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琴双箫完美的合着一曲《天上人间》,时而行云流水,时而婉转低柔,时而铁骨铮铮、时而直上云霄。
那琴台上的四人,或温婉动人、或清雅俊美、或英姿飒飒、或仙逸非常。
琴台四周,夜华宫牡丹池中的牡丹争奇斗艳,仙影卓卓,偶尔升起袅袅仙气,真真羡煞众仙。
暮青冥一身月白仙袍,一只长箫,那双幽长的凤目微微闭起,葱白的手指在玉箫上跳动,发丝随着微风滑过俊逸的脸,留惜竟看得有些痴了。
在场的所有人均细细的体味着天上人间的奇妙意境。
仙乐飘飘,故人依旧,留惜竟发现原来当年在蜀山那段难忘的日子已悄然远去了这么久,留惜仰头将杯中仙酒喝的一滴不剩,不知为何竟有滴眼泪沿着眼角滑下,好吧,她承认她长大了,往事已如心事;心事,也只能是心事。
抬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泪,回眸再望过去时,正好瞥见仙尊大人身侧那位玉壶仙子正殷殷期盼的望着仙尊大人,那眼神任谁都一眼明了,也许她~~~~他们~~~~~~
留惜甩甩头,小手抓起面前的酒壶,又斟满了一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抬目却看见那同样执箫的白衣锦袍男子,一边吹箫一边缓缓的朝她的方向走来,他的目光穿过自己,望向她身后的牡丹池,却在行至她桌前的时刻,将目光凝在她的小脸上,从这个角度看,身后的一众神仙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唯独她此刻清楚,他那悠扬的箫声仿佛只为她一人而鸣,留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可这是什么情况啊?
难不成这是在当众示爱,不对不对,他们从来没见过啊。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自己做了错事一般,留惜不知所措的用目光撇了一眼暮青冥,仙尊大人那幽深的双眸清冷如常,收起玉箫,转身走下琴台,暮青冥身侧的两人也正好收音,停下了手中的琴,眼前的男子挑了挑眉,将玉箫放在留惜桌上,叹了声,转身去了她对面那桌坐下。
留惜望了望面前的玉箫,又望了望那白衣男子,脑子乱作一团。
整个仙宴上的众仙,均沉浸在天上人间这玄妙的曲子中还没缓过神,天帝却若有所思的望向这边,目光似乎也凝在留惜面前的玉箫上,倒好似有欣慰之色。
正当仙宴的气氛持续飙升的时候,一个红衣仙婢朝留惜走来,那仙婢离老远,便一直盯着她,留惜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当她来到自己面前时,简直投来惊艳的目光。
留惜不知她为何如此,因为她很少出兰谷,不由朝若兰姐姐望去。
“留惜仙子,天帝有情!请随我来。”那仙婢恭顺的说道。
“啊?我,我吗?”留惜用小手指着自己,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桌的白衣男子微微勾起嘴角,饮了一杯仙酒,目光撇向他留在她桌上的玉箫。
那仙婢含笑的点了点头,留惜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觉得头晕起来,原来刚刚被她忽略的酒意正绵绵的袭来,还好那仙婢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否则这是要跌回椅子中了。
留惜扶着桌子抖了抖裙摆,又摸了摸早上姐姐给她挽发的玉钗,还算整齐,不知是不是因为仙酒喝多了的缘故,脑子竟有些不灵光了,刚欲抬腿,一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椅子,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有少数神仙朝她这边望来。
留惜望向天帝,金云大仙不知在天帝耳畔说着什么?天帝正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情况?
留惜正在发懵,却看见若兰姐姐,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朝她这边:“惜儿,天帝宣你,你可仔细些,姐姐好不容易才求婆婆在天帝面前美言了几句的,莫要辜负了!”
若兰一面抬手整理她的衣衫,一面凝视着她的小脸,那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华胥仙府留惜仙子!”天帝身边的侍者,正传唤留惜的名字。
留惜不知所谓,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精神,心道莫不要丢了华胥府的名声才好。
当众仙第一次见到这般灵气逼人的小姑娘时,震惊之意不亚于听闻了一曲《天上人间》,多少年后重华宫的仙宴仍被传为佳话。
只见一个凝雪般肌肤的少女,轻盈的从仙宴的角落来到红毯正中,淡紫色的仙裙,灵动秀美的双眸,一头黑发在头顶挽了个可爱的发髻,余下的随意垂在肩上,身姿娇小如含苞待放的白色花蕾,未施粉黛却仙气袭人,加之她那不解世事的清纯,让她更显不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