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毛毛和紫兰小竹屋中待了几刻钟后,竹门轻轻打开,紫兰推门出来。莫云峰和萧然迎上前,紫兰表情沉静,也不急和上前的两人搭话,走下竹阶梯后来到竹桌边,在夕阳余晖中小茶壶的茶水穿过夕照在杯中凝成一泓。紫兰喝过片刻后,转头看着我们几人,容颜映衬落日更显成熟知性柔美,“那个丫头的毒性控制住了,但是恐怕一时半会根除不了。”
“血蛊尸毒,还需要一味药,我虽然精通毒药可是解此毒还是没有多大把握。”
我见紫兰说得着实诚恳,也起身问道:“那还需要什么药?”
紫兰看着我们三人未多言语,明亮眸子在夕阳中多了几分红霞,竹间的风声响起,紫兰手中的竹杯轻轻落在桌子上,朱唇中轻轻叹出一口气。她不理会我的疑问转身看着天际,思绪也随着落日沉到不知何年何月中。
紫兰眼中波光流动,她回头不让我们看到她眼中流光里的晶莹之物,她开口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是一个能够改变的人,当初你的决断都到哪里去了,你心中的道都去了哪里?这会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平凡女子,就敢拿出封印月见草来,你可知道,迎接你们的是你死我活的后果,师兄你果真变了。”
竹林中又传出沙沙做响声似乎在回应紫兰的话语,紫兰转过头来,表情已恢复从容如初,“我们不是朋友,也许以后会是敌人,这次我救这个女孩是看在月见草的份上,也许你们明白,月见草是一件封印神器。要救那个女孩你们得去蛇仙谷,找百年以上毒蛇蛇毒,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才能彻底解除女孩体内的血蛊尸毒,你们可愿意去?”
“区区蛇仙谷,我们兄弟还是去的,烦劳前辈相告蛇仙谷如何走?”莫云峰的脸上露出满满自信,掷地有声的问道。
紫兰冷笑一声,“你们终究还是太弱,蛇仙谷在云溪古林深处,地处华夏和面国的交界处,此谷气候湿润,阴灵之气充沛适合蛇蝎等物生长,蛇仙谷内早已无人涉足,但是要找百年上毒蛇,非蛇仙谷未得寻,蛇仙谷中除了上了年头的毒物,还有其他危险,就是宗师级的高手都不愿轻易踏足,就你们三个小娃娃也敢?”
“前辈,别的不敢说,我们兄弟三个常把脑袋拴在裤带上过日子,您就告诉我们怎么走就行?”紫兰对我们的小觑使我心中很是不爽,当即爆发出来。
“这个地图你们带上就能找到蛇仙谷,那个丫头先放我这里,她这会睡着了,你们要走就立即动身,放心我们墨月不屑对凡人动手。”紫兰扔过一个纸团后,头也不回的进了竹屋。
王毛毛留在紫兰身边至少比待在我们身边安全,我们三人思索后,趁着夜幕未降临就动身赶往苗乡小镇,蛇仙谷距离此地路途遥远,只能在镇上休息一晚,隔日乘车赶往。
早晨第一缕阳光撒向苗乡的时候,我们乘坐的客车已经驶离了这个小镇,蛇仙谷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具体地名,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国界处原始森林中一条无人过问的深沟,里面除了巨蟒蛇蝎等爬虫走兽外别无他物,就连探险科考人员都不敢轻易涉足,因为根本就没有去蛇仙谷的道路。
经过一天的车程我们到了边界的干巴村,穿过村子后,我们进入云溪省的原始森林,热带雨林中的伞树遮天,抬头既不见天日又不见树顶,林下厚厚一层落叶软绵绵的铺在地上如同一层厚厚的地毯,丛林中鸟儿围着投射进丛林的阳光欢乐鸣唱,莫云峰拿着地图,我和萧然拿着GPS定位,寻找蛇仙谷的位置。夜幕已经降临,依然没有看到一条深沟。
夜色的林子漆黑一片,参天伞树如同一只只的巨手,遮挡住了空中皓月,林中的潮气涌动,我们在一片空地上生出大堆火。莫云峰爬到树顶用空瓶子和干净塑料袋收集树叶上的露水,以补充我们未来饮用。
我和萧然都是经过专业军队野外训练,随身携带军用水壶等装备派上用场,萧然打开包后,他的包了装了一大包的方便面调料,“萧然,你出门不带吃的带上百包方便面调料做什么?”我不解问道。
“飞哥像咱们这样的高手,出门吃的好找,就怕吃不好,带点调料入味啊,你们听晚上林子里只要是能叫的,咱都能吃,等会我去抓几个来。”萧然掏出东西后,转身便爬到身后的树上。
林中几道电光闪动后,萧然提着几只松鸦和两只野鸡回来,无一例外这些野味都是全身焦糊,“下次我给咱们找吃的,你和小飞带回来的都是半熟的。”莫云峰看着地上被萧然电的焦黑的野味笑道。我们找来泥巴将野味裹的严严实实,在火堆中烧起叫花鸡来,不一会功夫香飘四野,我们食指大开,吃肉的时候萧然带的方便面调料包果然派上了用场。
