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你大哥!”
“亲爹也不成!”
就在这两个夯货闹将起来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嗯,啊--”
两个夯货对视一眼,互相“哼”了一声,同时往床榻上看去。
只见床榻上那名少年脸色苍白,半睁双眼,目光空洞的望着面前的两人。
“嘿嘿,老三你醒啦!啧啧,那大夫还真神了,说你七天后醒过来,果真就醒过来了,真他娘的神啦!你说是不是啊,老二!”
“真神啦!他娘的,下回见到那大夫,定要送他个猪大腿好生感谢他一下!”
少年的眼睛慢慢有了一丝色彩,他看着面前的两人,慢慢回忆起来。他们是自己的街坊邻居,是一个刘姓屠夫的俩儿子。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认识他们?我不是在谅山么?这里又是哪儿?
刚一想到这里,脑海中竟有泛起了答案。
闭上双眼,少年细细回忆,竟然将自己在洛阳长大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个遍,就仿佛是站在一幅幅图片前,看着“自己”用功读书、孝顺父母、结交朋友、被迫参军,最后被唐军的流矢所伤,一头撞在墙垛上,晕了过去。
再慢慢回忆,也看见一个少年在军人家族中成长、留学苏联、参加越战,最后因两分钟的误差被死在炮弹之下。
到底我是谁?少年蓦地睁开眼睛。我是越南战死的张文济还是武德四年守城的张允文?
环视这处军营,只见营中三张床榻,三柄长刀立在角落的兵器架上,三个头盔和皮甲随意扔在地上。门帘外面,阵阵喧哗声不时传来。
转过头,迎上两双关切的眼睛。
“老三,你咋的啦?难道不认得哥哥了?”
张允文一看,是刘家老大刘勇。旁边的人则是刘家老二刘武。这两人的名字还是自己父亲取的。不识字的刘屠听了父亲随口取的名字,竟千恩万谢,送上猪头一只,使得父亲很是尴尬。当然,这些轶事是在张允文十二三岁时,刘屠向张允文说的。
“刘,刘勇大哥!”张允文有些吃力的喊出来。其实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排斥现在的这重身份的,这是一个生于红旗下,长于红旗下的共产主义青年,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中产生的不适应。
“咦,老三,你平时老大老二的喊来喊去,现在怎的客气起来!”说话的是刘武。
“嗯,以前是以前,大家还小,老大老二的叫来不让人生分。现在不同了,要叫大哥二哥才显得尊重嘛!”张允文一转眼珠子,马上想到理由。
这些理由虽然牵强,不过对于这俩浑人兄弟而言已经足够。
“哎,老三你咋说咋喊都行!反正阿爹说过,老三你是读书人,我们两兄弟都要听你的!”
此言一出,张允文不由一愣,这句话相当于这两人把命交到了自己手中。自己的责任可真大啊!
张允文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了,看看两人,慢慢坐起身来:“我好渴啊!大哥二哥,你们谁帮我打点水来?”
刘武一溜烟的往外跑去:“我去!”
刘勇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床上坐着的张允文,问道:“嗯,老三,你饿了这么几日,要不要吃些东西?”
听得此言,张允文顿觉肚中饥饿,当下道:“好吧!不过要来点稀饭之类的食物!”
“好嘞!”刘勇也一溜烟出门去了。
待两人出去,张允文顿时沉下脸来。刚才自己好好整理脑中记忆时,发现一个大问题。