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涣忙止住笑意,抱拳道:“不知这位师兄找我有事吗?”
“没事没事,”那人笑道,“我叫丁一,是青木真人的弟子。听闻陆老弟天资聪颖,本来我尚且不信。但今日一观,果真器宇轩昂,不同凡响,且我与陆老弟一见如故,便欲结交一番。”
陆涣心道此人可真是自来熟,两句话不到,自己便成了“陆老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他早就相熟呢。不过又一想,多交几个朋友未必不是好事,当下便点点头,正欲说话。便听一个声音冷道:“早闻陆师弟天纵之才,但一定要交友谨慎,切莫和某些废物太过接近,以免自误!陆师弟若真是想交些朋友,我们倒可以亲近亲近。”
陆涣眉头一皱,转身看去,只见此人面色苍白,一脸的狂傲,隐隐还有一丝阴鸷,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其之前话语确实太过刺耳,不由心生厌恶之意,正要开口回绝,就听得丁一怒道:“李成,你说谁是废物?”
却听那李成道:“我又没有点名是你丁师弟,何必动怒。”李成此语确实阴毒,方才只有陆涣和丁一两人,既然不是陆涣,那就必然是指丁一了。而言没有点丁一的名,却是即骂了丁一,又让其作声不得。
“你!”丁一气的发颤,却又说不出话来。
陆涣此时更觉厌恶,不由抱拳冷冷道:“若没有事,那便告辞了。”说罢拉着丁一不顾而去。
望着二人背影,李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却说陆涣拉着丁一朝后山行去,一路上丁一骂骂咧咧很是不爽。陆涣见状,不由劝道:“丁师兄犯不着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说的也是,”那丁一想了想,忽又笑道:“陆老弟,千幻城近几日很是热闹,不若为兄带你去玩玩?说不定还能碰见一两个美女……”
陆涣一阵无语,心道这丁师兄变得也太快了些。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其说道美女的时候,眼露绿光,一脸猥琐。于是摇头道:“丁师兄美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初入修途,还是当以修炼为主。如果没有别的事,小弟想……”
不待他说完,丁一搂住陆涣肩膀,摆着胸脯道:“陆老弟可是不喜欢那些寻常女子?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说得出,无论是咱们这地峰的,还是天、人二峰的,即便是主峰的,从弟子到师叔,没有为兄办不到的。”
听闻这些,陆涣看这丁师兄,感觉其脸上明显刻着“色鬼”二字。但转念一想,适才听闻丁一所说除地峰和主峰外,还有天、人二峰,不禁向其询问。
原来山河宗共有四峰,主峰皆是宗内修为高深的前辈,主管宗内事物。接着便是天、地、人三峰,以三才之意命名。三峰修炼宗旨各不相同,天峰以星宿为本、地峰以地相为主,而人峰最是玄奥,以命理、运数为本,三宗各有所长,却不离山河宗以风水堪舆证道的本源。
只听那丁一道:“其实呢,纵观我山河宗,当以天峰美女最多,但我地峰虽少,却也丝毫不差。只有那人峰略微逊色了点,但总算还是有几个出众的……”
“丁师兄,”陆涣不得不打断他道:“之前的那个李成,却是何人?”
