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正宗运劲心法又叫“法门神通”,是一门极其上乘的内功心法,这套内功心法博大精深,有“震、化、催、惑”四路,功法通用,但每个分支流派各擅一路,而傅伯文所擅长的正是“震”字一路。
事实上,傅伯文所掌握的“震”字路心法已跟正宗“法门神通”有所区别,当年老僧遁入空门后,偶然窥得佛门真经,他将其精髓导入“震”字路心法,使其更具刚阳之气,而真正的“震”字路心法,则刚中带柔。
传授内功心法是一件相当磨人的事,尤其是面对像张天夺这样一无所知的人,傅伯文必须从基础讲起,一一解释何为“经脉”,何为“周身大穴”,何为“内劲真气”,仅是这些,他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
张天夺则仿若置身于一片前所未见的天地中,直至傅伯文讲述完毕,他这才如梦初醒。
师徒俩又问答了一些问题后,傅伯文这才正式讲起“法门神通”的修炼和运用法门,与寻常内功心法一样,“法门神通”虽然了不起,也需要日积月累的苦修方能精深,当然,功力进展的快慢跟所学之人悟性息息相关,如傅伯文,他的悟性很高,可当年他初窥门径用了整整五年时间,进入小成则用了二十年。而老僧年轻时只用了十年便进入小成,这其中差距皆因悟性高低所致。
讲述“震”字路心法又花去了一个多时辰,傅伯文耐心十足,对张天夺所提疑问悉数详解,直至张天夺完全领会。
最后,傅伯文说道:“你起步太晚,要想后来居上,须得付出他人十倍之苦,从现在起,你日间外修,夜间内修,一年之内能达到何种程度,皆看你个人造化了。”
张天夺点头应道:“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勤勉苦修,不负师父所望。”
“唔,但愿如此。”傅伯文微微点了下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最多只能从旁指点一二,若张天夺无心苦修,自己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济于事。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突然道:“昨夜你是在东后院碰见那女贼吧?”
张天夺脸色一沉,以为黎香出卖了他。
傅伯文察言观色,淡淡道:“少做无谓揣测,你师姐没有出卖你。”
“师父,我……”
傅伯文摆手道:“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要明白,师父不让你进入东后院是为了你好,以后等你长能耐了,师父自然会把所有事情跟你讲清楚。”
张天夺大感意外,没想到傅伯文居然会放过自己,心念一动,他突然觉得这或许跟那女贼有关。
忽然长叹了一声,傅伯文站起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这是三叔最后一次给你的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傅伯文离去的背影,张天夺好一阵茫然,傅伯文最后一句话让他大为震撼,他忽然明白,傅伯文没有怪罪自己是对自己心生失望,而非其他原因。
也从这一刻起,张天夺彻底放弃继续探究东后院的秘密,因为他知道,再犯一次,恐怕连卸云庄也无法待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张天夺整理了一下思绪,盘腿坐在床上,将“法门神通”心法回想了一遍,开始调整气息,用起功来。
“法门神通”四路心法中,“震”字路威力最大,却也是最难练的一路心法,因为这一路心法刚猛霸道,练起来极易心浮气躁,若张天夺性子沉着冷静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个容易冲动之人,是以第一步的静心入境就困难重重。
而越是无法静心入境,张天夺越是烦躁,如此反复,一个时辰过去,张天夺竟始终无法进入第一步。
此时他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心里更是异常的烦躁,再一次失败,他不由得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你真没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静心入境也做不到?”
这几下打的狠了,张天夺也稍微冷静了些,他下床倒了一杯水,刚喝一口,猛然想起“清息决”,不禁一拍脑袋道:“对呀,‘清息决’可以让人迅速平静下来,我何不练一趟再试试?”
想到即做,张天夺再次盘腿坐下,走了一趟“清息决”,思绪果然平静下来,再次尝试,他很快便进入“法门神通”第一步的静心入境了。
跨越了这一步,接下来就要调动内息,走人身大穴,后汇于丹田之中。
初始生涩缓慢,甚至浑身酸麻难当,可随着真气汇聚于丹海之中,他渐渐体会到其中的奥秘。
心境的平和,内息的流动令张天夺身心渐渐舒畅起来,半个时辰过去后,他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天夺便被黎香的喊声惊醒,他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充满劲力。
“天夺,天都亮了,你还不快去打水。”黎香提醒道。
张天夺答应道:“我这就去。”
路上,张天夺突发奇想:“这两只水桶这般沉,我何不运功试试师父所言的‘一分内劲十分力’是真是假?”
他生疏的调息运劲,试着走了十来步,惊喜发现,自己不再气喘吁吁,而两只水桶似乎也不像刚才那般沉重。
只可惜,张天夺尚未完全掌握运劲法门,且功力有限,难以长时间维持,是以只能走一段歇一段,不过跟第一天比起来已快了不少。
回到卸云庄时,早饭时间已过,本以为黎香又该怪责自己,不想她笑道:“比昨天快了半个时辰,不错不错,厨房里给你留了早饭,快去吃吧,吃完还得砍柴。”
张天夺喜出望外,狼吞虎咽后来到院子外的柴火堆前,正准备砍柴,却发现砍柴刀不见了。
正要找黎香询问,却见傅伯文提着一把五尺长巴掌宽的黑色大砍刀走了过来。
“以后就用这个砍柴。”傅伯文将大砍刀往前一递道。
张天夺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师父,这……这用来砍柴合适吗?”
傅伯文闻言一声冷哼,走到半截圆木前,脚尖一挑,将圆木挑上半空,随后大砍刀一挥,圆木一分为二,摔落在地。
“挺合适的。”傅伯文再次走到张天夺面前,大砍刀往前一送,淡淡道。
张天夺苦笑一声,只得伸手接过。
可刚一接过,他身子猛地向前一倾,连人带刀一齐摔在地上。
“娘啊,这刀有多重啊?!”摔了个狗吃*的张天夺回头怪叫道,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把毫不起眼的大砍刀竟比水桶还要沉重。
傅伯文单手将地上的大砍刀提了起来,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说道:“这把无名刀重约一百二十斤,是我偶然得到的,用这把刀劈砍柴火,可助你练功。”
张天夺心里怪叫道:“乖乖,这刀竟有一百二十斤重,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他重新振作,从傅伯文手中接过大砍刀,这一次有了准备,虽被大砍刀带了一下,却稳稳的站住。
“师父,师姐以前练功也用这把刀吗?”张天夺问道。
傅伯文拍拍手道:“嗯,你师姐虽是女儿家也不能例外,当初她用了半年时光才能挥洒自如,你可不要输给你师姐。”
张天夺眉头一皱,心里暗道:“哼,师姐用了半年,那我绝不能落她之后,三个月之内我就要完全掌握这把刀。”
张天夺天真的认为男人天生比女人强壮,三个月之内掌握砍刀自不在话下,可三个月过去后,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完全的适应大砍刀的重量。
后来,他又花了将近三个月时间,这才完全适应了大砍刀的重量,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