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语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优雅华贵的踏下车架,一身明红色的贵妃华服将她本就倾城的容颜寸托的越发明艳妩媚,头上名贵细致的朱钗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辉,全身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晃得慕容府门前等候的一干人等莫不低头俯首。
“贵妃娘娘、皇子殿下驾到!”独属于宫廷某行业的声音响彻在慕容府门前,音质尖锐悠长,听起来倒是功力颇深。
“民妇慕容白氏恭迎贵妃娘娘、皇子殿下,贵妃娘娘、皇子殿下金安!”白娉婷礼节周到、不卑不亢的对着行至眼前的母子行礼问安,神情淡然笃定,没有溜须拍马的献媚表情,让慕容语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不愧是爹爹看上的人!
跟随在白娉婷身后矗立的慕容府一干小厮丫鬟仆役皆朝慕容语母子二人行礼问安,见此情形,慕容语展开深浅得体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恋旧的情绪,“都平身吧,本宫此行只为回府省亲,大家只管把本宫当初是慕容府的二小姐便是了,其他的虚数礼节就不必了,至于皇子殿下,大家也都当他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少爷吧。”
一席话说的倒家常极了,可是又有谁敢真的这么对慕容语母子二人呢,当今天子登基四年,慕容语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到现在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圣宠不衰,肚子又争气似地为皇上诞下了当朝的第一个皇子,试问普天之下,谁又能当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柔弱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
不过既然慕容语都这么说了,白娉婷便也照着她的意思,“是,民妇谨记。”
东方龙在随行嬷嬷的怀里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高墙大院,小小的脑袋里只觉得这里的红砖白墙与宫内的明黄色略有区别,而慕容语则是颇有感慨的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16年的地方,四年前圣上登基,为了稳固朝纲,建立自己的势力,便娶了当时二八年华的自己,虽然自己当时知道东方无恒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拉拢慕容家,却也心甘情愿的嫁入宫墙,只因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惊鸿一瞥的伟岸男子。
两年前爹爹去世前,曾派人给自己送过一封书信,自己看后才知道爹爹的良苦用意,所以当自己请旨出来为爹爹守孝之时,看见眼前的这个如烟如雾的女子,才可以如此坦然对之,“夫人客气了,你本是本宫爹爹明媒正娶的二夫人,照理说本宫理当叫你一声二娘,不过你我年岁相仿,甚至本宫还要大你两岁,所以本宫以后便唤你二夫人如何?”
“娘娘太抬举民妇了,民妇只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妻,怎可与娘娘凤体相提并论,更莫说是唤民妇二娘了,娘娘便叫民妇一声二夫人,也是对民妇的莫大抬爱了。”虽然心中不知这个语贵妃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是绝对错不了的。
“二夫人多虑了,你我本是一家人,唤你一声夫人有何不可?”慕容语雍容一笑,凤眼扫过一干迎接自己的人等,却没有发现自己最心心念念的大哥的身影,“二夫人,不知我家大哥怎么没在?”
果然,来者不善啊,低着头的冬雪儿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的为自家小姐叫屈了,慕容家的人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先是慕容老爷的临终托孤,然后又是慕容大少爷的阴阳怪气,现在这个贵妃娘娘又来咄咄逼人,这还叫她家小姐怎么活嘛!
“回贵妃娘娘,我家夫人早早的就派人去请大少爷了,不料大少爷回话说自己身子不爽,因其这样才没有来迎接娘娘的凤架!”白娉婷尚未张口,便被冬雪儿冲冲动动的给接了过去,见此情况,白娉婷暗叹不妙,这个莽撞的丫头,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冲撞贵妃娘娘吗?
果然,“大胆奴才,贵妃娘娘问话岂是你等能够回答的,还不快给娘娘跪下请罪。”搀扶着慕容语纤细手指的贴身太监,阴阳怪气的狗仗人势道。
冬雪儿在慕容府呆了两年,慕容府上下都知道她是白娉婷的贴身丫头,对她一直都是尊敬有佳的,今天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便被一个宫内的狗眼奴才给训斥了一通,这叫出身江湖的她如何受得了,“你这……”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白娉婷大声的制止了。
“冬雪儿,还不给贵妃娘娘认错请罪,娘娘凤架在此,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放松了,不知竟让你养成了一副骄纵的性子。”语气中的失望和凶斥,让冬雪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姐她从来不曾这么大声的说过她,更别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娉婷再次对着慕容语抚了抚身,眼眸真诚略带歉意,“让贵妃娘娘受惊了,都是民妇管教不力,才让个丫头在娘娘面前放肆,还请娘娘以凤体为重,别和一个丫头置气。”
好厉害,慕容语心里忍不住再次对白娉婷刮目相看,这位二夫人明着是训斥那位小丫头,并向自己道歉,暗着却是对那丫头维护至极,一番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其实仔细一想,这位二夫人居然都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了,让自己心里就算有气也没地儿发。
“二夫人言重了,这天寒地冻的,就别一大家子人杵在门外了,赶紧进去吧,我也想快点去看看大哥!”最后,还是慕容语开口,结束了此刻尴尬异常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