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国国主钟吾钰进城后,乔装打听一番,便得知并未有人和白衣少女接触过,同时也知道了吴家被灭族一事的经过。
于是跟随着前去思君台祭拜的百姓们来到吴家旧址,默默地看着高耸的白衣少女雕像,对治州城城主薛清风的所作所为甚是满意。后来钟吾钰和完颜锺奎二人低调的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安身,钟吾钰便吩咐完颜锺奎前去城主府将薛清风唤来问话。
当薛清风得知国主已来到治州,顿时大惊,丝毫不敢怠慢,忐忑不安中跟随完颜锺奎匆忙的来到客栈。
“微臣薛清风叩见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钟吾钰淡淡的说完,又道:“我此次叫你过来,有些事情要问你。”
“国主请说,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清风很是恭敬。
钟吾钰疑惑的道:“你身为一城之主,想必耳目众多,我且问你,是否正如城中百姓所言,吴家之所以灭族,可是因为他们害死了上仙的夫君?”
“回禀国主,依上仙以雪绘字的意思来看,确实如此,但具体上仙的夫君是何人,又是怎样被吴家所害,微臣确实不知。”
……
半个时辰后,薛清风搓着双手心情大悦的离开客栈……
——
翌日,清晨,治州城前所未有的热闹,只见城中几条主干道上人头涌动,由人群组成的长龙,夹杂着无数道议论声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们治州城要换城名了。”
“呵呵,是啊,自天元国建国三百多年以来,俺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城池改过名呢,咱们城啊今后可要出名喽,都是托的仙人的福啊!”
“快走吧,快去瞧瞧城门处薛大人张贴的告示……”
——
一个时辰过后,治州城门外已是人山人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城楼上治州城三字被思君城三字所代替。
在众人喜悦声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当发现声响源自城楼上的城主薛清风时,众人旋即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众所周知我们十日前有幸见到仙容,然而不幸的是仙人的夫君被吴家所害,老朽深感痛惜。但仙人明察秋毫我等并未收到牵连,实乃万幸!为了纪念仙人,老朽在诸位的鼎立帮助下建立了思君台,已佑我治州城。”
“此外,值得大伙儿开心的是我城已得到国主的首肯,下月中旬开始,将大力伐木兴建治州城,相信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州城将史无前例的扩建……”
“最后,老朽在此郑重宣布,自即日起,为了祭奠仙人的夫君,我城正式由治州城改名为思君城!”
话音落,喜声起,欢呼惊天地!
……
——
玄天山脉,梦遗之境,仙道宗。
仙道宗分为外山门和内山门,两者最大的区别则是外山门中除了管事、执事大人修为在人脉境以外,其余弟子的修为境界均是清一色的武者境。
经过五千多年的光景,仙道宗外山门的弟子人数,已有曾经辉煌一时的数百万人,缩减到现在的数万人。同时内山门人脉境以上的弟子人数也由十万人变成如今的数千人。
至于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五千多年前,仙道宗开派祖师封虚子的羽化飞升失败一事所致。随着这位修真界巨孽人物的逝世,仙道宗由昌盛很快衰退下来。
无论对于如何衡量一个修真宗门实力的强大与否,还是判别一个宗门是否能够永盛不衰,首看外山门的这股新生力量。
外山门弟子的数量直接影响到一个宗门是否能够长久不衰,因为它掌控着一个宗门的命脉。一个宗门就如同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而外门弟子就是根。试想,假如一个宗门外门弟子的源泉枯竭了,就好比是这颗宗门之树的根断了,那么后果,这个宗门的将来就可想而知了……
——
十日前,道元、道空带领通过选拔的二十名外门弟子,回到外山门将众人安置下来后,叮嘱众人暂时休息十日,同时熟悉一下外山门的环境,十日过后再行入门大典的拜宗仪式。
之后道空去忙别的事务去了,道元在众人的疑惑和羡慕中带着“惊吓过度”昏迷的封辰离去……
——
此时一间古色的木屋内,道元和一名中年男子看着榻上昏迷未醒的封辰轻轻相谈。
“师父,您看此时已过十日,封辰为何还未醒来?”
已经两百多岁的道元竟然称呼面前看似三十有几的中年人为师父?这是何故?
