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楼的酒客皆为老板娘这仗义的言语所感染,纷纷鼓掌称赞。说就冲老板娘的这份仗义,这份爱国之心,日后也会经常光临云云。金灵芝立即笑得是春风满面,优雅地挥了挥手,叫大家赶紧落座喝酒。并承诺,以后只要大家常来,一定给打折。
有了好心情的金灵芝扭着纤细的腰肢,来到了刘大胡子包厢热情地安慰着。刘大胡子表示刚才的一切,他们都没有听到,便吩咐金灵芝下去了。
经过刚才的一闹,刘胡子似乎也没了什么心情。唤了刘二去结账,自己和众人又喝了几杯,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一掀起门帘,便瞧见眼前走过一个人来,瞧着身影很是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待看得清来人,刘大胡子想转身已是来不及了。
“原来刘庄主也在这儿消遣。幸会幸会!”百生生微笑着冲刘大胡子施礼道。刘大胡子也有模有样的抱拳回礼。“幸会!刘某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抬脚便要从百生生身旁走过。
“刘兄且慢!刚才在下偶然听说此曲乃刘兄所谱,百某好生佩服。百某想借琴重弹此曲,不知刘兄意下如何?”只见百生生又抱拳微微弯了腰,轻声问道。
“百兄如有此雅致,请弹便是。刘大,咱们走吧!”刘大胡子显然不是很给这斯面子。
刘大等人皆低垂着头,欲跟随刘大胡子出去。只有刘四跳到前面,高兴地说,“你弹啊,这房里就有琴。你若弹得快,我们若走得慢,兴许不用走到大门口,就能听完你整首曲子。”言毕,一旁的刘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弄得百生生很是尴尬。
刘大胡子瞅了瞅百生生,没再说什么,只是错开百生生的身体,稳步向楼梯走去。身后传来刚才那首曲子。同样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出来,意境却是截然不同。
金花楼里的琴师弹琴,只是为了生计。每一个指法,每一个旋律都中规中矩,毫无破绽,只是少了那一分对曲的理解,就像是机器撞击出来的声音,生涩无味。而在百生生手下,那曲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似是个闺中少女低低诉说自己的心事,问着情郎,胡不归,胡不归,妾已思断肠,胡不归……
然而无论天大的事情,此时也拦不住刘大胡子的脚步了。何况区区小曲?身后百生生的“相思曲”仍在纠缠里楼里所有男男女女的心事,而刘大胡子早已一刻不停留地走出了金花楼。
第二日,桃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昨夜金花楼的小曲。本来大家觉得通俗易懂的小曲,却在一位卖酒郎的手下生得无限幽怨哀愁。还有人吹捧说,此人琴技高超,简直可以和几年前的云国圣女一较高下了。从此后,东阴国的女人们,向情郎表达爱意,又不敢明说时,便向心爱之人弹奏此曲……
一晃多日,未见刘三。他一直在为参加赏花会忙碌着。这日天还未亮,刘大胡子依旧早已自已洗漱完毕,在院内小竹林旁练着他的“胡乱”剑法。
刘三待他练完,才清了清喉咙,禀报道,“庄主,今日即是赏花会了。这份是赏花会上参展商的名单。赏花会上的酒,照例还是我们在供。只是今年,未澜酒坊也供了些。约占了咱们总量的一成。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昨夜里刚得到消息,说是云国的大将军也要来做嘉宾,而且还点名儿要咱们东阴国的太子坐陪。您说,咱要不要供上陈年的桃花醉?”
刘三一气说了很多,但重点很明显。刘大胡子一脸似要哭了的表情,道,“什么世道啊,这是?他们敌国的将军来杀我们,我们还得给他上最好的桃花醉?草,上!干什么不上?里面掺上砒霜,毒不死他!那啥,我前些日子,刚试验了一批新的桃花醉,你给他们搬去几坛,就说本庄主亲手酿的。天底下没几个人喝过。”
“是!”刘三揉了揉眉心,很是担心那些试验品会在赏花会上造成什么样的祸害。庄主酿的酒最好,是不假。庄主的试验品没人喝过,也不假。那是因为试验品基本都被庄主倒掉了啊!试验品之所以被称为试验品,就是因为做糟了嘛……
青天白日的,刘三莫名打了个冷战。赶紧加快步伐告诉刘大刘二,看还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别一不小心,惹恼了太子还好说,别惹怒了云国的大将军,片刻间就斩了咱们的脑袋。
桃城东的护城河两岸,挤满了赏花的游人。小商小贩忙得不亦乐乎,文人雅士桃下吟诗作对,风流得不亦乐乎,姑娘少妇打扮得花枝招展,娇俏得不亦乐乎……刘三带着刘四刘五一早便来布置打点,刘大赶着马车,刘二坐在一旁小心四顾着周围情况,卫护着刘大胡子的车厢。只有刘大胡子闲人一个,斜靠着软轿打着盹。
“庄主,会场到了。咱们进去吧。”刘二下了车,立在车厢旁,轻声问着。刘大正在勒马,小心调整着马车的平衡,恐怕勒得太急,颠到了里面长醉不醒的人。
刘大胡子豪无形象地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撩开门帘,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向外挪着。最后在刘二的搀扶下,稳稳落在了地下。
抬头一看,十年前东阴国国主御笔“赏花亭”三个大字的镀金依然璀璨无比。每次刘大胡子看到这三个字,都会对尽心维护这三个字的工人们赞赏一番,却对那三个字无甚感觉。很普通的三个字,无存在感,如果不是他们国主写的话。
刘三早早就立在亭内眺望刘庄的马车,是以马车刚刚停下,刘三便迎了出来。引领着刘大胡子等人入席。
刘庄的位置在右侧第二桌。紧紧相邻的第三桌,竟然是未澜坊,这让刘三等人很是不解。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靠山,怎么就能和刘阳平起平坐呢?刘三刚想凑近刘大胡子耳边解释一番,便被他摆手示意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