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苏婧语的气息,他立刻将猿猴点住,她微微撇开头,正要开口令他穿上衣服,他已大咧咧,笑呵呵的蹿到她面前,脸上微红,忸怩道:“婧语,呵呵……”他坚实的胸膛,袒露在她面前,视线扫过他心口,猛然一震,她直直的盯着那一处艳丽,眼中震惊。
伸手,颤抖的抚上那一处反复摩挲,手下的身子一僵,他抓住她作怪的手,“苏婧语……”苏婧语挣开他的手,再次抚上,反复擦拭,那一处艳丽却是始终不退色,几经查看,她终是确定,那是一处胎记。
“不许动!”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的结实的胸膛,直令他窘迫如火烧,随着她柔荑触抚,他全身僵直,只感觉被她触抚到的地方传递着酥麻,好似百只小虫在蠕动。
喉结滚动,口干舌燥,眼前的芙蓉面越来愈近,他几乎感觉鼻腔内似乎在涌动着一股热流,面前的人倾城绝色,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有些醉意。
那唇瓣红的像血,殷红艳丽,透着光泽,引诱着他一亲芳泽。
他大掌极快的一伸,伴着她的惊呼将她的螓首压向他结实的胸膛,揽着她的细腰右手传来刺痛,他顾不得,只觉体内的所有热气齐齐聚向一处,她如玉的面颊紧贴在他胸口,滑腻的触感,微热的呼吸,无不怂恿着他体内所有叫嚣着的因子。
“君昊旸!你……”感觉到他身下抵着她的那个物什,她一把推开他,神态恼怒:“混蛋!”她一巴掌打去,又狠狠地补了一脚瞪他一眼,愤怒离去。
“你!你又打我!”他生气,正要开口数落她的罪刑,却见她是真的动怒了,他心下一慌,什么王爷的尊严骄傲全忘了,“苏婧语……苏婧语……我,你等等……”他正要追去,猛然想起裤子还未穿,不由一窘,极快的蹿到温泉边穿戴好衣物,慌里慌张追去。
手中捻着一片树叶子蹂躏,她越想越气,“混蛋!大混蛋!”
不知走到了哪里,只觉双脚极痛,她找到一处干净见阳处,休歇了一会儿。
君昊旸正追来,身后却响起猿猴的哀叫声,他不耐的为它解了穴道,匆匆离去,步子才移了一步,树上突来的一股藤蔓将他死死捆住,他眼中一变,身子使力一震,藤蔓尽数断裂,那猿猴怒叫一声,已是极快的挡在了他面前。
手中比划着什么,拉扯着他的衣衫,“撕拉”一声,袍子裂开一道口子,他脸直接黑了,不欲伤它,迅速的拾起藤蔓将它捆在了树上。
猿猴气的大叫,他罔顾它的愤怒,极快地追着苏婧语的身影而去。
“苏婧语,你等等我……”
“你……我……”他飞身至她身边,扯住她的手臂,脸上还残留着指印,“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抱了一下么……我,我……”说着他伸手来拉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指腹轻轻揉捏着她发红的手掌,“瞧,你手都打肿了……”
“别气了,别气了,阿语,小母老虎,婧语,小语,语儿……”他在她耳边聒噪,嘴中不停。
她只觉眼中酸涩一片,怔怔的,只想哭。
原来兜兜转转,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在原点。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离开京城,是不是能早点找到他。
一想到她吃得苦,她又恨又气,直掉眼泪,使劲儿地在他腰间扭,咬他胳膊。
君昊旸痛的呲哩哇啦乱叫,最后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瞅着她,揉胳膊。
到了夜间,火光照的这一方空间亮堂堂的,他巴巴的望着她,旁边还坐着一只猿猴,一人一猴,不动不语。
支架上的鱼肉散出香味儿,他死死地抠着手指,眼神哀怨。
终于,猿猴动了,飞快的跑出树笼,一会儿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君昊旸一震,飞奔出去,离去一顿:“婧语,我,我去看看……”
一个时辰后,他还没回来,苏婧语心下一跳,轻盈的跃出树笼。
天色黑幽幽的像浸了墨,黑夜散逸着浓深的惊悚。
一阵狼嚎传来,幽怨空旷,不绝于耳。
她喊了一声,回应她的除了树的刷刷声就是兽啼。
始终听不到他的回应,苏婧语急了。
纤娜的身子在树林中飞起跃下,不惊动一片叶子。
“君昊旸,再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大喊一声,周围传来回声,却是始终没有他的声音。
心里越发着急,她不由咬牙暗骂。
掌间团起内力,震开,内力一波波的退去,惊动了夜间所有鸟兽,她发出凄厉的尖叫,使出百兽出林,喊出他的名字,响声飞上云层,飓风划过树梢,直冲向天际,刷刷的枝叶摆动相撞声不绝于耳,飞禽走兽结被惊醒,林间百鸟啁啾,虎声怒吼,狼嚎声声……
远处涌来急速赶来的鸟兽,谷风吹动衣袂,她眉目清冷的独立于小丘之上,睥睨众生,看百兽臣服。
口中呢喃出怪异的声音,忽高忽低,口中发出各类走兽飞禽的叫声,语毕,臣服的百兽虔诚而恭敬的散去。
君昊旸跌跌撞撞地被扯到了一处山洞,这里据原来的地儿已是百里,洞内传出水滴的声音,一滴一滴,绵长不绝。
走动间,他猛然被脚下一物什一绊,立刻笨拙的往前扑去,猿猴抓耳挠腮鄙视他。
好在它及时扯住了他,还将他扛在肩上。
“该死的,该死的,放小爷下来!”他踢弹着,竟被一只猴子这么对待真是伤颜面!
