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恶魔的声音继续在回响,汉兵的身体在继续地努力,两只强壮劲爆的胳膊,上下翻飞。
不过,他很快就感到了艰难险阻,因为速度和力量的极限临界已经到来。
难道要被淘汰出局吗?
倔强的汉兵,凶狠地发出了一阵阵闷吼,所做的动作,依然标准,一丝不苟。
忽然,他的眼前,发生了巨大变化,训练场的淤泥和草藤消失了,恶魔教官也消失了,浑浊的海水也消失了,就连身边一字儿排开的战友也消失了,好象那些强悍矫健的身躯,都不曾来过。
垃圾居然晕眩了?居然要被淘汰了?特种兵集训队成员的汉兵少尉,泪水悄然滑落。
“嗨!”他疯狂地摇晃着头,才从浑沌的意识里挣扎出来。
“做,继续做,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不抛弃,不放弃。”
于是,他的胳膊再次发出了恐怖的关节轻响,向着最大限度冲刺。
然而,他的体力实在消耗过大,双臂越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庞大,终于,他扑到了地上,再也没能撑起来。
毕竟是淤泥和草藤,还有海水,软绵绵的,被太阳照耀温暖得非常舒服。
舒服,很舒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些淤泥,都是专门处理成的,细腻,柔软,洁净,由细沙和特制的泥土混成。伏在上面,实在太舒服了。
舒服,不是小舒服,而是大舒服,太舒服,舒服到浑身,甚至连男人的根儿,都茁壮成长,好象一棵榕树的须,长长地缭绕着,向着松软的海滩淤泥了慢慢地滑动,寻找着合适的方向,播下新的生命,生长,生长。
我喜欢这些淤泥,超喜欢,真想把自己完全种植在这里,再也不起来。
大约几秒钟以后,沮丧的汉兵慢慢地再次清醒了意识。同时,用力地睁着眼睛,以消除那种浸淫在海水里的朦胧模糊感。
他睁开眼睛。
他再闭上眼睛。
他又睁开眼睛。
他再闭上眼睛。
再睁开。
“啊?”
汉兵惊讶地发现,这里根本不是训练场!自己也不是在训练,更不是趴在松弛的淤泥和草藤里,而是,而是,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这女人,年轻美丽,雪白的皮肤,端正的五官,因为精致的隆鼻,稍深的眼窝儿,带有鲜明的日耳曼基因。长长的睫毛,殷殷的红晕,吸魂夺魄地美。
令人费解的是,这年轻美貌的女郎,只穿着一件中国式旗袍,双臂向上伸展分开,很随意地搁置在地上,这地,是海边的青翠草地。
恰到好处的胸前坡度,在单薄严谨的丝绸旗袍的拘束里,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引人遐想。
唯一可惜的是,这非常高档的旗袍,已经受到严重的损伤,不仅在正面已经被撕扯出几条裂纹,就是旁边,也被草汁浸染得有些肮脏。
更可怜的是,这旗袍被汉兵自己,压在身下,汗水和灰尘的混合,将之涂抹得一团一片,很有自己迷彩军装的图案和气息。
汉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沸腾的训练场,连连给眼睛灌注能量,希望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梦,我怎么一直在梦中?明明是军事训练嘛,怎么会有女人?
汉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于是,开始倚重触觉,将已经仰起的胸膛往下一压,再次伏到了那梦幻般的美女身上。
做梦看见美女,太正常了。
然而,他伏下,再仰起,再伏下,再仰起,如此者五六,终于发现,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真的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还是白种或者混血种的女孩子,仰面朝天,慵懒地躺在自己的身下,而自己,正无耻地伏在人家的身上,呈现出江湖上最最恶毒的面目全非招式---五体投地。
不,其实是六体投地。
那是他最后看到的。
怪不得他一直感到自己在淤泥和海水里嬉戏呢,怪不得感到这淤泥罕见地柔滑和温暖呢。
也不能算是六体投地,其实,只有两体着地,那就是双臂和手。
穿越了那女孩子柔美纤细的腰线,他的双臂紧紧地纠缠在人家的背后,扣得那样紧,那样凶。实际上,是将人家完整无缺地,全然抱在怀里。而他的身体其他部分,几乎没有再挨地,都在人家大姑娘的身上伏着呢。
汉兵能够嗅到淡淡的芳香,在姑娘已经松懈开了的发髻上萦回,沁人心脾的滋味,难以置信。
“玛丽,莫尼卡?”
脑海里忽然闪烁过一个陌生的,诡谧的名字。
好象有些印象,又好象毫无意义。汉兵支持起身体,留恋地感触了一下这姑娘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就种植在这片奇异的土地里!
旗袍的下摆,已经血迹斑斑,验证了他的榕树须根儿,在侵入淤泥播种新生命时的努力和碰撞,而他忽然警觉,所谓的俯卧撑训练,那有节奏的一二三,就是榕树的根须一次次地侵蚀这新鲜肥沃的淤泥,起而复陷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