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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孙立鑫双眼一眯,问王非。
“就是……就是……”王非迟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对孙立鑫说:“买场球!”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不要出这些馊主意?”孙立鑫挠挠头,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足协的打黑风暴你不知道吗,还主动往枪口上撞?”
“董事长,你听我说。足协打黑是不错,但现在已经进入尾声阶段。该抓的大鱼早已经落网,没抓的就不会再抓了。”见孙立鑫不吱声,王非继续给他分析:“根据以往的经验,足协打黑打假行动都是三分钟热度,没一个能持久的,这次的力度比也就以往大那么一些。”
“可是……”孙立鑫有些赞同王非的看法,但仍然心有余悸。
“我在足球圈里的几个朋友得到确切消息,有的队已经死灰复燃,开始暗中计划了。”王非又给孙立鑫点了根“中华”,说:“还有小道消息,舜天队赢得这几场球,都是靠暗箱操作买来的!”
“放屁!别人不了解舜天队、不了解杨凯,我们还能不了解?”孙立鑫差点把烟灰弹到王非脸上,火道:“杨凯和他老子一个样,是绝对不会打假球的,否则他们能沦落到乙级联赛去?”
“董事长说的是。不过,人是会变的嘛。宗兴那小子鬼点子忒多,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王非知道孙立鑫的暴脾气,没事似得说:“他们舜天队在外界普遍不看好的情况下,连胜三场,已经引起博彩公司的主意了。这个时候水最深,也最好下手!”
“不行!暂时不能动手!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我们有有队不能当这只出头鸟!”孙立鑫思虑了半晌,才说:“我们有有队踢不过别的队也就算了,我就不信不如他们舜天队,非真刀真枪的和他们再拼一场不可!”
赛季前的热身赛完败,豪华阵容输给了刚刚升上甲级联赛的球队。王非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觉得孙立鑫的话也有道理,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宗兴和王雪从“鹿屋”里并肩出来,已经月上三杆。杨凯和露丝刻意先走一步,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回两人没有叫代驾,王雪没喝酒,便由她开车,一路下山而去。
深夜的紫金山上,凉风习习,吹散了南京炎热的“秋老虎”带来的层层热浪,让人置身清凉世界。
宗兴酒意不浓,精神正佳,和王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才董事长和我拜托你的事,你要记在心里,别给忘了。”
“知道了,一路上你都说了三遍了!”王雪虽然身穿运动装,但秀发不再是马尾,而是任由山风吹得四散飘逸,不耐烦的说:“不就是帮舜天俱乐部留意对你们不利的言论嘛,回头我让媒体的朋友打听打听。”
宗兴拨开王雪拂面而来的发丝,毫不介意的说:“另外,星期一你来俱乐部的时候,别忘了帮我们选拔一个合适的节目主持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王雪用手拢了拢头发,轰起油门,奥迪A8飞速转过一个弯:“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们的,搞得我都现在快变成你们俱乐部的人了!”
“又没让你白干活,俱乐部不是付你钱了嘛!”宗兴将手伸出窗外,享受着山风柔软的阻力。
谁知道王雪听了这句不经意的话,猛得一踩刹车,方向盘朝右一拨,把刚刚加起速来的车在路边停下,车轮后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原来你口口声声说为我争取的那笔钱,就算是舜天俱乐部给我的工资啊?”王雪并不介意钱的多少,只要宗兴心里有她,哪怕不给钱,她也很满足。但现在听宗兴说这笔钱原来是舜天俱乐部给她发的工资,也就是纯公务往来,顿时暴怒:“宗兴,你把我当什么了,给我说清楚!”
“我……”宗兴没想到身边这个女人反应如此夸张,被问的张口结舌。
王雪原本被抚慰的甜蜜蜜的心里,再次升腾起新仇旧恨:“还有,你对我们台长说我影响了你们的日常工作,是什么意思?”
寂静的山间小路上,两侧的古木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其间不时传来秋虫的鸣叫声。王雪清脆的声音响起,显得格外刺耳,与她平时主持节目时的声音比起来,就不那么美妙动人了。
宗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雪愤怒的缘由,他见四下无人,方便说话,正好借此机会把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澄清。
“你先把灯熄了,免得晃着对面车子。”宗兴点燃一根“35”,吐了两个烟圈,不紧不慢的对王雪说:“你承不承认经常往俱乐部跑?经常在我的工作时间和球员们的训练时间进行采访?”
“……我承认。”王雪不情愿的低下头,随即又直视宗兴的双眼说:“可我那是正常的工作范畴,你如果不愿意接受采访,可以跟我说,我们换个时间呀!”
“承认就好,我也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见王雪上套,宗兴微微一笑,凝视她的双眼,说:“只是每次采访结束,我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你的身影老在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无法安心工作,这就不好了。”
“我的影子怎么会在你老在眼前……”王雪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才分辩了半句话,就明白过来,眼神渐渐变得温柔,略微垂下头,小声的对宗兴说:“你……你……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她被宗兴深情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头垂的更低。两人都不说话,山间清爽的空气温度渐渐升高,变得暧昧不安。
王雪的心砰砰直跳,等了一会儿不见宗兴回答,刚抬起头想瞧他一眼,冷不防被宗兴凑过来,吻住了双唇。
“干……什么,你这条……色狼……,全是烟味儿……”王雪挣扎了一下,便被宗兴无尽的温柔淹没,伸出舌头热烈的回应着……
月上中天,宗兴的奥迪A8缓缓行驶到闹市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宗兴扭头看了看脸上红晕尚未褪去的王雪,说:“你先送我回家吧,车子你开走,周一我派人我去取。”
“不用了,周一我再你家来接你去俱乐部,正好我要去采访嘛。”王雪目光入水,体贴的说。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被爱情滋润得容光焕发,而今的王雪不仅眼神迷离、性格妩媚,连冰冷的内心都快要被融化。宗兴瞧着芳华正茂的她,心中流淌出阵阵怜惜,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怎么说呢?