其实在修真界,修道之人是无法但凭面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具体年龄的,就如这时身为仙道宗外门三大长老之一的谢空长老,虽然看起来三十出头,实则已有五百多岁的高龄。
谢空长老是一位身体魁梧的中年人,他身穿一件胸前绣有仙道两字的银白色道袍,但从他的全貌而言,不像道元那般仙风道骨,反倒是像一名卸甲归田的将军。
谢空长老闻言面露思忖之色,半响之后,道:“为师也尤为疑惑,按照此少年的伤势,理应早早醒来才是啊。”
身为地脉境强者的谢空长老,看着昏迷的封辰很是不解,就在十日前看到封辰时,他略加诊看,便知并无大碍,以为封辰不日就可醒来,可未想到这都十天过去了,封辰虽然早已气息平稳但始终未醒。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道元皱眉侧视封辰,脸上满是迷惑。
“但说无妨。”
谢空长老看了一眼自己颇为待见的徒弟允许道。
“师父,徒儿不明白几百年以来,宗主大人为何让历届招收外门弟子的管事,格外关注玄天山脉东部外围而来的武者,不但如此还屡次破例将未达到武者境后期的武者收入宗门,难道真如传言,宗主在寻找大气运者?而其就出自玄天山脉东部外围的世俗国中?”
谢空长老闻言侧首望了一眼道元,叹了口气:“说实话,为师也并不知情,但十有八九如你所说。”
谢空长老说到此处一顿,又意味深长的道:“另外还远远不止如此啊,就在三日前,宗主传令让你道寂、道莫两位师叔下山到世俗中的灵元、玄印圣朝去了,至于为何事而去,为师不便多问,但我猜测想必与其有关啊。”
——
“嗯……”
就在师徒二人正在谈话中,一道呢喃声响起。
——
道元听闻后,道:“师父,封辰这小子醒了!”
道元说完向封辰走去,谢空紧随其后。
“道……元前辈?”
封辰醒来当看到立身在榻前的道元时,内心生出一股暖流。
“呵呵,正是老夫,你小子总算是醒了。”
道元言语之中充满了关心。
封辰模糊记得自己晕过去前身处鹤背,而此时躺在榻上,另外在道元的言语中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似的,内心很是疑惑,旋即坐起来不由发问道:“前辈您言下之意是晚辈睡了很久?”
道元闻言微笑道:“十日。”
封辰听后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十天,连忙起身下榻,道:“晚辈愚钝,晚辈之前在鹤背……”
道元摆手打断道:“好了,之前的事情老夫都明白,是我和道空师弟错怪于你。”
封辰听闻内心不明此言何意时,道元接下来的话让他勾起痛心之忆。
“你能以武者境六层实力战胜八层的申屠甫,身受重创也是正常的,虽在斩俗峰你并未及时跪祖,但老夫并不责怪于你。另外关于鹤背你晕去一事想必是你受伤的原因吧?”
封辰闻言,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青袍中年男子和叫箐儿的蒙面女子,内心刺痛目光散乱的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立身道元身后的谢空长老眉头一挑,看着身穿破旧不堪,木讷而立的封辰,若有所思道:“道元,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一个时辰后入门大典就要开始了,你即刻带他前去沐浴。”
谢空长老说完转身离去。
谢空长老走后,道元拍了拍呆立的封辰,微笑道:“别傻愣着了,随我来!”
封辰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道,豁然清醒,想起自己现实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而来到仙门就是自己悲惨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待到自己修炼有成的一天,才能回到治州城拿回玉佩,找吴家报生死之仇。想到这里封辰抛开迷惘恭敬道:“是,前辈!”
一步踏出木屋,封辰顿时被外面的景象所深深的震撼。
天依然是蔚蓝的天,地依旧是地,云雾缭绕中无数座精致的古木色木楼呈现在封辰的视线,一眼望不到边。
朦胧中无数道白色、青色两种不同颜色的身影,穿梭于楼阁间,天空中时而可见一只只仙鹤盘旋,同时阵阵若有若无的潺潺流水声回荡在耳边,无须刻意呼吸,清晰的空气仿佛有灵性似得钻入肺腑,呼吸无比轻盈。极目远眺四顾,隐约中可见一座座层峦迭嶂的险峻仙峰环抱着云雾缭绕的俨然屋舍,令封辰心旷神怡,侧首看着脸色挂着淡淡笑容的道元,膛目结舌道:“前辈……我们还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