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州梁州搭界的地方有座太华山,以山势险峻闻名。
然而更闻名的怕是山上的太华剑派,说起太华剑派,在修真界也算是现存的唯一能与天外山、魔教历史差不多久远的古老门派。
创派约千余年左右,底蕴丰厚,实力强悍,当年也是四大修真门阀之一,后因魔教大举反扑,突袭太华山,损失惨重,派内长老级别的人物几乎灭绝,门内厉害法术失传的更是十之六七,要不是断情神僧等修真同仁赶到及时,只怕这千年巨派已经灭了300多年了。
之后香火虽得以延续,声望实力却是一落千丈,一度沦为三流门派,其后数辈弟子苦心经营,在有天外山的暗中照应,才勉强拉回了颓势,定型为二流门派,至今派内弟子亦已光复当年地位为己任.
太华山绵延千里风景秀丽,由玉女、朝阳、莲花、落雁、云台五座主峰组成。
朝阳峰因峰顶有一处平台,居高而临险,视野开阔,是观看日出的一处绝佳所在,故而得名。
蜿蜒的山道曲折迂回,其尽头处便是名闻修真界的太华剑派了。
正值隆冬腊月,山石青松银装素裹,却是别是一番美景,白茫茫犹如仙境。寒风呼呼,倦鸟未起,纵是勤奋修炼的弟子们也不愿离开那温暖的被窝。
然而蜿蜒的山道上却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踩着厚厚积雪,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上走去,一身黑衣与这铺天盖地的白雪极不协调,更添几分萧瑟之感。
正是张玄辰。
寒风凛冽,只是张玄辰脸庞上,却隐隐有汗水流了下来,明显他已经疲惫不堪,脚步沉重,但他还是倔强的坚持着向着山上走去。
“扑”的一声,一个踉跄,却是脚下积雪一滑,张玄辰一下摔倒,腿磕在那山道的台阶上,一阵剧痛,他咬牙皱眉,面上无尽痛楚,双眼热泪唰的流了下来。
张玄辰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轻轻的揉着伤处,眼中有一丝退却之意,只是忽然他眼中一道炙热,带着点愤怒和不甘,他猛然起身,一拐一瘸的继续向着山上行去。
孤独的山道,寂寞的少年,
寒冷清晨,那前方之路可是如此艰难吗?
他不语,孑然一人,蹒跚前行。
回首可是没有苦楚,何必坚持?
他倔强向前,却不回头。
每走一步,一阵剧痛袭来,他坚忍着前行,那眼神中疼痛中又带着一丝心底的狂热怒意。
终于走到目的地,那个大门,门上牌匾上三个大字“太华派”。
匾额不知是经历多少岁月洗礼,漆的颜色早已十分黯淡,只是那三个字黯淡中隐约透着一股耀眼的光芒。
他走到大门正中,低头慢慢跪下,腿上又是一阵剧痛,身上汗水浸湿衣裳,粘在身上。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眼前浮现出昨日的情景。
原来张玄辰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辛,终于在昨日来到太华山,并且打听到太华派在朝阳峰。
于是张玄辰就迫不及待的上山拜师,在门口说明来意。
半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老者和一个蓝衣青年男子,听别人喊他元师伯。
他挑剔的在张玄辰身上看了几眼,道:“资质太差,你回去吧。”然后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去。
张玄辰愣在当场,想不到此人如此不近人情。
只在此时,那个蓝衣青年走了过来,面带鄙视的打量着张玄辰道:“你当我太华剑派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垃圾都收的地方吗?凭你,就算进入太华剑派,也是丢祖师爷的脸,劝你还是滚回去吧。哈哈哈……”
张玄辰紧咬嘴唇,双手紧握拳头,抬头愤怒的看着他,指甲刺入肉中,也不觉疼痛,鲜血染红了手掌,那身上的疼痛和滔天的屈辱比起来算什么。
是什么让胸闷如此,竟喘不过气来。
那蓝衣青年看到张玄辰怒目而视,嘴角一扬冷笑道:“怎么,垃圾还会生气吗?滚吧,省的我看着烦心。”说着右掌向前一推,黑衣少年张玄辰直觉一股大力向着胸前扑来,胸前一痛,凌空摔在几米以外的地方。
黑衣少年胸中猛然有股戾气冲向脑海,早晚我要报今日之仇,叫你死在我的手上,这念头竟是那般强烈,深深镂刻在心间一般。
那善恶原只在一念。
跪着的张玄辰心里霍的一阵烦躁,似有一股火焰炙烤着着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那炙热身体才在这冰冷的雪霜之中慢慢冷却了下来,一阵寒风吹来,拂不起张玄辰的衣衫,只怕早已湿透,那萎缩着的身体不禁又一阵颤抖,少年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却无法遮盖那一丝的倔强。
冷峻的太华山漠然注视着这个俗世的倔强少年,古老的山门在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似是叙说这千年门派的沧桑。
不知几许时光,轻轻擦肩,可曾带有留恋。
门终于打开,一个青衣的弟子手里拿着一把笤帚,像是准备扫雪,看到门前跪着的少年。
“呀”的一声,就往回跑,少顷,就随着一位黑衣的老者走了出来。
黑衣老者名叫史飚,太华派长老。
青衣的弟子恭声道:“禀师淑,就是此人。”
史飚看了看那跪着的张玄辰,眼前依稀浮现出多年以前,同样跪着的身影,原来时光匆匆,往事也会重演的吗,他深吸了口气,道:“孟德,赶紧扶他起来,我有话要问。”
孟德快步走了过来,扶起张玄辰。
史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跪于此处?”
张玄辰如实答道:“我叫张玄辰,家住豫州洛水城,想拜入太华,昨日有位前辈说弟子资质愚钝,所以……弟子诚心拜师,求前辈收留。”
说完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史飚疑惑的看了看孟德问道:“可有此事。”
孟德左右看了看,走的近了些低声道:“是元师伯说的。”
元依南,太华派长老,掌门的师兄一身修为不可小觑,掌管着太华一门的门规刑罚,甚有权势,由于近日掌门不在山上,派内一切事物自然是其说了算。
史飚面上无奈之色,叹了口气:“罢了,孩子,你和太华派无缘,你先起来随孟德换件衣服,吃点早饭就下山去吧。”
张玄辰听罢,赶紧磕头:“求前辈收留,求前辈收留.....”
史飚慌忙上前几步拖住张玄辰,眉头深锁颇感为难,却在此时,山道上传来“噗嗤,噗嗤”的脚步声,忙抬头看去,却是山道上行来两人,为首的一身灰白,看起来四十几岁的样子,面带微笑,老远拱了拱手:“史师兄。”此人是太华剑派南脉首座秦旭,太华派由于当年理念不合,一批人便搬到落雁峰,渐渐形成南脉。
史飚也站起来打了个拱笑道:“秦师兄今日怎的一大早想起到朝阳峰来了?”
秦旭面带哀伤之色道:“说起来已有数月未来朝阳峰了,昨夜猛地想起家师,夜不能眠。所以今日起了个早特来祭拜。”
史飚肃容道:“还是师兄有心.”
秦旭向着旁边张玄辰看了看道:“不知史师兄一大早是所为何事?”
史飚上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终了恳切的道:“此子十分诚心,奈何元师兄有言在先,小弟也不敢贸然做主,希望秦师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