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轻笑,带着胜利感。
“阿史那依,我跟你明说了吧,那脂粉只怕是另有人调了包,既不是我也不是那董莹洁。”樊花爆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她拂了拂额间秀发,看到我洗耳恭听的神情,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你以为芳清就当真那么傻么,定是为了什么,才一口承担了下来。”什么?!看来威胁芳清的不是她们两个,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至于那董莹洁么,自是活该蠢死。”樊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不过是在她面前做出与芳清亲近的样子,她就恨不得芳清去死。”
我听得胆寒,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事情,并不像我那不准确的直觉所指向的。
到底谁才是真正想要害忘忧的人呢,樊花的话又可以信上几分,她究竟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你一定好奇为何我会凭白告诉你这些。”樊花微眯双眼,慢条斯理地道。“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诚意,在这宫里我们是真的需要互相帮助。”
这樊花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有身份,有背景,又有钱的,老缠着我干嘛啊。想不通。
回到房里,我脑袋简直像是打了数个结,怎么也想不通,理不顺。
不知不觉,天色到了掌灯的时候。
本来想唤嫣儿布菜,却寻不到她的身影。
“小依”,一听就知道是何梦凝的喊声。
哦,对了,流灯节。
“梦凝,你是要说流灯节吧。”我不知为什么,听她的声音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感。“我不去了,没灯笼。”
“哪里用得着小依你来准备,你看这是什么?”一只未点着的莲花灯笼蓦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来细细地看,做得真精致呢,即使是边角处都被粘合的很完美。
唉,我突然有点小愧疚了,这何梦凝也是一片好心,何必这么对她。“梦凝,谢谢你。可是我真的很想和忘忧一起去,你可还再有一盏灯?”
她似乎惊讶于我对她态度的转变,“不用谢的,灯我倒是还有,只是忘忧被贤妃娘娘召去了,只怕此刻还未回来。”
说着,她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她竟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
我心里顿时有些闷闷的,难道我和忘忧真的会随着地位的不同而越来越有隔阂么?
我稳了稳心神,道,“好了,那我们走吧。”
“等等,将这灯收好,外面风大雾浓,潮了就不好了。”说着,梦凝小心地将两盏灯笼收到一个布袋中。
随着何梦凝七拐八拐地,也不知是怎么绕地,天又黑,好不容易到了这宫中唯一通向外面的华清河边。
突然想起来红叶题诗的故事,有一种浪漫的味道。
唉,如果我现在只是个小宫女,然后也扔张红叶出去,说不定也能将来捡一个帅哥老公。
我不着边际地遐想着。
“阿依”,何梦凝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拿着,这是灯笼”,说着又从另一侧拿出一个火折子递给我。
我把玩着手中的火折子。原来这个就是一打开就能凭借摩擦力冒出小火苗地东西啊,真神奇啊。
我正想点起灯笼来玩,突然,“啊,嘶——”何梦凝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你怎么了,梦凝?”我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去看她。
“我,我肚子痛,我要上厕所。”何梦凝双手捂着肚子,看来应是吃坏了肚子。
我忙扶着她,“我这就扶你去茅厕,别急别急。”说着我便扶着她打算离开。
何梦凝忙推开我的手,“不要了,你都没过过流灯节,这次一定期待许久了。这样,我去茅厕很快回来,你在这边等我。”
说完她也不给我机会说什么,就跑开了。
哈,撇开何梦凝先前的故意抛弃,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呢,挺热心的,虽然有些热心地过了头了。
我坐在河边,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的身影。露水越来越重,我也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夜色凉如水”。
她怎么还没来,莫不是找厕所迷了路?
我隐隐有些担心,但又不敢乱走,生怕自己一走开,她来寻我会走差掉。
心烦意乱,越来越乱……
不如唱唱歌吧,我暗暗对自己说,或许可以打发这些烦人的时间。
我清了清嗓子,歌到嘴边有些想不起要唱些什么,太久没有听过歌了。唉,没有电的日子啊,真是让人疯掉。
就那首吧,我唱着王菲的《旋木》。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什么是旋转木马?”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循声望去,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树干上,阴影里的他看不清容貌。
“你是?”我疑惑地问。虽然我初步估计他应该是个小太监。
不信你看嘛,在这个时段,皇帝应该在温柔乡里,侍卫一定很忙,而且成群结队,所以只剩下第三种身份——太监。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步便跳到我身边坐下。
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一步跳了过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太帅了,太好玩了。
走近,我看清了他,面如冠玉,朗目剑眉,唇红齿白,气质雍容,身着一件素色布衣,料子很好。青丝只用一支木簪别着。
虽不贵气,但伴着他的笑颜,却越发显得他温柔潇洒,气质不凡.
恩,是个帅哥,很帅的帅哥,比青童要英朗一分,但美却不比他少上一分。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太监,而是皇帝的男宠。据说古代很多断袖的,当今皇帝有一两个男宠也不稀奇啊。
不过眼前这么个极品,平白是个断袖也怪可惜的。
难怪我没穿过来之前,邻桌的王姐天天喊好男人都喜欢上男人了。我在心里暗暗为眼前这个极品男感到可惜。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打量着自己,像是在找自己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
“没有”,我摇了摇头,然后我问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你是不是皇帝的男宠?”
然后我看见他一脸黑线地石化了,但是下一秒又恢复了笑颜,“如果我是,你莫不是就要嫌弃我?”
我耸耸肩,我在心里感叹,唉,果真他是呢,这么帅的男人也只能用来当男宠吧。
“没有,与我何干,更谈不上嫌弃,不过是好奇问问。”我淡淡地说。
其实我心里特想问男宠的生活是怎样的,但是刚认识,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蹲下身,拿起我的莲花灯,在手上把玩着,“好精致啊,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