就在两人在车中柔情蜜意的时刻,一辆宝马5系的灰色轿车恰巧停在奥迪A8的后方。
宝马5系的司机对瘫坐在后排身穿已经揉皱了的名牌西装的中年男人说:“总经理,拐个弯您就到家了,瞧您累的都睡着了!”
“哦,是吗,这么快!”车后坐的人正是有有俱乐部的总经理王非,他和孙立鑫计议了半夜,也没想出提高球队战绩的招出来:“咦,前面这辆车好眼熟!”
司机听他这么一说,也仔细端详了停在前面的奥迪A8的车屁股,犹豫的说:“总经理,我觉得好像是您输给……不是,是你的上辆座驾。”
“他妈的,原来是宗兴这个杀千刀的,真是冤家路窄啊!”王非也看出来了,车牌号是他特意找人选的“456”,狠狠的对司机说:“本来是我的新车,现在便宜了他,害得我只能坐这辆4、50万的破车!超过去,成绩没人家好,开个车也被堵在后面!”
司机知道王非这段时间心情很差,绿灯刚亮,“呼”的一踩油门,从奥迪A8的左侧超了过去。
“等一等!”王非从奥迪A8旁一掠而过的时候,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又对司机命令说:“放慢速度,跟着它!”
司机心说,总经理,你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吧。可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听话。
“一对狗男女!”王非从奥迪A8敞开的窗口上,认出坐在副驾上的宗兴,但不认识主驾座位上的漂亮女人,低声骂道:“肯定是宗兴这小子喝了酒,才让这女人开车的!”
“成绩比不过你们,我就施些盘外招!”王非眼珠转了几转,立马就想出一个损招。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卡片相机,对司机说:“一直跟着他们!”
宗兴和王雪依然沉浸在你侬我侬中,在奥迪A8里无所忌惮的调着情,丝毫没有发现后面如鬼影般的宝马车。
到了宗兴所住的老小区门口,奥迪A8一直驶到最里面的一幢楼下,才熄了火。
宝马车也尾随而至,远远停下。
“等下看我手机信号,手机亮起,你就打开大灯。”王非像只肥硕的老猫,轻捷的跳下车,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着相机,沿着楼边慢慢接近奥迪A8。
“夜深了,你早点回家休息。”王雪深情款款的说。
“我知道。”宗兴一笑:“你不和我一起上去?”
“色狼!”王雪狠狠捶了宗兴一拳,害羞的在他耳边说:“你父母在家呢……”
宗兴一把搂过王雪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坏笑着说:“没事儿,顺便让二老见见未来的儿媳。”
“谁说要嫁给你了?”王雪又是一顿暴力:“想得倒美!”
宗兴一把抓住王雪小巧的手腕,迟疑着说:“小雪,我想对你说件事。”
“什么事?”王雪见宗兴一本正经,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反倒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说,咱们俩的关系暂时不能公开?”
“是这事。对不起……”宗兴没想到王雪的心思细密,居然想到了他之所想,而且也知道中国的女性都很在乎名分,所以内心愧疚,不太敢直视王雪:“我想听你先说说理由。”
“我可不想轻易就从俱乐部总经理男朋友身上挖到廉价的内部消息,获得媒体的关注!”王雪顿了一顿,骄傲的说:“台里的那些同事人人都有背景,争着上位。我不要这样,我要凭自己的真本事让主任、台长对我刮目相看!”
“嗯,有志气,我喜欢。”宗兴爱怜的抚摸着王雪的头发,说:“我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你舅舅是新任足协主席。”
“足协主席怎么了?我是我,他是他!”王雪沉思了一会儿,肯定的说:“我明白了,你怕有人说舜天队取得的好成绩,是足协主席暗中帮忙才取得的,是不是?”
“中国足球的大环境,让人不得不防啊!” 宗兴点点头,对王雪说:“如果有人知道了我和范主席的这层关系,难保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到时候,不仅舜天俱乐部受人怀疑,甚至连范主席的工作都不便开展。”
“我理解,咱们是同一种人。”王雪把头埋进宗兴的怀里,难过的说:“那咱们以后见面岂不是要向那些明星一样,戴墨镜、鸭舌帽、穿风衣,还要防偷拍?”
“这倒也不至于!”宗兴给了王雪深深一吻,豪情满怀的说:“等过几年,舜天俱乐部冲上中超,拿下亚冠,咱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那要等多少年,把我都等老了!”王雪嘟哝了一句,抬起头,恢复了俏皮的说:“不过,我觉得过这样的地下生活挺有意思,够刺激……”
话还没说完,王雪樱红的嘴唇就又被宗兴堵住,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相互贪婪的索取起来。
王雪心中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一直寻觅的另一半,重于事业,也不放弃爱情,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江浙小男人,而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所以她才会理解他,帮助他,给他全部的爱,可这些换来的却是他遥远、沉重的理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的宏图大志。可是,她愿意等,等待这个男人重塑中国俱乐部辉煌的时刻,等待他实现梦想后义无反顾回到她身边的温馨生活。
王雪暗暗下定决心,但眼中却不争气的流下两行淡淡的清泪,她抱紧宗兴,想牢牢记住这一刻,恨不得今夜时光停止,永远不再流逝。
“怎么还不下车,一起上楼?”蚊子都快把王非托在半空,但他又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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