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沂州找二皇子吗?”方青身边女扮男装的小厮祡月,左右环顾看着这整间的厨房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就小声的问出了声,小姐那天的反应好奇怪啊,而且小姐从小那可是锦衣玉食,被人伺候惯了的,现在竟然被那个叫苏小茴的乡野女子安排来煎药,这不是整她家小姐吗,祡月不由得抱怨。
“那位木公子就是我要找的人”方青柔一边搅动着锅里的草药,氤氲的热气衬得她的娇颜更加的殷红明艳,可是想想这些天,净在这里和草药为伍,没有和白沐辰说话的机会,不免有些沮丧。
“小姐,你是说,可是…那个苏小茴是怎么回事,我看木公子和她可是走的很近”祡月先是惊讶,后又愤愤的开口,本就听说苏小茴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山里的乡野大夫,祡月就看不起她,现下竟然又有和她家小姐抢人的嫌疑,对苏小茴更是嫌恶了起来。
方青柔听见祡月的话,喜悦娇羞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这些天是个人都看的出来白沐辰对苏小茴的关心,和她自己,就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小姐,我看那个苏小茴肯定是故意的”祡月胡乱的将苏小茴分摊好的草药打散泄愤。
偌大的知府官邸,随处都是染疫的乡民,苏小茴看着这些病人每一天都以惊人的速度死去,身为医者她感到挫败,都已经四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木辰和无名还在四处查看是否还有在外流落的疫民。
方青主仆被安排煎药,苏小茴并不知道目前该如何抑制这种瘟疫,只能熬一些预防疾病的草药让大家喝,这些病人头晕头痛,高热,身上有明显的肿块,尤其是孕妇,染上之后很容易滑胎,苏小茴不断地翻看医书,回想之前自己研习过的病历,竟然还是毫无头绪。
站在回廊下,依旧是一身粗布白衣,忽然眼睛扫向角落,苏小茴大惊,竟然是一堆死老鼠,数量大的惊人,堆置一堆,粗略估算,少说也有七八十只,因为是堆在黑暗的角落里的,所以鲜少有人发现,苏小茴精神一震,急急地离开。
问了负责打扫的人才知道,这些天一直都有老鼠死去,苏小茴回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再结合这些病症,应该就是鼠疫没错。
苏小茴看见无名走了进来,急急地唤住他。
“告诉木辰我找到了治疗这瘟疫的办法了,是鼠疫,对抗这种病的药草我之前在我们来的麓山上有见过,我这就去采”声音里有着急切也有着兴奋。
还没有等到无名回答,她就已经离开了,从来沉默寡言的无名笑了,苏小茴的笑容好像给这几天的无边无际的阴霾撒上了一束暖阳,终于明白公子为何将苏小茴带在身边,她不仅医术了得,而且善良,她的纯真似乎可以平静一切杀戮和肮脏的阴谋。
一时间,苏小茴已经找到抑制瘟疫的办法的消息令大家兴奋,不再在绝望的等死,只有厨房里的一对主仆并没有那么高兴。
“小姐,她真的找到了办法”祡月看着背着竹篓子风一样离开的苏小茴,愤愤的开口,这样下去如何了得,这在白沐辰的眼里可是大功一件啊,那苏小茴岂不是要更加的嚣张。
“那样很好啊,这场瘟疫有救了”方青柔看着苏小茴离开时的兴奋和她脸上的灿烂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即使她是一个女子,那一刻,看见了也为之臣服,更何况是白沐辰呢。
“小姐,快想办法啊,你就这么认输了,万一到时候木公子要娶那个苏小茴怎么办?”祡月在一旁着急。
“不”方青柔激动的开口,她不要,白沐辰只能是属于她的,她偷偷的爱了他十年,到最后怎可以拱手让人。
……
苏小茴凭着她驾驭的还不太习惯的马术,往城外麓山的方向去。
苏小茴歪歪扭扭的趴在马背上,马儿竟然给她龟速前进,回头看看已经离城门老远了,现在再回去求援已经来不及了,早知道刚刚在城门口,守城大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就答应了,现在,苏小茴不得已只得将马停下,颤颤巍巍的爬下马背,牵着马儿前行,索性也已经到了山脚下。
苏小茴将马拴在山下的一棵大树上,背着药筐就要上山。
“姑娘”听见身后有人唤,苏小茴回过头去,来人是一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比木辰稍高一些,长得浓眉大眼,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睛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头发被束冠束的整整齐齐,一身紫衣衬得他更是有些内敛深沉的味道。
白熠炎同时也打量着苏小茴,她一身的粗布白衣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脱俗的气质,一双大眼清明透彻,仿佛可以将灵魂洗涤,墨发虽然只用一根白布条简单的束在脑后,娇小玲珑的身材,映衬在这青山中,就犹如一个脱俗的仙子。
“有事吗?”苏小茴看着发愣的男子开口。
原来不止人长得美,就连声音都清澈的犹如山间的清泉激起的涟漪,白熠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来此只是因为看见了这女子手中牵着的马,他的马在途中已经在昼夜不停的赶路中累死了。
“姑娘,你的马可否卖给在下,在下有急事要办,可否请姑娘割爱,在下愿出高价”白熠炎朝着苏小茴轻轻弯腰作揖,礼貌谦和。
“不用给钱的,既然你有急事,那这匹马你牵走吧”苏小茴赶忙摇头,这匹马留着她也不会骑,既然有人需要,那就让他牵走好了。
白熠炎看着苏小茴不接他手中的银票,以为是嫌少,赶紧再拿出一张,苏小茴赶忙解释。
“我不要你的钱,你有急事就赶紧走吧,这匹马送给你了”看着苏小茴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牵强和贪婪,白熠炎才收起了手中的银票,苏小茴将马交到白熠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