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洛阡陌与徐不缓睡同睡,既是避免意外,更是洛阡陌担心徐不缓会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在被褥里,徐不缓不住的抽泣,香肩颤抖,梨花带雨。
洛阡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遭遇这事的不是自己,换做自己也定然会处于崩溃边缘的。而最让洛阡陌咬牙切齿的是那书呆子宁钦书便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去那落月坡古墓已经是空谈了,眼下更重要的是看好徐不缓,免得再生什么事端,而那李家也着实没有追究的必要,毕竟生事的李逍遥已经被墨欢一掌杀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同洛阡陌想的那般简单的结束。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洛阡陌忽感后背心一股凉意袭来,兀自坐了起来,再看身旁,徐不缓早已不见了踪影,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秀发披散,“师姐?”
一声未果,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洛阡陌暗骂自己恁的就睡死过去了。这下如何是好?
连忙起身佩剑出门,房门刚被推开,洛阡陌被眼前的场景怔住了,院里一片狼藉,似乎有人打斗过一般,“糟糕!”飞身来到客栈前厅,果然!
一地狼藉,几具冰凉的尸体横呈,昨日送饭的小二哥被人一剑穿了心肠,鲜血染红了大理石地板。
到底是谁?为何外面有打斗自己却不觉不知?徐不缓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走了?那为何自己安然无恙?
种种疑云笼罩,洛阡陌努力平复着焦急的心态,径直来到一家布庄,抬脚迈了进去,还不待小二招呼便是压低声音急切的道:“地、黄二级密探全部召齐!我要知晓昨夜至今日凌晨云来客栈发生了什么!此城里又有哪些形迹可疑的人,我要最详细的情报!今夜子时我便来取!”
说着掏出一枚望江楼铁木令,交与那小二,便夺门而去寻那墨欢。
贝齿轻咬,洛阡陌步履浮躁,在大街上走着,却是根本不知墨欢的所在,墨家在距离此地三百里外的云水城,按着墨欢的话,他只是在此地办事罢了。
一直到了晌午十分,南岭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洛阡陌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在一座城外的桥上四处张望,有些气闷,跺脚道:“关键时刻一个个都靠不住!”
“喂喂喂——你说谁呢?”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不远处的城门处踱了过来,黑色短衫,依旧是敞露着结实的胸膛,墨欢有些不乐意的道:“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哦。怎么啦?”
“我问你,云来客栈被血洗,你可知?”
“知道。”
“那我师姐徐不缓被人劫走,你又知道否?”
“知晓一二分。”似乎完全在掌握之中,墨欢嘴角轻扬,笑道:“放心吧,来者是高手,我不能敌,让墨家暗卫跟着。看那模样和行路方向,应当是李家之人。”
“那昨夜客栈庭院里的打斗,是何人?你?”洛阡陌一愣,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了,就像花言蹊那般神秘。
墨欢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模样,“喂——那般明显的打斗痕迹,分明是那书呆子宁钦书与那高手斗过,不过看那一地的鲜血,书呆子应该是没能作为,被伤的不浅。”
闻言又是一愣,“宁钦书?他没走?”洛阡陌惊道。
“他倒也还算是个男人。”墨欢诡异一笑,“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当务之急,乃是搬救兵去那李家讨要个说法。”
略一迟疑,终究是还是说出了口,洛阡陌轻拢秀发,“那个——你呢?”这南岭乃是墨家的天下,若有墨欢相助,救出徐不缓才有望,单凭她望江楼外来势力,对付这李家地头蛇恐不能如愿。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墨欢白眼一翻,一副看不起的模样,“我这一上午可是跑断了小腿给你们找救兵呢。”
洛阡陌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就走?还是?”
“宜早不宜迟。”
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百里之外的李家所在。
李家乃是这一个势力不小的家族,但跟墨家比起来也就相形见绌了,据传李家祖上本是苗族的异士,因触犯了族规被驱逐出了十万大山,这才在南岭改了名姓、落了脚,凭着养蛊的门道在这里开了枝、散了叶,但近百年来家道中落,跟那垂云观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祖上的养蛊之术早已失传,靠着早些年收藏的各种功法延续着家道。
偏偏李家因为养蛊的原因,人道是触怒了天意,香火一直不旺盛,到这一代,仅仅有了李逍遥这么一颗独苗,从小爱着、宠着,这才让他闯出了许多祸端。瘦死的骆驼的比马大,凭着家族的几分势力,在这百里内,倒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着,没曾想却是与洛阡陌几人遭遇了。
李家看着自家的香火断了,自是怒火攻心,这又才对洛阡陌起了毒心,却不了遭到了宁钦书的拼死阻拦,败露了踪迹,只掳走了徐不缓,还留下了不少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