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丝蕾星，每名成功的海盗都信奉一则信条。

“战斗中永远没有道义，如果不想成为飘荡在无边黑暗中的太空垃圾，那么请学会不折手段。”

所以和海盗讲道义，纯粹是无稽之谈。

林天知道，当一个人长期生活在监狱中，思维也会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檀里桓就是个例子。如果他还在侦察营，如果他没有对重力锁产生定向思维，自己也不会轻松摆平对手。王牌侦察兵，兵营中的佼佼者，无论放在哪里都绝对是最危险的人物。

林天还未融入这座监狱，自然对重力锁无所顾忌，所以洛里斯才会觉得他无耻。

“滋味怎么样？”梅特勒从震惊中回过神，兴致勃勃地望着他。

“沉，越来越沉。”就像被高手从天灵盖一掌拍下，身体的重量加倍集中在腿部，自上而下的强大重力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刚开始而已。大侠，好好享受吧！”老头子幸灾乐祸地绕着林天转圈，突然语气一变，阴嗖嗖地道：“艾姑娘，之前的账要不要重新算一下？”

“喂，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它真的过不去，堵在心里会让我失眠。你知道的，失眠会让女人憔悴，皱纹增多，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所以我肯定会发疯，毋庸置疑。恩恩，你考虑一下，是面对疯女人的怒火呢还是现在让我打开心结。”

艾姑娘“咯咯咯”地笑着，清脆的像拂动的风铃。

“是不是觉得我们恩将仇报，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有，我发誓。老爷子你足智多谋，和蔼可亲；艾小姐心地善良，菩萨心肠；洛小哥心直口快，义薄云天。像你们怎么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说的太好了，可惜老头子没听到。” 梅特勒对着林天屁股狠狠抬起脚，“叫出来吧，我会更兴奋。”

“啊！”

“啊！啊！”

。。。。。。

“别叫了，比猪还难听。”老头子熟练地将洛里斯脱臼的手腕接上。

“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梅特勒很好奇，林天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身手不凡不足为奇，许多年轻人都有练武的天赋，比如洛里斯和艾姑娘都比同龄人要强上一筹。但是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冷静果断的性格可不是天赋能赐予的，特别是其临战的反应速度，都远超自己想象。

“糊里糊涂就来了。”林天说的是实话。

“别藏着掖着，以后都是一家人。”艾姑娘不信他的鬼话。刚才他们都假装出手，而陷入包围的林天眼皮都没动。

“真的。”林天将新人营的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天大的黑锅啊！不过，这个桥段听起来好像很熟悉，你们觉得呢？”

“老爷子，是你经历的事太多，背黑锅的晦气事十件有八件雷同。”

“或许真混淆了。”梅特勒摇摇头，进来这么久记忆力是一年不如一年。

“不打不相识，我来介绍下。”

“先从我说起，你可以和他俩一样叫我老爷子或者老头子，这样比较亲切。我关进来已经超过22年，能活到现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22年，让人心寒又忘不了的数字。自打进来之后，和外面的讯息全部中断，甚至连家人都不曾再见过。我有时也会痛不欲生，失去家人失去自由会让自己找不到存在感。孤独和心痛能将人逼到绝境，所以阿尔法监狱的死亡率非常高。即使能苟且活着，最后的命运也逃不过含恨而终。你要问我后悔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当初不贪财，不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犯错，我的人生又会是另一种色彩。”

“别提我。”洛里斯低垂着头，痛苦地摸着断指。

“小洛本可以过得很幸福。他是一名优秀的赛车手，因为成绩优异被一家大俱乐部看中，而且在那里遇到了心爱的另一半。不过俱乐部里的一名董事看上了他爱人，并且强行侮辱了她。为了小洛的事业，她忍痛隐瞒着，但那名该死的董事却想长期霸占她，于是在赛车轮胎上动了手脚。万幸的是，小洛从严重车祸中死里逃生，仅仅断了跟尾指。他爱人因为自责而选择自杀，悲愤欲绝的小洛从她日记中发现事情的原委，最后火烧了董事全家。”

“艾姑娘很少讲故事，我只知道她是一名杀手。”

林天暗暗叹了口气，既同情洛里斯的悲惨遭遇也敬佩他的血性。

嗅了嗅，空气中似乎也飘荡着一股哀伤情绪。

“对了，你们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直播厅，百年一次的星际争霸赛拉开序幕，所有蓝月银河系的国家都会参加。虽说我们是星级要犯，被联邦剥夺公民资格，但这种涉及国家荣誉的选拔赛只关乎个人实力，对身份没要求。阿尔法监狱曾经有人进入过正赛，不仅一举成名而且解除了牢狱之灾。可以想象，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谁不想落在自己头上？”梅特勒羡慕地解释着。

“你们参加了吗？”

“我挑战了，不过第一轮就被淘汰，艾姑娘还在坚持着。”洛里斯从回忆中挣脱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主要看运气。星际争霸赛参加的人数不胜数，单独预赛就需要五年时间。光我们艾德联邦就有80亿武者，蓝月银河系全加起来更是个天文数字。”艾姑娘替洛里斯感到惋惜，毕竟首回合就出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等明天我也去试试。”星际争霸赛是每名武者梦想的舞台，尤其在丝蕾星更是海盗少年心目中的圣地，每个人都会为之狂热。不为别的，因为星际争霸赛正是海盗皇帝传奇之路的开端。

“你？”艾姑娘摇着头。

“过阵子吧，反正来日方长。”老头子插了一句。

“为什么？”

“你个马上要关禁闭的家伙废话真多，等你出来再说。”洛里斯从卫生间端出一盆水，将地面的血迹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