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和大伯正要出去,就听见无情急急的叫道:“大……大妈,我要上厕所!”
“哎呀,你们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都忘记告诉你们茅厕在哪里了。来,我顺便扶你去解手。”大妈说着就将无情扶下了床。
无情刚走一步,就“啊”的一声痛呼,显然是崴伤的足腕还未好。
杨墨文苦笑着摇摇头,走到无情面前,转身弓背,道:“上来吧,我背你去。”
“哼,不要你背!”无情冷哼一声,拒绝杨墨文的好意。
“不要我背?那你是想让大妈大伯两位老人家背你搀你吗?大妈大伯不累啊?少废话,快点趴上来!”杨墨文见无情都这时候了还这么不懂事的闹,他还真想把无情狠狠的揍一顿,让她清醒清醒。
无情没办法,“哼”了一声,才趴在了杨墨文的背上,也不说话。杨墨文已经被无情这些无理的行为搞麻木了,也不多说什么,背上无情跟在大妈身后。
到了茅厕门口,杨墨文将无情放下,由大妈帮忙将她搂进了茅厕,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杨墨文也解了个小手,然后背着无情回到了房间。而大妈大伯也回屋睡觉去了。
“你出去,我不要和你这个混蛋在一个房间!”杨墨文将无情刚放在床上,无情就以命令式的口吻对杨墨文说道。她可不想与杨墨文同宿一屋,也不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就要赶杨墨文出去受冷。
“我靠,凭什么啊?这是你的房间吗?哼,要出去你自己出去!妈的,真是无理取闹!”杨墨文气得已经快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他拿了床被子走到书桌前,将身子裹住,坐在椅子上就趴在桌上,闭上眼睛,干脆不再理会无情了。
无情现在对杨墨文也无法,冷哼一声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哼!”
说完,无情关上床头边的电灯开关,躺下睡觉了。两人都很累,不一会就呼呼的睡着了。
“啊……哎哟……”这是杨墨文痛苦的声音。
半夜时分,杨墨文浑身滚烫,却被冷醒了。他只觉全身的骨子里都冒着寒气,浑身酸痛无力,胸口更是如同堵了块大石,呼吸有些不畅,而且每呼吸一次,他的胸口就痛一下,难受异常。他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裹着被子拖着步子向床上走去。
杨墨文费劲的爬上床,躺了下来,胸口之痛似是得到了缓解,慢慢的就不再痛了。但他冷,全身都很冷!他将棉被裹得紧紧的,却依然全身发着抖打着颤,不自觉的轻声呻吟起来,白天没有发作的症状在这一刻爆发了!
想想,杨墨文在河水里受了冷,上摊后慢慢缓了过来,但无情的不配合使得他在后来劳心又劳力:因为无情不换外衣而冷得差点一命呜呼,杨墨文对她一番施救之下,把自己积蓄的体力消耗了不少;无情没醒,他又只得背着她返回,体力迅速消耗,出了不少汗,而受的内伤也一次次牵发;在无情醒后,杨墨文又将外衣脱给无情换上,他自己时冷时热的,本以为无情可以自己走路就轻松了不少,但只走了一小段,无情又崴了脚,她自己走不了,还不肯让杨墨文背,时间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后来还是杨墨文回去强行把无情背回车,山路不好走,夜晚的山路就更别说了,他又照路又背人,时不时的也会崴几下,胸口的内伤就这样又被牵发了多次,其实杨墨文内心非常清楚自己的内伤在加重,但他不得不咬呀坚持;回了车后,杨墨文就想快点回市里,吃了饭就去医院做检查治疗,但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车还没开出多远呢,车就爆胎了,后来就是车没油了,再后来便是又背着无情来到村子,内伤也再次牵发;饥寒交迫,加上内伤的不断加重,杨墨文隐隐感到自己这次会有一场大病,他本想熬过今晚,待明日回市就住院的,可惜床只有一铺,他不可能与无情争床睡,便弓着身子爬着桌子睡,这更是不利于平复胸口的内伤,再加上深夜受冷,寒气浸体,使得他所有的病痛都爆发了出来!
呻吟中,杨墨文渐渐有些迷糊,开始在床上翻滚起来,好像又抓住了一条棉被,就往自己的身上本能的拉扯。
杨墨文有本能,无情也有本能哈。无情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因为喝了姜汤,又没有其它毛病,所以效果很好的出了一身虚汗,汗水多了,她浑身也不利索,就下意识的扯着身上的衣服,然后向着干燥的地方翻滚,自然就滚到了杨墨文这边,似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被子,她也胡乱的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难免会碰到对方的身体。无情碰到了杨墨文没什么感觉,但杨墨文碰到无情的时候,就像找到了热源似的,只觉得那是能驱赶自己身体里的寒气的热源,便使劲的往无情处滚动。
棉被也在不知不觉的拉扯间打开了一角,两具身体滚到了一起。杨墨文抱着无情柔软而火热的身体使劲的往胸膛处搂,而无情也抱住了杨墨文。这一抱牢,两人好似安了心,不再翻滚了,沉沉睡去……
“啊!啊啊啊……”
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紧接着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这是无情的声音。
天亮了,无情似乎做了个美梦,美美的沉浸在梦境中,当梦醒之后,她睁开了迷醉的双眸,却看到了令自己惊恐、羞怒交加的一幕:自己竟然几乎光着身子的躺在这个令自己最最痛恨的臭男人的怀里!
