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碰见坏人,不管是道格还是路泽,兰斯都不会有一丝害怕,但是一碰见莫林这老头,他就是完全没辙了。因为这家伙不是动手动脚就能解决的,他就像一把热心肠的剑,你又不能挡,但也不能看着挨刺啊,那唯一的办法只能逃了。
薇瑞的身子轻飘飘的,手中的重量好似只有轮椅一般,兰斯推起来毫不费力,急速地向着大门推去,没过一会就看见了守在门前的管家,身旁还有一架装饰满碎金银条的奢华马车。
这辆马车是专门接送薇瑞的,所以马车里只坐着薇瑞和管事的管家,而兰斯这雇佣兵护卫,只能陪着马夫坐在马车前头,喝着西北风。
马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穿过闹市,也不会听见那些嘈杂的叫卖声,所以车厢里十分的安静。
微乳倚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闪过的画面,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兰斯帮自己擦拭眼泪的那一幕,冰冷俊俏的面庞竟然靠的那么近,近得都能看清他黑色眼珠子里映着自己的面容。
虽然只是在脑子里面回想,却感觉好像正在发生一样,胸中的小鹿不禁砰砰乱跳,绯红渐渐爬上了脸颊。
她突然甩了甩头,对着窗子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会想这些事情,清醒清醒!”
可是说归说,即使自己怎么想要克制,这画面总是不自觉地浮在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就算拿出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炼金书籍,都完全没有看的欲望,盯着书本半天都没翻过一页。
一旁的管家看见薇瑞今天怪异的举动,先是红着眼睛来到校门,现在又是对着车窗说着这些听不懂的话,而且还做出甩头的奇怪动作,不禁怀疑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纠结着这要不要上报给亲王。
薇瑞这自言自语,弄得管家紧张了起来,脑袋里不断地猜想发生了什么事,思绪碰撞,弄得额头上都渗出几滴汗来。
而车外,兰斯坐在马车前,飒爽的凉风迎面吹拂着,由于已近黄昏,这风带着一点凉意。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反而身子还是热腾腾的。这不是因为刚刚急速推着薇瑞来到校门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体内那股沸腾的热血。
脑子里尽是路卡的身影,克雷蒂姆帝国的天才少年,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全身就沸腾起来。天才少年之间好像磁铁一般,不仅相斥,而且相吸。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兰斯此时迫切地想要与路卡一决雌雄。
但是他心中也很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魂力等级只是区区的下位强级,而自己所感受到路卡的灵魂,却比自己墙上几个等级,甚至有可能与丧失魂力前的自己比肩。
他紧握住拳头,嘴角露出微微一笑,低声喃喃道:“我一定会将你打败的!”
热血沸腾是一回事,生活却又是另一回事。回到木屋子后的兰斯还是得把薇瑞推上房间,然后去帮乔收拾柴火,送去给厨房的大婶,然后还得被大婶命令去帮大小姐烧洗澡水,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多得一箩筐。
晚饭之后,薇瑞还是照常地没跟下人一起进餐,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炼金书籍。兰斯从椅子上起来,正想要出去外面树林找个清幽的地方独自静修一会,可是大婶却叫住了他,说道:“兰斯,你帮忙把这份晚饭送上去给薇瑞吧。”
大婶从管家口中得知了薇瑞和兰斯都进了炼金学院,虽然自己是亲王安排在薇瑞身边限制其行动的,但是主仆多年,对薇瑞也有那么点感情,看见平日里薇瑞表现得很讨厌兰斯的样子,所以也想帮薇瑞和兰斯融洽一下关系。
兰斯皱了下眉,但心想这也不费事,那也就帮忙送上去了吧,总之也做了那么多芝麻绿豆的小事,不怕再多一件,于是就拿着晚餐送了上去。
可大婶心里只想着融洽两人关系,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直到兰斯推开薇瑞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才想起来,但是却已经为时甚晚。
“啊!”
