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笛谦这个话匣子在,席间的气氛倒也不算沉闷,他随便说几句话都逗得太后和萧盈娣忍不住想要喷饭的冲动。
可即便如此,一顿午膳还是吃的萧盈娣忐忑不安,一则是因为她对太后的芥蒂;二则是因为对面坐着陆笙羽,即便自己没抬头,也能感受那种森寒的目光。
好不容易吃完了,萧盈娣偷偷地呼了口气。
她这个看似偷偷摸摸的呼气动作,全数落进陆笙羽的眼里,表情淡淡。
太后看了看左边的陆笙羽,又看看右边的萧盈娣,然后才对陆笛谦说:“哀家好久没同盈娣说说话了。笛谦,你先回去,也好让哀家和盈娣说说体己话。”
陆笛谦自然是不干,“孙儿没来之前,皇祖母霸占了皇婶婶那么久,孙儿也好久没见到皇婶婶了,孙儿不依。”
太后见陆笛谦说着竟撒起娇来,不由得笑了,说道:“好,好,好。哀家保证只同盈娣说几句话,就让素云嬷嬷送她到你那里去可好?”
陆笛谦扁起嘴巴,心里还是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起身正要叫陆笙羽,太后又说:“太子得留下,哀家也有话要同他说。”
陆笛谦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太后这么一说,他又不满地嚷嚷起来:“为何皇兄能留下来,我却不能留下来,皇祖母偏心,不行,我也不走了。皇兄留下了,皇祖母跟皇婶婶说的哪还是体己话,既然如此,我也要留下来听。”
陆笛谦耍起无赖来,太后也没辙。
站在太后身后的素云嬷嬷见他这样,真是哭笑不得,替太后解围道:“七皇子,您上次不是跟奴婢说有惊喜给格格么?如今格格进宫了,您还不快回去好好准备?”
陆笛谦经素云嬷嬷这么一提醒,一拍大腿,骤然想起这件事,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都忘了给太后跪安了。
太后看着陆笛谦火急火燎跑出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永远是那副急性子。”
素云嬷嬷也非常识趣地走出了屋子,如今屋子里就剩下太后、陆笙羽和萧盈娣三人。
之前碍于陆笛谦和素云嬷嬷在,太后也不好过分细看他们两个,如今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叹了叹气。
这两个自小就是冤家,看如今这副模样,两人八成还是互相排斥着对方。这样的认知让太后隐隐觉得头痛。或许盈娣心里还惦记着顺谦王呢,顺谦王的婚事是她一手安排的,当初她那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断了盈娣对顺谦王的念想,可如今看来,要断怕是很难。盈娣的性子她很了解,倔强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太后随口一说道:“如今哀家这安宁宫也就太子和七皇子得空会来走动走动,顺谦王自打成婚了,便很少进宫来看哀家了,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一听到顺谦王三个字,萧盈娣就无法不去在意,毕竟是她喜欢过的人。这三年来,她一直被关在清平观,离盛京太远,别说皇宫,就连盛京发生了天大的事,她远在清平观也不会知道。她开始的几天日日期盼他陆子衿能来看她,后来久而久之,那种期盼也淡了。如今她想开了,是她的,那便是她的,不是她的,强求也无用。
太后说话的时候,其实一直用余光关注着萧盈娣的反应。果不其然,她只不过就那么轻轻地试探了一下,萧盈娣的神色就不对了,这孩子始终没放下顺谦王。
太后佯装没有发现萧盈娣的异样,转头问陆笙羽:“你最近可瞧见顺谦王了?他和他的福晋过得还好么?”
陆笙羽回道:“挺好的。”
太后点了点头,说:“上次顺谦王福晋来宫里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哀家瞧着好像是胖了些,满面春光的,和哀家说话一直带着笑,看来在王府的时候,顺谦王很疼惜他的福晋呢。看那身子骨也不知是不是有喜了。皇室子嗣少,顺谦王福晋若是能给顺谦王诞下个儿子,皇上对顺谦王或许能改观不少。唉,顺谦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在这宫里生活的不如意,如今还多亏了顺谦王福晋在。”
听着太后说道有喜二字,萧盈娣并无从前那般激动,失落和伤心还是有的,曾付诸过真感情,哪能说忘就忘,她现在只是想开了罢了。陆子衿不喜欢她,她死缠烂打也不会喜欢上。
太后见萧盈娣沉默不语,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哀家提顺谦王福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