大约半刻钟,也不知怎么绕的,他被扛到了一个深穴内,由黑到亮,似是天外天!他睁大眼,神色呆滞,此处流水潺潺,草木丛生,画眉唱着婉转的歌,黄莺不甘落后,姹紫嫣红,郁郁葱葱,洞内的岩壁上刻着武学招式,以及各种人物的浮雕,他从猿猴肩上下来,一时呆愣,他仿佛从前来过的地方!这些武学招式各具其妙,堪称武学精髓,与他所学如出一辙,只是,他只学了个约莫四分之一,凝神打量过后,心中疑虑愈甚,难道他真的来过这里?
洞内忽然哗一声打开一道门,猿猴叫唤了几声,指引他来此处,君昊旸微微一怔,猿猴大急,直抓耳挠腮引他过来。见君昊旸一副疑窦的样子,气的上蹿下跳。
他暗暗警觉,走到了门边,只见这是一座古墓,墓内有几个塑像,他呆呆的看着那塑像,猿猴没好气的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走进来。
君昊旸皱眉:“做什么?”
猿猴发出暗哑的嗓音,强硬地拽着他,引他穿过古墓,下了石阶,来到了地下洞穴,这里虽是在地下,但好在宽敞明亮,有天窗与外窗,直通向外面的世界,除了几间起居室,还有厨房,耳房等,这里显然有人居住。
打开一道石门,屋外的阳光与绿意映入眼帘,清风吹过,带来轻轻地刷刷声,走过小径,花香满园,院子中亭台楼阁林立,水池假山,花圃水榭,湖水温泉,应有尽有。
一种钻心的痛戳到心底,让他止不住眼眶酸涩,他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变得沉甸甸的,让他怀念心酸。
视线不由落到一处,是几棵巨大的古树,盘虬卧龙,苍翠欲滴。上面结满了紫色的果子,水灵灵的,引诱着人去采摘。
身边肃穆的猿猴眼中闪过润意,指了指大树,然后轻快地跳到其上,摘下几颗果子扔给了他,君昊旸猛一惊,下意识的接住了手中的果实,不解的看着它。
猿猴扔到嘴中,嚼了嚼,发出满意的呜呜声,只那眼中却流淌着如溪如河的泪水。
“你怎么了?”他蹙眉不解,澄澈的眸子里闪着好奇,试图同它交流。
猿猴别扭的擦拭着眼泪,又给他摘了一大堆果子,将他的衣襟打了个结,把所有的果子都裹到了里面。
“喂,你!”
“该死的畜生!”君昊旸臭骂一声,那猿猴已是将他再次扛到了肩头。
他嚎了半天,被扔到一处,它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消失不见。
“去哪了?”他怎么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脚下是平滑如镜的湖泊,他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一时出神,湖中的影子也渐渐模糊,换成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心中一惊,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只觉自己恍若被胶住一般。
“未镜。”
“大赵兴元五年,辅国公主回西凉袭摄政王王位,自立为皇,东吞秦仓,西灭胡藩,南平朱雀,北攻大赵,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漠北之战,亡。五国混战,从此不休。”
未镜突然绽开一副黄沙滚滚的画面。
中央,赫然是她的身影!
战马嘶鸣,黄烟滔滔,眨眼之间,已是血流成河。
一女子身着一身大红战袍,上面绣着张扬的火凤,九天飞舞,似要冲破这尘世飞向更高远的苍穹。他心中一惊,伸手要去抓住她,却扑了个空,再看,只见她面容清冷,刀剑所到之处人声,马声,惨叫不绝于耳。
赤色绯红浸染了全身,她仿若神祗一般,神情淡漠悠远,让人触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大红的战袍在风中嘶吼,掀起,发出烈烈的声响,她唇边浸染了鲜血,眼神空洞的没有一丝温度,凄寂孤绝的苍白几乎将她湮没。
他心中大恸,灵魂似被剥离,眼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