“人家兴致正浓,提那扫兴之人作甚。”丁一似是对于陆涣的打断很是不满,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道:“他是掌峰次徒,常不凡的师弟。虽说那常不凡为人骄傲,但行事作为也不失为一个君子。只是他这二师弟,不就是修为到了寻道后期,却如此目中无人。而且此人心思极重,气量狭小,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陆涣点点头,眼见丁一似又目泛绿光,当下忙一抱拳道:“丁师兄,小弟实该去修炼了,告辞。”不待丁一说话,便疾行而去。
丁一冲着陆涣喊道:“陆老弟慢走,当心摔着。明日再去带你看美女……”
陆涣顿觉满脑门黑线,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
此时已近黄昏,陆涣回得木屋,想到今日之事,不禁苦笑摇头。随即摇了摇头,抛开杂念,盘膝修炼起来。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修炼虽还是有灵气入体,但体内黑暗中那条道路除了凝实了些许外,没有丝毫变化。从修炼中醒来,陆涣摇摇头,暗道:“这修炼真不是一般的难,昨日还有一小截路,今日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不过若是天天修炼,应当会逐渐提高才是。”
此时天已黑了,陆涣盘膝坐在床上,回想今日常不凡架尺飞行情景,暗道:“师父说过,飞行是催动天地灵力,借此凌空前进之术。只是具体应当怎样做呢?”忽然脑海中似有光芒一闪,记得昨日观看那《山河经》时,最后似是记载了几种法决神通,其中有一篇就叫做“御风术”,忙闭眼向识海探去。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笛声,空谷传响,跌宕起伏。飘飘如鸾鸣凤舞,渺渺似碧涧流泉。就像一阵轻风、一场细雨,暗暗地浮动,滋润了人的心田。被笛声所引,陆涣慢慢地走出屋来,缓缓向发声之处行去。
流水潺潺,夜虫低鸣,陆涣不知行了多远。
笛音也渐渐变得清晰入耳,只见前方一片瀑布,下面是一汪不见其深的寒潭。
潭边,一个女子悄然站立,玉手执笛。一身白衣,在朦胧月色下,仿佛如凌波仙子,遗世独立。似是察觉有人,那女子转过身来,看见陆涣呆呆站在不远处,看向自己,不禁眉头一皱。
只见此女皮肤白皙,薄唇微抿,眉目如画。飘逸出尘,绝世容颜在月光下更显得娇媚动人,仿佛这月色就是因她而生,为她而存,自她而美,伴着她的出现成为永恒!
陆涣看着此女,一时惊呆,更见其柳眉轻蹙,不觉心下便是一疼。
这时,但听此女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声音仿如天籁,陆涣一时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那女子不禁眉头又是一皱,声音大了些道:“你是何人?怎会来此?”
陆涣这才恍然惊醒,一想方才窘态,不禁涨红了脸,忙抱拳道:“我是地峰新晋弟子陆涣,见过师姐。只因听见师姐笛声,不知觉间便被吸引过来。”
“你见过我?”那女子略带惊奇道。
陆涣摇头道:“没有。”
女子又问道:“那你为何叫我师姐?”
陆涣道:“师姐身处地峰之上,当是地峰弟子,况我才入门不过三日,所以想来你应是师姐了。难道还会是师妹不成?”
最后一句本是戏言,陆涣就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说出这一句。不由心下暗暗忐忑,恐唐突了佳人。
那女子听了最后一句,又是眉头一皱,短短一会儿她竟然皱了三次眉。不禁暗暗摇头,随后便淡然道:“此处已是女弟子修炼之所,念你才入门,不知规矩,这便去罢。”说罢,她便轻身而起,凌空离去。
陆涣感觉就像做梦一般,当下也不再多想,转身离开寒潭。
此时陆涣在树林中乱转,原来他来时被笛声所吸引,没有留意道路,此时竟然是迷路了。就在这时,眼见前方有一丝光亮,还隐隐有人声传来,陆涣忙行过去,欲问出去之路。
他方一过去,只见两名女子执剑正在围攻一名男子。那男子躲闪时觑见陆涣,忙向他跑来,还大叫道:“陆老弟救我。”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所见的丁一。
此时那两名女子也追了上来,剑指陆涣二人,一女怒道:“你们这些男弟子,整日里不好好修炼,跑来偷窥,实在可恨。”
另一女也道:“你们为什么不学学常师兄,非要做那登徒子不成?”
有了陆涣在场,总算不是一个人了,丁一底气也壮了起来,笑道:“两位师姐莫要误会,我这陆老弟早闻地峰女子之风采,心向往之,于是我便带他来此一观。绝对没有它意。”
陆涣无语,暗道这小子你偷窥就行,干嘛说是我要来。
就在此时,先前那白衣女子飘然而至,想是之前听道丁一所言,看了陆涣与丁一一眼,不禁眼中微露厌恶。
此时那两名女子也上前来,行礼道:“见过姜师姐。”随后其中一女道:“师姐,这两个登徒子……”
却见那白衣女子,摇头打断道:“让他们去吧,不然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明日告知他们师长严加管教就是。”最后淡淡扫了二人一眼,带着那两名女子飘然离去。
陆涣见此女来时,便担心其听见丁一的话,恐误会自己之前骗她。此时一见,果真如此,心下不由得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