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文勉走出那间房子已经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无欲左旅却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气氛中:宇文勉的周围一片安静,准确的说是根本没人靠近他,其他四个人却不时把头碰在一起唧唧喳喳。宇文勉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不至于搞得夸张到这种程度吧?这都把自己当什么怪物看了?
终于,宇文勉再也按捺不住,撇开其他几个贱人不管,他一把拉过菲月,假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你在和他们密谋些什么?谋杀亲夫么?”
菲月一脸无辜的样子:“他们说你骗人倾家荡产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叫我小心为上,小心被骗得失身,离你远点的说!”
“我靠,他们这么说你就相信了!”宇文勉脸上出现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但是,根据我自己的观察和判断,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呀!”菲月不为所动,执迷不悟,继续无辜!
看着菲月那纯真而不带半点杂质的眼睛,那眼睛使劲眨啊眨啊,好像是在对他说:宇文勉同志!当骗子当坏人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得!这几个贱人是联合起来给自己打上“骗子”的金子招牌丢出去卖了,他们才正好落得个悠闲。事到如今,连菲月都被争取饼去了,好似肉都摆在案板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宇文勉长叹一声,自是懒得做无谓的挣扎,一咬牙一跺脚破罐子破摔,遂掩面长叹而去……
一时间又惹得众人议论纷纷:无欲旅团六大才子之中,就以阿勉兄最为洒脱啊!
却说洒脱兄六根未净尘源未了,还放不下“怒”这一说,他饱含着心酸的泪水,在这个漫漫长夜不遗余力不辞辛苦地把痛苦洒满人间,洒向每一个有缘相见的人。一晚上下来,同样的一个骗人招数,就为他们团队扯来整整上百分,积分稳居排名榜前10名。
这套被洒脱兄称为“九个谎言和一句实话的故事”的骗局,最为巧妙的地方并非是构思精细,而是宇文勉懂得见好就收,这也是赌徒中最重要最难得的见识。骗局中的第五个谎言,既是一个重要的转接点,也是一个关键的收盘点。如果对方够谨慎或者说够笨的话,在进行到这个谎言时就会穿帮,虽然如此,对方指出却是“谎言的数量有问题”而不是“宇文勉不是墨提斯星辰”!
这两者之间所存在的巨大差别就在于:就算穿帮,宇文勉仍然可以很轻松地收盘,拿着对方的三分走人!
所以,这注定了是一个充满收获的夜晚。
只是令宇文勉没想到的是,这会他在积分榜上清楚的看到,无欲右旅以多30分的优势,排在他们上面三位。
这样的结果让一直作牛作马的宇文勉简直无法接受,气急败坏之余当然接通堕落天使的通讯去问个清楚,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更是气得不行:原来这游戏的前期纯粹靠武斗赚分超容易!因为有人暗中操作,将可以“约定无视规则四和简单的积分规则”这个办法迅速传播开来,大部分知道自己脑筋不行的玩家直接选择了这个办法,无欲右旅有整整四个旅团的正式队员,难道还能输不成?
失败者相继离开了这个游戏,剩下的玩家能达到这个等级,能继续存活在这个战场上,脑子里装的当然不是稻草,他们经过思考后的决定是:只和自己分数接近的人打。
就这样,再经过几轮淘汰以后,剩下的武斗派全是实战能力超强的队伍,他们的分数都比较高但是彼此距离也特别接近,全都徘徊在前32名的边缘。他们拥有无容质疑的实力,但是却缺乏得分的方法。谁也不愿意走到这最后一步却失败,想战斗却又害怕失败的心情让他们以近乎选老婆的心情来选择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对手。
想要从他们身上再抽分走,简直难比登山!
无欲右旅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的,实际上,凡是拥有水向元素师的队伍都脱颖而出,这些元素师能使用水向元素的幻术刻意隐瞒甚至欺骗对方,于是他们和对手之间的战斗总是在情报收集一边倒的局面下开始,结果不言而喻,一目了然。
宇文勉刚想到这一层,堕落天使立刻特意提醒他看看排在第一的队伍,这一看不得了,宇文勉彻底愤怒了:排在第一的是中国龙队。
“我们见过一次面!据阿卡观察说,对方的幻术由三明一暗的幻觉层构成,但阿卡又马上补充说这只是他能看出的结构!”说到这里堕落天使没有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阿卡这个以识别和怀疑为特长的大师,此刻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对方的幻术层恐怕不简单。
见宇文勉没有答话,堕落天使继续补充道:“他们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那么强大,所以我们反复演算的结果认为,对方那个队伍里起码有三个水向元素师,考虑到他们战队的风格,我们甚至可以认为对方全部成员都是元素师,这样才有可能重复拥有三个水向掌握的元素师!”
“全元素师对吗?”宇文勉喃喃自语,“这确实象是他们的风格!”
“阿勉,你怎么想?”见宇文勉半天都不说话,堕落天使催促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追上去!无欲什么时候肯让一个手下败将在自己头上嚣张?”宇文勉大声的宣布,把周围四个人吓了一大跳:怎么追?要幻术没幻术,要战斗力没战斗力!用什么追?
当然是骗术。
这是一个赌局,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的赌局,宇文勉正在庄家位置上引导着主动:“按底,10分!”
对方看了看自己虚拟屏幕上显示着已不多的分数,皱着眉头说:“跟,说出你的问题!”
宇文勉咧着嘴吃吃发笑:“我赌50分,你不敢把规则四取消了!”
这个赌如同重锤一般击中了对方的神经,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男人,苦涩地咽下口水,仍然觉得喉咙里如火烧般说不出那个“赌!”字。于是只得把头转向后面寻求援助,他的本意是想从同伴那得到坚强和支持,却只看到四个坚定而统一的头颅在摇动,于是他长叹一口气:“你赢了!我不赌,还是你的庄!”
“胆小表大哥!老这么搞,不是办法吧?我光吃按底的分都快把你吃光了!”
“你他妈少得意,多少按底?还是10分?”
“那当然,按最大的下,10分!”
“跟,你赌什么?”
宇文勉身体向后躺去,脸望着已经是日悬当头的天空,那刺目的阳光眩得他睁不开眼。看似纯洁得如无一物的太阳总以这样的方式保持着它的神秘,难道说你也和我一样布置着骗局吗?宇文勉保持着这个姿势,心里乱想,嘴里却若无其事地说:“你已经连续不赌5把了,应该还剩下64分,我就赌64分,下一个我提出的赌,你还是不敢赌!”
“操你大爷!宇文勉你欺人太甚!我赌了!”
“哦……”宇文勉故意拉长时间回应,但身体仍然不见动静,“那么答案是?”
“你大爷我敢!怎么样?这把就算你输了吧!”
在阳光下那张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脸此刻笑得无比开心,那是为自己胜利的笑和敌人愚蠢的笑:“你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