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跑堂小厮嚷嚷,那些学琴的女子,立刻好奇问道:“谁人写的?”
“据说,是一个书生写的,那书生先前在诗会上,念过几首诗词,被人讥笑借来的诗。结果白家的小娘子看不过,竟然拿出了那书生先前写的一首旷世之作,我看这金陵,只怕过一阵天天都要传那首声声慢了。”
“竟有此等事?”众女子围上来,就连那珠帘中的李兰君,也好奇地侧过目光。
“拿来我们看看!”众女子,从那跑堂小厮手中拿过梨园那面才传来的诗词,打开一看,众口念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这...."
震惊的念不下去了!
稍微平复了心情,等到有女子将那首从梨园传过来的声声慢,在大厅中念完之后。如死水一般沉寂的大厅,只听得窗外潺潺水声,西凤楼众女的表情,渐渐暗淡下去,不再有先前嬉笑颜开那般欢喜,到最后,竟有些许女子,小声呜咽了起来。
“兰君姐姐,你会弹声声慢的词,给我们弹一遍吧。”红着眼睛的众女,淡淡说着。放佛刚才听见了悲伤的故事,让她们久久不能平静。大多在想,这写词的人儿,存心地想赚取她们女子的眼泪儿。
珠帘里面的人影儿静静不动,好像没听见外面妹妹们说话。
“兰君姐姐。”
又是一声呼唤!
那面才回过神来:“嗯。”声音似乎有异样:“声声慢的指法,要复杂一些,我且试弹一遍。”
似有些心不在焉的音符传出来,李兰君抚琴清唱,婉婉道唱出了声声慢开头七个重叠词。只不过,比起先前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如今却变成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究竟谁写的这首声声慢呢?李兰君算是接触颇多诗词,还没见过一个男人写出来的词,比女人还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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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秦淮河,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漂在河上的画舫中,大多都在练习那首声声慢。这首词,可谓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传世作品。当然,梨园诗会那面,亲眼见到有传世名作面世的众人,此刻已从怀疑的态度中,接受了这首词就是陈厚颜所作的事实。至于此次梨园诗会的魁首,几乎没有商榷的余地,落到了陈厚颜头上。
“众望所归啊!”席间,秦老感慨说道。魁首已毫无悬念,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一波三折:“芷晴小姐也是爱才之人,若非刚才你写出这首词来,我等又那里知道八百居然还藏有这一步。”
“秦老难道忘记了,这小子下棋,除了换子之外,留下的后招,也让人防不慎防么。”笑声从旁边传来,徐云亭这老头的赞美听着有些别样。
白芷晴婉婉笑着。她只是看不惯,那些人对陈厚颜的讥讽。至于旁边的陈厚颜,多是对那个所谓的魁首不感兴趣。有好事者,更拿他和柳永、张先,齐名,并且在诗会上,渐渐传了开来,陈厚颜听过之后,大多一笑而过。他大概是记得,前几日在秦淮河边下棋时,秦老就说过,诗词一道,终归是消遣之乐,于此,他表现的极为平静。
诗词一道,对他这个穿越人士来讲,的确是消遣,拿来炫耀,更显得幼稚。他这副平淡对待的模样,落在席间几位老者眼中,就颇为欣赏了。
“倒是该散了啊,时候不早了。”这个时候,宴席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外面走去,这进行到半夜的诗会,的确令人疲乏,借着这散席的风向,陈厚颜也打算撤离了。
几位老者闻言,一并点了点头:“那我等也散了吧,一把老骨头,熬到半夜,不容易啊,不过,总归是有收获的。呵呵,只怕明天金陵就会传八百的名字了。”
“无所谓呵!”陈厚颜笑了笑,对着白芷晴说了句:“走吧,难道还想等会儿被人围起来,不让走啊。”
白芷晴向席间几位老者作福道别,然后跟在陈厚颜的身后,从主宴席那儿,往外走去。
来的时候,这二人打破平静的诗会,走的时候,依旧迎来无数注视的眼光。
几乎如同暴露在闪光灯下的名人,走过诗会宴席,那面许多谈论声音传来,大多都是因为那首声声慢,重新认识这个勾搭白家小娘子的书生。按理说,一个人能写出如此出名的词,谦虚点的都会说一些承让、侥幸之类的话语凸显自己高深之处,至于傲慢的人,则是洋洋得意向人炫耀一番。总之,生怕不能扬名天下。而这书生,两样都不沾带,竟然毫不在乎,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一句话,连那首声声慢都是旁边的白家小娘子代笔,让人有些看不懂这青衫书生是何想法。
“或许,他是不在乎吧。”
“淡泊的有些清高了!”
众人觉得这想法太好笑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但见那书生和白家小娘子二人伉俪情深走出诗会宴席,大家都有散去的心思,梨园诗会也就意味着走向结束。众人散的散,离的离,热闹的诗会,如同曲终人散那般显得散乱。
梨园外,走出来的白芷晴和陈厚颜二人,往那边马车走去,靠近马车前,白芷晴顿了顿,迈不动步子:“要不要我送送你?”
梨园距书院有那么远,陈厚颜点头答应了:“那里找这种好事!”
两人上了马车,车内的装饰,依旧如那日初见时那样,未曾变过。
白芷晴坐在车中软垫一角:“刚才,是我鲁莽了。只是,见不得别人.....别人,那般诋毁你。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心里,心里,舍不得。”
结结巴巴的声音,说出这翻掏心窝的话,也颇让她神色羞涩。那面传来温和的笑声,无所谓,道:“没事儿的,我在乎的不是别人怎么议论。”
“那你在乎什么呢。”漆黑明亮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白芷晴小声问道。陈厚颜的淡泊,让她觉得,才子本该如此,不追求名利熏心!
“嗯,很多吧,不过,现在呢,嗯,在乎的事当中,也有一个你,呵,男人都是这么自私的,只有对自己好的女人,念念不忘!”这话说的自然而然,陈厚颜感受得到白芷晴对自己那种细微的在乎。水榭亭子中,她亲手抹掉那首声声慢,后来又把它拿出来,足以证明这一切。
有种被人理解的开心从白芷晴脸上展露出来:“竟说些会哄人的话。”
陈厚颜慢慢靠拢她,抓住她的柔夷:“不会哄女人的男人,大多都是孤独一生的。”
“噗嗤!”眼笑眉开,白芷晴那儿叹了一声,只觉得靠在陈厚颜怀中的身子越发滚烫:“真的是冤家啊!”
她话还在嘴里,香唇已经被撬开,一条温热的舌头,搅的她小香舌乱窜,香津滋润,触之销魂。她如何受得了这般挑逗,一会儿功夫,已经是春|情泛滥,无法自拔。
“嗯!”白芷晴那儿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整个人化作春水那般融化在陈厚颜怀里:“我喜欢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而后便是骤雨般疯狂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