了,等着圣母皇太后您找出最合理的理由,臣妾成全你的一切决定。”
一席话,风轻云淡,转身,仁德太妃就离去了。
虽然,宁宇齐兰的确是想要除去仁德太妃的。可是,她却是不明白仁德太妃口里所说的那什么谋害冷宫犯妇。是指顾若溪吗?可是,她的确是没有做过的。然而,她还是高兴的,竟然有人布了这个陷阱,自己,倒是坐享其成了。
然而,该找一个什么借口,才能名正言顺的除去仁德太妃呢?这倒是成了宁宇齐兰心里的一个大问题。
然而,话是如何,还是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尽管,身边也还是有着很多的谋士,但今日,她已贵为太后,又怎能自己突兀的损伤自己的名声呢!
既然不能自己明摆着做。那边只能假手他人,这后宫里,那般多的无事的妃嫔,宁宇齐兰相信,一定会有人揣摩她的心思,能为她分忧解愁的人的。
不管这后宫里如何,这冷宫里的顾若溪,便要重新获得新的生活。然而,这一切,到底是有人精心布局,还是偶然?这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