山林中的美餐就是少了点酒,剩下一个野鸡我们没来得及吃就沉沉睡了过去。清晨透过叶间的阳光再次射在我的脸上,醒来后我们没人注意昨晚吃剩下的一只叫花鸡已经不见踪影,我们三人继续拿着地图在树林中寻找通过蛇仙谷的道路,“这是什么树,怎么这个怪,看这个叶子”,萧然准备伸手去摘折树叶。
“先别动。”莫云峰连忙出声制止。“雨林中有种树叫毒箭竹,这棵应该就是,以前行军打仗,蛮夷军队常将这树的汁液涂在箭矢之上,该树的汁液见血封喉,比毒蛇猛兽歹毒百倍。”
萧然闻声,缩回了手。我拿着小刀对着树身就是一刀,汁液扑的一声顺着树干流了出来,我取出一个空瓶子,将流出的汁液全部收集起来,“这不是见血封喉吗,只要没血就没事吧,刚好带回去研究下。”
“飞哥,你手等会擦干净,还有你口渴的时候可不要饮鸩止渴啊”萧然玩笑说道。取完树干上的汁液,我们继续在林中沿着地图走着,山林中除了鸟兽作伴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和树林中斑驳的光柱,如同是一个美丽的绿色舞台,投射下数道光柱,我们就是这个舞台中的唯一主角。
北海公寓内,一个带半边面具的男人,坐在红木椅子上对着墙上一幅古画发呆。一个面带轻纱的少女走到他身边,少女躬身缓缓道:“阴皇,国家已经招募了隐刺,并将鱼肠剑给他,若是其他神剑主人都归附国家,那我们以后就处于被动地位了。”
阴皇帝君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眼睛中的精光射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细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好似并未听到轻纱少女所说的话。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步伐沉稳走在一巨大落地窗前,在一旁的书案上,随手拿起一支毛笔,饱蘸浓墨后在纸上用小篆写下一个人字,随手将毛笔扔出,尽管毛笔上余墨甚多,但是被阴皇帝君扔出的时候竟无一点墨汁洒落,毛笔不偏不倚落在笔架之上。
阴皇帝君转过头,面具外的半张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其余神剑不会全被国家掌握,以后的戏将会越演越精彩,我们的傀儡够多了,该把鬼将全部召回了。”
“血蝠已经回来,他曾遇到了那三个天元圣者,他在一个地方被困多年,有人取走潭下的一把金黄尺后他才得以离开。”少女的目光平静,语气平缓道。
呵呵…阴皇帝君轻笑几声,“哦,是吗?金黄尺子,那不会就是九天玄尺吧-天机专属圣器,取走九天玄尺的不是天机又能是谁,血蝠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守着九天玄尺近百年竟然都不知。”
阴皇帝君尽管语气极尽平和但是一旁的花仙脸上却是冷汗涔涔,心中担忧不已,她是最了解阴皇帝君的人之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凡是忤逆他的人肯定在谈笑间便将其诛杀,阴皇帝君在杀人的时候反而是笑容最和善。
“让血蝠进来。”阴皇帝君说话波澜不惊,面无喜怒。
血蝠进门后枯瘦的身子一直战战兢兢,“属下,见过阴皇。”
阴皇帝君微微颔首,“我们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你跟着花仙和祭司去蛇仙谷找狂蟒和黑蝎。找回后直接到阴尸宗找我,我们该行动了。”
“属下明白。”血蝠、花仙齐声道。
“都下去吧,你们的命是我的,希望你们出去办事的时候别忘记这点。”阴皇帝君说完,转身离开了大厅。
花仙看着阴皇帝君的背景,面纱下的脸色微微有所变化,自从她加入阴尸宗起,她便知道她的命是属于阴皇帝君的,即便是死,没有阴皇帝君的允许,她也没有权利随意去死。过堂风轻轻的掀动着她的面纱,似乎想看清她面纱下的容颜,而多年来花仙的心已经在世间磨砺的比万年寒冰更冷冽数倍,一个连自己生死都无法决定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一切,她们是没有牵挂的人,也就是最让人胆寒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