惊慌之下,无情尖叫出声。而面对她的惊叫,杨墨文却是双眼紧闭,并未被惊醒。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无情一边惊叫一边要从杨墨文的胸膛挣脱出来。但她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依然被杨墨文死死的抱住,一时气急,喊完就用自己抱着杨墨文的手掌狠狠的向回拍在了杨墨文的脊背上!
“噗!”
杨墨文遭击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了无情一脸,还溅了不少在床上。只见杨墨文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他抱住无情的双手也无力的松开滑落……
这一幕又超出了无情的想象,她已经搞不清楚是啥状况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撑起身,边擦着脸上的鲜血边摇着杨墨文的身体,急声道:“喂,死混蛋,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杨墨文口中传出,他终于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就看到无情春光外泄的样子,苦笑着虚弱的说道:“妈的,现在不用你再动手,我也要挂了!咳咳……不好意思,我经不起诱惑,你可以先把衣服穿上吗?”
“啊!”无情又是一声惊呼,反应过来,双手慌乱的抓起被子遮挡住自己外泄的春光,边穿着衣服边恶狠狠的道:“混蛋,我要挖了你的眼睛!你这个该死的人渣,竟然,竟然敢……敢欺负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无情快速的穿上了昨天换下的她那套紧身衣,转过身再看杨墨文,却是又见他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响动,不由得急道:“喂,死混蛋,你别给我装死,快醒醒!”可杨墨文依然没有反应。
“姑娘,你们两个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大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无情现在没了主意,听到大妈的声音,走去给大妈开门。她的足腕也好了很多,勉强能走动。开了门,大妈见无情脸上似有鲜血,吃惊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是那个臭男人,他要死了!”无情现在也有些紧张,自己就拍了他一掌,就真的要把他打死了?
大妈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血迹,又看到杨墨文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也慌了手脚,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他就吐血了。大妈,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无情说着伸出手指探了探杨墨文的鼻息,呼吸很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哎呀,怎么就真的出事了呢?这可怎么办,我们这里又没医生,永进也已经去县城卖折耳根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大妈就一淳朴农民,遇到这样的事,也是急得团团转,深怕会给家里惹来大麻烦。
“无情!无情!你在吗?”
“啊,玉涵!”无情刚准备回答大妈的话,就听到玉涵的声音,精神一震,急忙大声应道:“玉涵!玉涵!我在这里,快点过来啊!”说完向外面走去。
不一会,从大门外就冲过来一伙人:玉涵,沈文轩,徐文韬,崔俊生,还有王虎也带着两人来了。
玉涵一见无情的样子,就焦急的问道:“无情,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没什么事,你们怎么来了?”无情是见了玉涵就把杨墨文的事抛在了脑后。而大妈见到这伙人的衣着打扮、气质相貌,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她也不知怎么插嘴,也没提杨墨文现在还死活不知的事。
“你们一直不见回去,我们又联系不上你们,怕你们出事,就告诉了我爸爸,然后爸爸又叫上王大哥帮着找你们,后来确定了你们的位置,我们就赶来了。”玉涵说着,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杨墨文,便问道:“对了,墨文呢?”
“呃,他,他还躺在床上,可能要死了!”无情终于想起命在旦夕的杨墨文,心情有些复杂的回答道。
“什么?”本来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无情的王虎听到杨墨文要死了,发出一声惊呼,抢在玉涵的前面,飞快的冲进了屋里。
“这是怎么回事?妈的,要是小杨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们陪葬!”王虎一看到杨墨文的样子,就气急败坏了,不分对象的对着跟进来的一伙人怒吼道。他经验丰富,眼光毒辣,一看杨墨文的脸色就知道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生命以到了危机时刻!
王虎吼完,立即对他带来的两人吩咐道:“小布,小武,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一副担架出来!”
“是!”两人齐声应答。然后一人动作迅捷的将房门一拉一扯给取了下来,另一人将床上的棉被抱来平铺在门板较光滑的一面,算是做好了一副新担架。担架做好后,两人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陷入昏迷中的杨墨文抬起,轻放在担架上,等待王虎的命令。
王虎向紧张的大妈说了等会会有人来帮她修整屋子后,拿起杨墨文昨晚换下来的那身放在桌上的衣服,大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小武和小布平稳的抬着担架紧跟在后。再后面自然是沈文轩等人,无情咬着牙,扶着玉涵,拖着腿跟在其中。
一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王虎不停的打着电话,安排事情……
众人来到停车处,小布和小武将担架抬上王虎的悍马车,为避免晃动,两人牢牢地握住担架。王虎在前开车,为开得平稳些,车速开得并不快。沈文轩等人开着车跟在其后。
过了十几分钟,王虎将车开到一场地处,这里已有两架直升机在等着。
王虎将车子停好,把杨墨文抬下了车。此时从一架直升机上已下来两名穿着医生制服的中年男人,抬着医用担架,走到王虎的跟前先敬了个礼,便将杨墨文轻轻的抬到了这副医用担架上走回直升机。
王虎交待小布和小武分别把自己和杨墨文的车开回去,然后走向载有杨墨文的那架直升机。而沈文轩也是交待徐文韬和崔俊生二人将他的车开回学校,便带着两女向另一架直升机走去。
众人上了机,直升机立刻启动。起飞后急速的飞向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