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怎样？若你们青阳学院损失一位院使，你会善罢甘休吗？”楚雄天的眼神阴冷的往凌寒身上一扫，斩钉截铁的说道，“无论如何，李文忠都是我恭玉的长老，这件事情，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楚老鬼，你也看到了，就算在你们的地盘上，我青阳也并不落下风！你所谓的交待……我不给又如何？”王立群头偏了偏，细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才淡淡的说道。

“楚院师，李长老的事，小女子也是逼不得已，还望您能见谅！”陆浅予轻轻的向楚雄天施了一礼，才诚恳的说道，“雪燕山试炼就在眼前，我们两家若是在这个时候血拼到底，不管谁胜谁负，最终都会元气大伤，白白惹人笑话！元立和墨鼎那边想必也会拍手称快，庆幸少了两个对手，这又是何必呢？”

“丫头，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个损失我恭玉承受不起，你们青阳同样也承受不起。那么，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楚雄天面色变幻不停了许久，阴狠的眼光更是不时在凌寒身上掠过，良久才一咬牙说道。

“楚院师请说！”陆浅予平静的问道。

“丫头你没有修炼过，老夫看得出来。那么，杀害李文忠长老的，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子吧？”楚雄天一指陆浅予身旁的凌寒，阴沉沉问道。

“不、我们……”陆浅予急忙开口，在这一瞬间，她已经知道楚雄天的两个选择是什么。

“不错，就是我！”凌寒跨前一步，身躯笔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楚雄天。

“楚院师，我们不可能会做出这个选择的……”陆浅予摇摇头，无奈的对楚雄天说道。

“做不做这个选择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丫头。”楚雄天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厉声向王立群说道，“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个杀害李文忠长老的凶手留下，交给我们处置；要么今日在此血拼一场，大家手下见生死！长老被害，我恭玉若是连个说法都要不到，那么雪燕山试炼，老夫也无颜带着弟子去参加了！”

“楚老鬼，你是在虚张声势吧？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敢这么孤注一掷！”王立群冷声说道。

“那你尽可试试！”楚雄天无所谓的说道，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三个人中的一个瘦高老者，沉声道，“吴长老，传令弟子，紧闭院门，下必杀令！”

楚雄天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杀气毕露，任谁听了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王立群身边的三个院使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有些变了，就连王立群，也有些犹疑不定起来。见到那个吴长老闪身而出，他面色难看的出声阻止，“楚老鬼，你难道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废话无需多说！你若不肯交出这个小子，那我们便血战到底，再无第三种可能！”楚雄天双眼一瞪，气势凛冽，厉声说道。

“王院使，我们恭玉已经退让了一步了，只需要你们留下区区一名弟子，来为我李长老的死做一个交代，说来并不是多难的事。倘若如此你们也不肯答应，那便唯有血战一途了！”那瘦高的吴长老也沉沉的说道。

“楚院师，我和凌大哥实是迫不得已的。若不是李长老拿了墨玉阴参，却犹不肯放过我们，我和凌大哥也不会出此下策……”陆浅予平静的开口解释，还想试图挽回。

“丫头你不必多说，今日你若不是陆重情的女儿，我说不得连你也不会放过！”楚雄天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

王立群身边的三个院使互相对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马上便有一人站出来对王立群说道，“王院使，此事已难善了，何况我等也有不是之处，不如……”

王立群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却有些犹豫难决，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青阳的弟子，却要交出去任由对方处置，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青阳脸面何存？”

“那也总好过两败俱伤，”另一位面容枯黄的院使说道，“何况李文忠确实是死在少院师他们手上，如今又被我青阳大举杀到他们的地头，等同于赤裸裸的挑衅了！若是不给他们个说得过去的台阶下，恐怕楚雄天真的会与我们拼个玉石俱焚的！”

王立群沉默了一下，无法反驳。因为事实也确实如此，恭玉学院虽说不对在先，但先是死了一个长老，接着又被人杀上山门，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楚雄天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若是换了他，只怕也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小子，你的麻烦来了……”小鹤在凌寒的心里沉沉一叹道。

凌寒默默的点了点头，问道，“霄霄，若你恢复原形带我离开，可有把握逃过他们的追杀？”

王立群他们几人讲话的时候，虽然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但凌寒还是隐隐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况且就算是听不到，他也能猜的出来。心里面不禁有些悲哀，自己不顾危险一腔热忱的赶来，原想为青阳这方增加些筹码，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双方血流成河。谁成想自己这一来，竟然会被当成双方止息干戈的牺牲品！

“恐怕不能！”小鹤凝重的说道，“我现在境界太低，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对方都是引气境的高手，我没有多大把握！”

凌寒心里一凉，如果小鹤都没有办法，那他今天只怕真的凶多吉少了。对方是四个引气境的高手，自己想在他们手下逃生，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惜，那两颗雷鸣珠已经用掉了，不然的话，倒可以拼掉一个是一个……”凌寒叹息了一声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也会先把你带离这里再说。虽然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但总能拖延周旋一下，或许会有转机！你得了天衡遗物，就是他的传人，我会尽全力保你安全的！”小鹤想了想，安慰他道。

“也好，走一步算一步吧！”凌寒握紧了拳头，说道，“我现在实力太弱，过了今日，我定要拼命修炼，这般我为鱼肉的感觉，当真令人不爽！”

“你说的不错，不管在哪里，想要有立足之本，就必须有强大的实力！”小鹤不知想起了什么，语调有些沉闷，“就如今日，若你有化丹境的实力，只怕这几个老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边王立群在三个院使的劝说下，仍是有些难以决断，三人只好继续劝说。

“王院使，我们青阳几十年的基业，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毁于一旦啊！”

“楚雄天性格刚烈，必会说到做到！区区一名弟子，我们就给他这个面子又何妨？说到底仍是他恭玉吃了亏，我们仅仅交出一名弟子，他们却损失了一位长老，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面容枯黄的院师道。

“黄院使，这种事情是不能这么比较的！”王立群不悦的说道。

“唉，若是陆院师在就好了，他楚雄天可还敢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如今，一个弟子的性命，和青阳学院一众弟子的性命相比起来，孰轻孰重？王院使，难道你还不能决断吗？”一个头发半白的院使如此说道。

孰轻孰重？王立群刚毅的面上不禁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确实，一个普通弟子的性命，和青阳学院数百弟子的生命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这样的选择，再容易也不过了。

若是为了陆浅予，王立群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血拼到底；可是凌寒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弟子，王立群却不敢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

沉默了片刻，王立群才猛然一咬牙，颓然道，“好，就依你们！”

王立群的目光看向凌寒，眼中带着歉然之色，但凌寒只是淡淡的、丝毫不带感情的扫了他一眼，连同他身旁的那三个院使，随即偏过头，跨出两步，站到了两拨人的中央。

“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凌寒冷冷的看了王立群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子，这是你跟王院使说话的态度吗？没教养的东西！”那面容枯黄的黄院使见了凌寒的态度，顿时大怒道。

“你们既不把我当青阳弟子，我又何必在乎什么态度？”凌寒冷然一嗤，黑衣下的身躯挺立的如标枪般笔直，眼神如鹰一般锐利，盯着黄院使道，“我凌寒今日，最多便是一死，有何所惧？我若不死……”

凌寒冰冷的眼神一一在他们身上扫过，包括王立群，包括楚雄天，也包括两方的长老和院使。众人被他眼神这般一扫，竟然油然生出一股寒意。

“……我若不死，他日你们便等我凌寒上门讨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