一声尖叫从房间里面传出来,声音尖锐得连餐桌上的玻璃杯都在颤动着,好像随时有可能砰地一声粉碎掉。
平日里都是大婶独自一人把晚餐送进来,所以薇瑞都不会把房门锁上,这样方便大婶进来。而且因为通常情况下晚上只有大婶会因为送干衣服这种家务事而进房间,所以薇瑞晚上通常都是随意地穿着睡衣在房间里看炼金书籍。
而且现在正值夏季,薇瑞毫无顾忌的穿上了一件纱纺睡衣。
薇瑞穿着丝薄的纱纺睡衣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地挡在胸前,脸蛋红的就像刷了番茄酱一般。而兰斯站在门口,看到这一景象顿时石化,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粉色与肉色交融的皮肤,即使是透过一层纱纺,也能看得出这肌肤肯定嫩的能捏出水来。虽然薇瑞还没到十八岁成年,但是那双小手已经完全遮掩不住半露的酥胸,就好像湖边的柳条,遮不住湖心的风景,反而更显风华。
兰斯吞了一口唾沫,他真的很想把头转过去,离开房间。但是他的整个身子好像已经不属于他,紧紧地被眼前的绝世美景给索绕,完全不听使唤。目光不自觉地像薇瑞的禁区移去,他能清楚地听到到自己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还有那心脏快速撞击自己胸膛的砰砰声。
这时,林间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将整个房间席卷,桌子上放置的炼金玻璃瓶都被吹得摇摇欲坠,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在薇瑞脸上摆晃,弄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双手紧紧地护着胸前的禁区。而兰斯也被自己纷飞的银发弄得只得眯眼。
可强风没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演越烈。薇瑞只感觉腿上一轻,丝丝凉意从脚上渗上来。猛地睁眼一看,竟然发现自己脚上一直披着的厚厚毛毯竟然被强风吹到了一边,自己的下半身衬着睡衣裸露在外面。
看见自己的脚上没有覆上毛毯,薇瑞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恐慌。原本红通通的脸蛋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啊!给我滚出去!”
薇瑞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叫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快要接近声带的极限,楼下的玻璃瞬间呯地一声碎掉。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胸脯,抽出一只手将落在一旁的毛毯拿起,狠狠地向兰斯扔去。
兰斯没有躲闪,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毛毯落在头上,盖住了他的上半身。此时他的心已不再那样激烈地跳动,反而是好像被蟒蛇缠绕,越来越紧,感觉已经透不过气来。冰凉从头窜到脚,体内的热血好似瞬间被冰封。
他永远也忘不了刚才的那一幕,薇瑞坐在轮椅上,上半身美丽得就像晨曦中的精灵,只要是男人,看了一眼都会断魂。但是双腿上却缠着枯木,长满了根须,从脚趾头蔓延到绝对领域。就像已有百年的老树根,上面攀附着青苔。
这感觉,就像被世界上最丑陋的恶魔缠绕住下半身的维纳斯。而那个恶魔,就是叹息之种。
这时大婶已经冲上了四楼,看见房间里的兰斯和薇瑞,反应迅速地从衣柜里又拿出了一条大毛毯,将薇瑞整个颤抖的人儿给包住,一边在旁安慰。
而兰斯这才动了动,他没有将头上的毛毯扯下来,而是用手摸着房门,沿着墙壁挪着步子走出了房间,停在了四楼的走道上。
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管是薇瑞,大婶,还是此时坐在下面大厅的乔。被毛毯遮住的部分,就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感觉不到呼吸声。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渗出了丝丝细血。耳朵里听见窗外的风声,也听不见林子里的鸟叫声,只有房间里薇瑞的啜泣声刺激着他的耳蜗。
他轻轻扯下毛毯,眼皮下塌,平日里凌厉如冰山的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神色。他挪着缓慢的步子,走下楼梯回了柴房里,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在了柴房里的稻草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直至月亮移到了天空的中央。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这剩下林子里野鸽子的叫声。
兰斯好像弹簧一般,突然从稻草从里弹了起来,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终于恢复精神了,我还以为你真会睁着眼睛睡着呢。”沙伽贝鲁说道,他已经看着兰斯的视野一动不动地定在天花板上,就连他自己都看累了 眯了一会。
兰斯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怎么能睡着呢,今晚还有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好像你没跟我说过还有什么事情吧?”沙伽贝鲁问道。
兰斯在柴房里乱窜,但是下脚都十分轻,就像猫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从柴房里的隔间中搬出了一块长木板,说道:“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汇报吧,我又不是你的士兵。”
正当兰斯准备要扛着木板走出柴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不拿锤子和钉子去,怎么能弄好。”
他转身一看,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而且手里拿着一套工具,锤子,钉子,砍刀等一应俱全。
看见乔突然醒来,而且好像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事情一样,兰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疑惑的表情,好像这样子很正常一样,对着乔微微一笑,拿过工具就离开了柴房。
乔看着被风吹得咿呀作响的柴门,笑着喃喃道:“真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