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你要全部揽下来呢!”特瑞茜痛苦的摇着头,泪水刷刷的往下流。
“特丽姐姐……”安菲儿担心的皱着眉头,难道她爱上他了?
“你们都搞错了,…是我,是我杀了舅舅,舅妈。”特瑞茜此语一出口,满座皆惊。
“特丽姐姐,你,你没事吧?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如此,干嘛替他顶罪呢?”安菲儿摇着特瑞茜,强压住心头极度的不安。
特瑞茜拂去安菲儿的手,哽咽的说:“你错了,是他在替我顶罪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特瑞茜看着罗宾,在一刹那间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她早就已经爱上他了。
“特丽…”罗宾也同样不眨一眼的看着她。
安菲儿已经怔住了,而詹妮佛却控制不住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如同一场噩恶,我好想快快醒来,可这究竟不是梦,我真的杀了两个人。”特瑞茜走到罗宾面前,“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次替你找衣服时,无意中发现你藏着的沾血睡衣,我当时只是往正常的方向去想,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我慢慢思量,又觉得不对劲,你溺水后那晚,梦话连连,说出了些秘密。当我在林子里发现没有埋好的血衣时,我什么都清楚了。”
“是吗。请你相信我没有存心想杀人的,其实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竟发现自己手上都是鲜血,袖口上也沾了不少,在一瞬间我得出了一个令自己恐怖的答案,那就是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里杀了舅舅,当时,我只想将身上的衣服换掉。”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推说不清楚房间门是关的还是开着,既不想把嫌疑推给别人,也排除了自己,呵,我当时竟没有发现你换了衣服,太干净了,试想经过那次意外怎么可能衣服还是完好的,况且你说你发现死者后马上出来的,…为什么?特丽姐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只是出于自卫而已啊!”安菲儿悲伤的望着特瑞茜。
“我,我根本忘了我是怎么杀人的,我仍抱着凶手不是自己的幻想,可是依那种情况,只有我可能从背后给了他一刀,而仅仅只有袖口沾到血,别的地方没有血迹。
“不久,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人了,那天我在楼梯口碰到了舅妈,她话说的很难听,她只是要我放弃继承权也就算了,可是她却不停的骂,不停的,不停的用最肮脏,最卑劣的词句骂我,还骂我的母亲,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如同舅舅死的那天晚上一样的痛起来,我的记忆恢复了,在失去理智,头痛欲裂的情况下,我推了她一下,其实我只是想阻止她继续说,只是这样,可是,可是……”
特瑞茜双手抱头,拼命的喊着,失控般的悲泣着,罗宾不忍中将她一把抱住,“我相信你,我相信这都不是你愿意看见的,冷静点,别再自责了。”
特瑞茜喘泣着:“是,我要冷静,现在的我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给别人带来危险,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了你,我真的,我真的会恨死自己!”
安菲儿低下头,她捏了自己的脸一下,失望的喃喃道:“不是梦。”突然又醒悟似的抬头道,“那次溺水难道是你想自杀!”
特瑞茜点了点头,“我不想再错下去了,我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却又得救了,经过了大生大死,我茫然了,是你,安安,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于是我又安慰自己,只要不再受刺激我仍是正常人。有一天天还没亮,我到林子里埋血衣,却碰到了史蒂夫,我本就不想要那庞大的财产,所以我及时的跟他划清了界线,他从我这儿是得不到什么的。”
特瑞茜解释完一切,又深深地望着罗宾:“我的罪就由我一个人来赎吧。”说完,突然推开对方,飞快的拾起史蒂夫扔在地上的刀,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要!”罗宾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罗宾,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你,可是,太晚了,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还是让我死吧,其实我那时就应该和亲爱的爸爸妈妈一起葬身火海的。”说完就要自绝。
“不,特丽姐姐,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啊,你是因为脑病才杀人,法官会酌情处理的,放下刀子,好不好?”安菲儿哭着哀求道。
“特丽,你太残忍了,你刚吐露心声,却又要舍我而去,我已经受过一次失去爱人的打击,难道你忍心再给我一次沉重的打击吗,我不能保证我这次是否还站得起来,因为,你已经驻进了我的心,请不要逃避,你要勇敢的活下去。
“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相信我,好不好?”罗宾发出内心的情感诉说着,他不再用冷酷这层保护色了,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特瑞茜的手在发抖,“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爱你,爱你特瑞茜·罗伊尔,不是别人。”
“当”刀应声落地,罗宾又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拥紧她,特瑞茜也紧紧靠着他的胸膛。
安菲儿感动的热泪盈眶,詹妮佛等人也不禁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到那时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特瑞茜。”罗宾抚着她的鬓发说。
“对,我也会向法官求情,你一定会没事的,特丽姐姐。”安菲儿跑过来说。
“嗯。”特瑞茜有力的点了点头。
雷克押着两人正要出门,詹妮佛突然阻止道:“德威特小姐,我能和史蒂夫最后说几句话吗?”
安菲儿看了看两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斯蒂尔,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等你。”
史蒂夫咬着唇,克制着眼泪,最后望了她一眼,便头不回的走了。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客厅里只剩下薇薇安和阿尔文两人。
“维拉,现在温耐特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经历了那么多不幸的事,幸运之神却始终眷顾我们,让我们终于能在一块了。”阿尔文揽着薇薇安的肩说道。
“……艾伦,你真的不嫌我?”
“傻瓜,我们如今所要做的,只是好好把握现在,相爱的人能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薇薇安激动的靠着阿尔文,眼中泛着泪水,但唇角却有着笑。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两部警车…咦?人都到哪去了,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罗杰斯律师看着空旷的客厅,奇怪的问两人。
薇薇安擦去眼泪,迅速离开阿尔文的怀抱,忙解释:“律师先生,案子已经侦破了,大家都走了。”
“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能告诉我事情的始末吗?”
就这样,三人坐在沙发上,将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杰斯。
“原来如此,没想到特瑞茜小姐…哎——既然她不愿意接受那三分之一的遗产,那么所有的一切按遗嘱都应该归你们俩所有。”罗杰斯感慨了一阵后,又将话题回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罗杰斯律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不知道方不方便?”阿尔文插嘴道。
“什么事,尽管问。”
“请问那份黄色文件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个嘛,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了,是史蒂夫·李先生。”
“啊?真是造化弄人啊……”薇薇安感叹道。
罗杰斯和阿尔文对视一眼,也不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