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张天夺,傅伯文肯定会好好教训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浑人,他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向二人提出游龙手秘诀换取他的放行。
白发童颜也不傻,听到傅伯文想要游龙手,两人当下便明白傅伯文有求于人,二人以此要挟傅伯文,要求傅伯文以“佛座金指”交换游龙手秘诀。
当年白发童颜二人之所以大闹卸云庄,其实也是因为听说“佛座金指”能破仙童金身而前去讨教,当时他们若好好说话,傅伯文倒也未必拒之门外,只是这两人向来任性妄为,说话又颠三倒四,最终惹火了傅伯文,被傅伯文赶出门外。
二人心中有气,夜闯卸云庄,险些一把火把将卸云庄烧了,所幸傅伯文及时发现,三人大打出手,最终白发被傅伯文一记“佛座金指”戳在屁股上,负伤败走。
这次他们提出“佛座金指”换取游龙手,分明是乘机讹人,傅伯文心头火起,险些当场动武,不过一想到张天夺的伤,他再次把心火压了下去,几经思量后,最终同意了白发童颜的要求。
这游龙手的秘诀得来不易,一路上傅伯文翻看多次,发现游龙手必须自幼习练方能大成,张天夺基础薄弱,入门又晚,虽说可以习练这门功法,却也已错失修入大成的机会,所以他只着重钻研锻筋炼骨的法门,很快便找到治好张天夺的方法。
按秘诀所载,修习游龙手者自幼便要常常泡在由一百八十种药草调制而成的药水中,这种药水叫二清圣水,每天须得泡制五个时辰,十年后便能全身如若无骨,手脚如鞭,这时方能开始修习游龙手。
张天夺若按此法修炼,十年后倒也能伤患痊愈,只是依张天夺性子,他多半是等不了这十年时光,傅伯文同样也等不了。
所幸的是,秘诀中记载着一种速成的锻骨练筋法门,以张天夺目前状况再合适不过,只是张天夺又得承受一番剧烈的痛苦。
这种速成方法首先所需的便是调制出一种叫接骨续筋膏的膏药,这种膏药由三百六十种药草熬制七天七夜而成,其次便是打碎修习者筋骨,重新接续,若无意外,一个月后筋骨便会重续,恢复往昔。
准备如此多种药草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傅伯文竭尽所能,动用一切手段,终于在十天后,三百六十种药草准备齐全了。
张天夺在这十天中熟读游龙手秘诀,已经知道傅伯文想用速成法门替他疗伤,虽说又要再次承受痛苦,但为了能伤愈,他也就顾不了其他了。
熬制接骨续筋膏马虎不得,必须用文火慢慢熬制,且每隔一个时辰便要重新加水,这种苦活一个人可做不来,好在有严如玉帮忙,加上傅伯文和黎香,三人轮流守候,七天后,接骨续筋膏终于熬制出来了。
这天,傅伯文把张天夺叫到近前,说道:“天夺,接骨续筋膏已经熬制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天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师父,来吧,我受得了。”
“嗯,那师父可来了。”说着,傅伯文向一旁的黎香和严如玉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上来,抓着张天夺右臂,掌对傅伯文。
傅伯文喝道:“抓稳了!”
喝声落,他劲灌右掌,全力打在张天夺右掌之上。
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张天夺立时发出一声惨嚎,连带黎香和严如玉二人,三人一同摔了出去。
黎香和严如玉二人心中阵阵发寒,她们清晰的感觉到张天夺整条右臂都碎了,那种清晰的骨碎感觉令她们都觉得疼。
再看张天夺,只见他脸上五官几乎挤在一处,额头上满是冷汗,牙齿咬的嘎嘎直响。
“挺住!”傅伯文上前扶起张天夺,对黎香二人道:“再来!”
黎香与严如玉相视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再次上前抓住了张天夺的左臂。
傅伯文出手也当真狠辣,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再次运起十成劲力,一声喊喝后,一掌打在张天夺左掌之上。
“啊!”张天夺再次发出一声惨嚎,立时昏死过去。
“天夺!”黎香吓得惊呼起来,严如玉则连忙扶起张天夺,探了探鼻息,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三人将张天夺抬到床上,傅伯文对黎香说道:“丫头,快把接骨续筋膏拿来。”
黎香急忙端来膏药,担忧问道:“师父,这膏药真的有效吗?”
傅伯文一边按着秘诀所载的手法给张天夺接骨,一边道:“放心吧。”
给张天夺上完膏药后,傅伯文说道:“接下来他得躺上一个月,你们两个可要照顾好他,千万别让他移动手臂。”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天夺几乎躺在床上渡过,吃喝拉撒都由黎香和严如玉照料,这种日子虽然令他大为尴尬,可有时候却也暗暗心爽。
一个月后,张天夺站在院子中,小心翼翼的打了一趟“震山决”。
收势回气,张天夺不禁大喜,游龙手秘诀果真神奇,仅仅一个月,这两条胳膊不但已经痊愈,且手劲似乎比以前要强上许多。
严如玉见张天夺已无大碍,当天便向傅伯文三人辞别。
傅伯文和黎香对她砍伤张天夺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也不送她,只有张天夺一人送行。
张天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道:“如玉,这是我师父写的信,麻烦你转交给你师父。”
严如玉将信件收好,看着张天夺,忽然笑问道:“还记得你我是如何认识的吗?”
张天夺苦笑道:“这辈子大概忘不了。”
“如果……我当时若是同意的话,你会娶我吗?”严如玉红着脸说道。
张天夺愕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严如玉忽然笑道:“瞧你吓的,开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张天夺暗暗松了口气道:“哦……哦,你也保重,路上小心。”
看着严如玉远去的身影,张天夺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不知,就在他转身离开不久,严如玉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的背影痴痴发呆。
当天晚上,傅伯文将张天夺和黎香叫到近前,说道:“丫头,天夺,明天你们二人启程到太平镇找你们太师叔,我这儿有封信,他老人家看了之后自然会收留你们。”
“啊?我还有个太师叔?”张天夺吃惊道。
黎香却是一脸伤感:“师父,你……”
傅伯文摆手打断了黎香,说道:“我意已决,你们记住,若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许你们回来!”
“啊?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天夺大惑不解,好端端的傅伯文为什么要把他们赶到什么太师叔哪里去?
傅伯文说道:“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一路上你要听你师姐的话,别给你师姐惹祸。”
“师父……”
“好了,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张天夺彻底糊涂了,他想不通傅伯文葫芦里卖什么药,出了傅伯文房间后,张天夺立刻问黎香道:“师姐,师父为什么让我们去太师叔哪?这太师叔又是谁?师父不是说他师从一老和尚吗?怎么又多出一个太师叔了?”
黎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张天夺连问两次,她这才说道:“你别一口一个老和尚,对祖师要心存尊敬,师父不是说过嘛,祖师爷原本是麻衣传人,当年因一件稀世珍宝引致同门相残,祖师心灰意冷下才出家为僧的,当时活下来的还有祖师爷的师弟,也就是我们的太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