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吧?”少女有着好听的声音以及一头如雾般的紫色长发,同样是浅紫色的眼眸轻巧地弯着,如同误落凡尘的天使,和重生的萧成,就这样不期而遇。
“co……cosplay吗?”萧成呻吟了一声,疲乏的双眼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刚刚好像……看到了精灵的耳朵?
还未待萧成细想,一个娇小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脑门之上。
“你这小子还知道起床啊!干脆睡死过去算了。”熟悉的声音,以一种凶巴巴的方式表达着别扭的关心,果然,是莲艾特有的方式。
“哦……”萧成完全将自己放空般地盯着天花板,试图将已经持续了很久的晕眩感从眼前驱散。
“萧祁呢?”这是萧成现下能想到的最关键的问题。
莲艾的手突然僵了一下,半晌,她突然不冷不热地开口。
“你的问题,还是等我们下车再说吧。”
车?萧成的意识又恍惚了一下,然后……
“你居然把一个浑身都快要散架的病人扔在车上晃来晃去,我说小爷我为什么一直有种想吐的感觉,感情是您老一直在偷偷地暗算我啊!”
萧成发飙的余音还在车内来回地逛荡,一个女子十分干净的笑音却如和弦般偷偷地插了进来。
“萧公子,在外面您可已经是死人了,现在恐怕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不用管他,弦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应该还有一个时辰。”
“老太婆,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萧成想要做起来,却被莲艾用手又死死地按回了床上。
“是病人就给我老实躺好,去哪里,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敷衍!绝对的敷衍!看着老神在在完全不把他当棵葱的莲艾,萧成本就不大的丹凤眼瞬间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是葛林,一个位于雷诺大陆边缘的小国。那里很平静,也很少有大国的势力干预,所以非常适合隐居哦。”弦月再次如解围般地向萧成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可我们为什么要去葛林?”
“笨蛋!”莲艾一拳头再次捶了下来。“你当时可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攻击过当时圣辉国的陛下,你以为,要是圣辉国的人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说的也是……可是萧胜……不,爷爷他们那边……”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私下里和他联络过了 ,他顺便叫我把这个送给你。”说着,莲艾将一把通体碧绿的玉箫递给了萧成,“虽然不知道他对你而言会有什么作用。”
接过玉箫,萧成的脑海里却只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天才少年。
“还有,你刚刚说的活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少年,应该,已经死了。”
“哦。”果然如此吗?说到底,他的死始终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萧成没有问莲艾是怎样知道萧祁的存在,又是怎样了解他和萧祁的关系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人是他看不懂也无法理解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地替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好好地活下去。
马车在颠簸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哎,我说,臭小子,你准备赖床赖到什么时候?”果然,车刚一停,莲艾便瞬间翻脸不认人,萧成望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刚刚是谁把他硬按回床上,然后告诉他病号不准轻易下床的。
可还没等萧成闹脾气结束,莲艾便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赶紧给我起床,把弦月扶下去。”
“不用了,姑姑。”弦月用手轻捂着嘴角,努力让自己不至于偷笑出声,可眼角中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弦月自己可以的。”
说着,弦月便握住马车的门沿,顺着滑梯向下行去,可突然手一滑,眼看便要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牢牢地将她环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弦月不意外地看到了萧成眼里的惊讶与同情。弦月微微一笑,淡淡地拂开了萧成的手臂,谦和却又隐约疏远地说道:“谢谢萧公子搭救。”而后又一点一点地推着自己的轮椅滑下了马车。
轮椅上,弦月用木头做成的双腿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分外的刺眼。
“我觉得,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葛林国一处山林的内院中,莲艾坐在椅子上,轻抿着弦月送上的绿茶,一脸老神在在地看着萧成。
“你是说,混沌元被吃掉的事情吗?”萧成摸着自己的鼻头,然后略显尴尬地接过弦月送来的绿茶。听到萧成的这句话,弦月端茶的手略微地晃了一下。
“不能算是被吃掉,只不过是原有的能量都被吞噬一空,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连零阶元都不如的残破的空壳子。”
“是吗?”萧成的眼皮跳了两下,“那应该还不算太糟。”
“不算太糟,” 莲艾的眼神中隐约有了一丝怒气,“你以为那个少年用生命来守护的东西究竟算是什么?”
“我不懂。”萧成的眼帘垂了下来,却出乎意料地用如此干脆的方式回答了莲艾的问题。“就是因为不懂,也一直拒绝去接受,所以,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吧。”
自从看过了萧祁最后用生命来诠释的战斗之后,萧成才真正地明白了一个强者所代表的含义,而附身在那样一个足以让世人惊叹的天才的体内的他,似乎,却白白消耗了这样一个天赐的机遇。
“那么现在,”莲艾拿着茶杯用力地敲击了一下桌面,“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其一,赌上一切来进行一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重新修炼。而另一种,便是成为一名药师。”
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哈姆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